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这,这不好吧?这强扭的瓜,他也不甜啊。”

李富贵苦着脸,还在努力进行最后的争取。

可杨凡是什么人?

他既然打定了主意,肯定不会轻易松口,面上的笑容也变得十分欠揍起来:

“没关系,瓜甜不甜的我不在乎,能解渴我就喜欢。”

李富贵:……

汝听,人言否?

可李富贵也没别的办法了,身契还在杨凡手里捏着,他们这些官奴若是敢逃,变成逃奴的下场更加凄惨。

无可奈何之下,李富贵这些人也不得不低头。

不过他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强扭的瓜不甜。

杨凡很担心这些人被强行留下来之后的工作效率,一味强压,也非善策。

因此杨凡敲了一棒子之后,也给了他们一个甜枣:

“以三月为限,若是这三个月内,这些窑工表现良好,可以在三个月之后向杨凡提出自赎申请。”

这个倒不是杨凡胡来,而是大唐立国之后,就一直在努力推行的一个政策。

目的也很简单,连年战乱之后,人口凋敝,大片土地荒芜。

类似鼓励耕种、增加人户的政策还有很多,只不过这一条是最受世家大族们抵制的。

不过李家窑这里拢共才不过几十个官奴,而且还是刚从宫里接手的,杨凡这点小动作,还没资格被人放在眼里。

杨凡抛出的这个甜枣,对于这些官奴出身的窑工们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因“强扭的瓜”而产生的怨气,也消散了不少,就连工作的积极性都有大幅的提高。

在李家窑,杨凡之前就有下订单,一百个陶制U型管。

这种程度的陶制品根本没有任何技术难度,对李家窑的窑工们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

之前窑工们也不是没有暗中琢磨过,都在猜测这种奇怪的陶管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陶工们各种猜测都有,不过最靠谱的,还是大家根据名字得出的推测:

油行管,遮没就是个榨油用的?

以前这个猜测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

然而,当杨凡把李家窑买下来之后,拿着木质样品来让窑工们烧制新品的时候,窑工们顿时一片哗然:

“完了完了,这哪是什么油行管,这是他娘的屎行管啊!”

按说窑工们第一次见这种产品,应该是没这么快推测出产品功能和用途的。

可架不住有个死皮赖脸,窝在李家窑不肯回家的王福堂啊。

这家伙表现欲实在是惊人,第一个木制坐便器做出来的时候,他就当场来了一泡,先拉为敬。

现在在李家窑,在窑工们质疑他的说法时,这家伙居然再次当众表演了一番陶制坐便器的用法。

虽然成功的成为历史上第一个使用陶制坐便器的人,但也因此给李富贵留下了“轻浮、不够稳重”的恶劣印象。

以前王福堂还能厚着脸皮,仗着他是“庄主心腹”,经常赖在李富贵家,蹭吃蹭喝。

可当众表演事件发生后,李富贵家就直接把他拒之门外了。

王福堂顿时大受打击,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杨凡知道这事之后,很不厚道的幸灾乐祸起来:

该!

让你这小子精虫上脑,一点轻重都不知道。

就你这傻乎乎的样子,还想当李富贵家的毛脚女婿?

本来么,王福堂因为发酵池的事,弄丢了相亲对象,杨凡心里还有些过意不去。

这小子看上了李富贵的女儿李燕儿,杨凡也是乐见其成的。

在必要的时候,杨凡都不介意顺手帮他一把,助他抱得美人归。

可这小子太不靠谱了,竟然会为了在小姑娘面前装逼,把正事给耽误掉。

顺带着还坑了杨凡一把,十分没脑子的把长安城里的流言传遍李家窑,差点搞得窑工们集体离开。

杨凡决定,给这小子一个深刻的教训,否则以后还会这么没脑子。

除了王福堂神思不属之外,窑工们也对烧制陶马桶的工作有些抗拒。

大概是看杨凡年轻,还有窑工仗着自己老资格、有技术,要不就公然旷工,要不就暗中消极怠工。

对这些得寸进尺的人,杨凡毫不手软。

有五魁和老猴子两人在,这些窑工的动向杨凡一直都掌握的十分清楚。

其中为首捣乱的两兄弟,杨凡直接没收资财,将两人发卖给人牙。

其余旷工者、消极怠工者,杨凡也根据情节程度,给予相应的处分。

同时,五魁、老猴子以及李富贵这些老实工作的,杨凡也各有赏赐,从赏钱到赏物,各有不同。

其他的窑工顿时大受震动,但对杨凡的处置,却无人敢质疑了。

理论上,他们这些官奴现在已经跟随李家窑一起,被杨凡买下,属于杨凡的私奴。

私奴是没有人权的,自然也没有财产权。

杨凡的做法在这个时代,合情合理,合乎律法。

这一手直接震慑住李家窑里,窑工们心中的蠢蠢欲动,再也无人敢违抗杨凡的命令。

整肃了李家窑之后,杨凡这才算将这座窑口彻底掌握在手中,陶制马桶的生产,也开始进入正轨。

随着生产效率的提高,李家窑的三座土窑产量也开始稳步上升。

以前每十天能烧一窑东西,现在以及缩短到八天一窑,而且产量与质量都有所提升。

眼看着李家窑的生产开始进入正轨了,杨凡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仁德坊柳巷那里出事了。

原本杨凡的打算,是等李家窑这边囤积足够的产品之后,才开始正式在长安城亮相的。

可收到消息之后,杨凡有些坐不住了。

无奈之下,杨凡只能选出一批烧制的最好的陶器,装满一马车之后,匆匆赶回长安城。

之前传来的消息,显得很是焦急,等杨凡回到柳巷示范性厕所时,才发现事情似乎的确挺严重。

仁德坊在长安一百零八坊中并不显眼,柳巷更是坊中最偏僻的一条小巷子。

可现在这个巷子内,里里外外的,已经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

杨凡的马车还没到巷子口,就被堵的进不去了。

刚停下马车,杨凡就听见里面一阵接一阵的哄笑声,其中有个声音最是响亮,也最是嚣张:

“哈哈哈,不错不错,果然是好茅房,老子在里面尿的甚是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