拿下平安京之后,朱瞻壑并没有着急,而是再次就地安顿了下来。

也不能说是就地吧,因为在筑好了王宫里的那座京观之后,朱瞻壑就下令所有人撤退,一直撤到了摄津一带。

其实,如果不是平安京的意义太过重大,朱瞻壑是不会让人这么快就冲进去的。

地震,尤其是等级越高的地震,余震的危害也就越大,在这个时间冲进平安京就已经是朱瞻壑的不理智行为了。

现在,平安京已定,朱瞻壑立刻就下令全员撤退。

也幸亏这里是平安京,朱瞻壑虽然很不喜也看不起倭国人,但不得不说,生物的本能他们还是有一些的。

比如说,择选落脚处。

琵琶湖所在的位置其实是倭国本州岛的腰部,这里是本州岛最窄的地方,而太平洋火山地震带也在这里塑造出了一个独特的地势。

琵琶湖的,相当平缓的平原地带,这也是朱瞻壑为什么要撤退到这里的原因了。

朱瞻壑打算停一停,一来是稳住现在已经取得的地方,二来是躲一躲地震。

过了琵琶湖这個腰部,再往后的倭国就都是一些山地地区了,像是木曾山脉、关东山地、越后山脉和奥羽山脉。

除了最后的奥羽山脉要好一些之外,其他的基本上都不是什么好地方。

这么说吧,你要是调出来一张地形图,那些山脉的颜色都是黄的发红那种的。

这样的地方,清扫难度大,就算是解决了也远远达不到控制的程度,最起码比不上在此之前的那种控制。

所以,朱瞻壑准备换一种思路。

他的主要目标是佐渡岛上的金山,如果要拿下整个本州岛,那难度无疑是太大了,程序也太繁琐太费时间。

既然如此,他倒不如先拿下北岸的平原地带。

纵观历史,人类文明基本上都是有共同点的:靠近水源,并且是适合耕种的平原地带。

所以,只要解决了平原地区,那就最起码可以解决一半左右的倭国人。

“世子殿下!”

就在朱瞻壑正在给自己接下来的路做规划的时候,李彬突然进了营帐。

“什么事儿?”朱瞻壑头也不抬。

“外面来了一群人,说是想要求见世子殿下,共同商讨倭国未来的划分……”

李彬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因为他实在是无法理解这群人哪里来的底气。

“嗯?划分?”李彬的话让朱瞻壑抬起了头。

“都这个时候了,幕府的人和天皇都被填入京观了,还有谁来说这种事情?”

“这个……”李彬挠了挠头,脸色有些尴尬。

“他们不会汉话,我们也是抓了两个会汉话的倭人给翻译的,那个倭人说这些人来自北方,是什么虾夷人……”

“虾夷?”朱瞻壑挑了挑眉头。

说到虾夷,他还是知道的,不过……

“不见!”

“告诉他们,想要吃肉那就自己去抢!想在我们的碗里分肉吃!做梦!”

“是!”李彬的气势瞬间就上来了,昂首阔步地离开了营帐。

虾夷,是倭国四岛中最北边的那个岛的原住民,但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虾夷都不是倭国的一份子,反而是站在倭国的对立面的。

一直到十七世纪的时候,虾夷才成为倭国的一部分。

不多对于朱瞻壑来说这些都没差,因为他对倭国四岛以及周遭的群岛都是一视同仁的。

现在知道倭国没了天皇没了幕府将军,虾夷就想过来横插一杠子,分一杯羹。

你要说他在朱瞻壑征讨倭国的时候出过力,那朱瞻壑可能还会考虑一下给他们留个全尸,不至于像是之前那样身首异地。

但现在?

别逗了!

不过这样也挺好,本来朱瞻壑是准备把重心都放在佐渡金山上的,北海道的虾夷人他是准备等到以后腾出手来再收拾。

现在好了,可以顺带着收拾一下了。

朱瞻壑很清楚,没有几个人能在面对巨大的利益时保持冷静,尤其是蜗居北海道这个地方的虾夷人。

虾夷和倭国是有世仇的,虾夷这个名字就带有侮辱性,可以翻译成被囚俘的人,因此他们也别称为阿伊努人。

现在,倭国有难,他们不横插一杠子那实在是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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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天府。

朱瞻壑攻下倭国王都的消息一经传开就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近年来,大明在战事方面取得了不少的成就,甚至还有很多都可以被称作是里程碑式的。

比如说捕鱼儿海之战,再比如说安南陈季扩之战。

如果除去永乐七年丘福的那一场惨败的话,那永乐一朝可以算是战功卓著的一朝了。

当然了,现在也是,只不过那场惨败给这些成就抹上了一些污渍。

不过现在的人们已经不再关注那些了,因为对倭的这一场灭国之战的胜利让人们的情绪空前高涨。

尤其是沿海一带。

灭倭,说是这么说,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名义上的,实际上就算是朱瞻壑下定决心要灭倭那也不可能做到。

倭国的地势复杂,山地众多,想要完成真正意义上的灭倭,那就只能依托于核平。

但是,即便如此,沿海一带的人们也已经很高兴了,因为他们知道,最低百年,倭国没时间,也没那个能力再来骚扰他们了。

消息传开的当日,大明沿海,尤其是以松江府、苏州府和扬州府等经常遭受倭寇袭扰的地方,几乎都能够看到飘散的冥钱,那是百姓们在告慰他们的亲人。

应天府,北镇抚司,诏狱。

黄淮靠在诏狱的墙壁上,消化着他刚刚得到的消息。

“怎么,还在做梦呢?”

突然,一道声音的响起让黄淮为之侧目。

可能谁都没想到,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内阁大学士,现在不仅落了诏狱,还和陈季扩被关在了一起。

其实,这只不过是巧合罢了。

当初在朝堂上弹劾朱瞻壑的那些人都被下了诏狱,不过他们不是被关在一起的,而是被分开关了起来。

黄淮可能是运气好,也可能是运气不好,他在诏狱里分配到的单间正好在陈季扩的对面。

“输给他,不丢人的。”

陈季扩似乎很喜欢看到打败自己的对手又打败了其他人,在阴暗的诏狱里,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还是能从他的语气中感受到几分名为喜悦的情绪。

可能,这就是人类的共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