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周围有些起哄嚷着要退货的老少爷们纷纷安静了下来。
这些人都是跟着周屠户一起瞎凑热闹的，墙头草一下子就随风倒了。
“小郎君，我买一套。”
“我秦家大院购置三套，我一份，正室一个，侧房搭建一间。简直完美！”
“我老李花点钱买回去孝敬老爷子吧！”
在癞栓的带领下，这些人群纷纷人头窜动，嚷着都要买。
且不说，按照杨凡定制的条款上写的，“豪华”马桶依旧是100文/件，三个月免费赠送着的清洁服务…细细想来真是不贵。
单单是刚刚那句话，就道进一些人的心坎里去了。
“我这人最好交朋友，买了我的东西，就是我杨凡的朋友！”
讲的是何其慷慨大义啊。
义商！绝对义商。
癞栓突然间眼眶有些红红的。近几日，和他一样的闲汉，不断巴结的一声声叫着“癞哥”，全靠了眼前这位大人物。
士农工商，虽然商排最末，但是眼前这位可不仅仅是商人这么简单啊。
必要时刻，随便一句话，就能改变一些人的命运。
就比如他癞栓，以往看不起他的人，再看他时，没有了难看的脸色。
癞栓起头了之后，先是星星两两几个人试探着买货，而后人潮越发的凶涌。
反倒是想摆威风的周屠户等一众，被挤到一处墙角，想道骂，却是一句也喊不出来。
果然公道自在人心人心，周屠户孙铁匠等人的一番无理之举，偏偏让杨凡更确切的讲出了所谓“服务”、“售后”的安心、舒心和放心。
见到大势已去，周屠户只好哭丧着脸就此作罢，之前的一副傲然神气，变得无影无踪了。
王福堂心里的石头刚刚落地，这会儿却兴奋得难以言表。
看着一个接一个付了钱，嚷着要签告知书的人群，不禁有些头疼。
唉，要是当初有人教我多识几个字就好嘞～
杨凡有些戏谑的看着杨豫之，口中默默吐出两个字：“沙雕。”
杨豫之气的脸色一会红，一会儿白。
“市井贱贼！又让你摆了一道！”
虽然他不知道杨凡念叨着什么，想必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难不成自己砸了他的场子，杨凡还会傻呵呵的说声“谢谢”么？
此刻又是悔恨，又是恼羞成怒。
无奈只能一脚踢到周屠户裆口，疼得周屠户大叫一声，疼得呲牙咧嘴。
“你买的狗屁服务，自己的屎尿以后自己收拾去！”
周屠户一边“哎呦”捂着受了惊的小兄弟，一边心底咒骂着杨凡。
倘若眼神能杀人的话，恐怕杨凡已经在周某人眼里死了一万遍了。
此后的三个月里，只要是周屠户推着自己家粪车，穿过柳巷的时候，坐落着的闲汉就纷纷七嘴八舌的：
“这周屠户买了马桶，不是提供免费清洁服务吗？”
“怎么着，不想麻烦别人，想着自己锻炼锻炼？”
“我估计是上次闹了一番，心有所愧罢了。”
每当听到这些闲言碎语时，周屠户的心里都如同一万只小动物冲撞过……
不仅花钱买了个寂寞，还要打碎了牙往自己肚子里面咽。
简直叫苦不迭，哑巴吃了哑巴亏，还吃了黄连。
……
“哈哈哈哈哈……这小郎君，又搞出新花样了。”
正在书房练字的李世民，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拍案笑得前仰后合。
联想到之前扬言要挑尽长安粪的言辞，龙颜逐开间又多了份思索：
这小子是如何做到，刚下一步小棋，就能看清整个棋盘的呢？
不可谓不妙啊。
抚须沉思了一会，挥豪寥寥几笔，一道圣旨从书房传出。
正在庭院中小酣的杨凡，被一群突然闯入的唐兵惊醒了。
“杨大人何在？请速速前来接旨！”
杨大人？接旨？
杨凡有些懵。
为首的公公姓曹，专门负责宫中与各地的授旨，这不才从外地回来不到两个时辰，就叫皇帝唤出宫了。
懵归懵，但是这旨？
杨凡心里想着是不是，“混世魔王”老程觉得亏欠他了，给他弄了个小官？
想想也不合理。
直到曹公公几瞬间念完，杨凡还感觉在梦中…
挖槽！李二真封给我了个卫生局局长！
杨凡自己想归自己想，可不能把从宫里来的公公晾到一旁，匆匆忙忙接过了旨。
“福堂，快给曹公公看茶。”
曹公公则是若有若无地“哼”了一声，王福堂眼疾手快，拿了些细软，曹姓的这位公公这才脸色变得好看了一些。
“恭喜恭喜，杨大人！”
“咱家还从未听来这一层官职，圣上之意自然不是我等揣测，试问杨大人可知官居几品？”
曹公公一边品茶，一边问着。
阿这？皇帝竟然没封个几品？
这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杨凡算是听出来了，结合圣旨的意思：
大概就是说，他这个官属于实习期，实在试行阶段。介于这个职位比较“特殊”一点，所以不属于各部管，且这个“局”字照搬不误。
而且，最关键的是目前吃不到皇粮，还要缴纳一部分税。
最夸张的是，只送来一张牌匾，上写着“卫生局”三个大字，却没有有任何能证明是皇帝亲笔的印章。
杨凡霎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他这才想起来昔日街上问话的那位中年男子，极有可能把自己的言论上表给了皇帝，而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又引起了李世民的兴趣。
曹公公看到杨凡这个脸色，一眼就猜测出了皇帝的用意，拿着手中的细软，说了几句有用的废话。
大概就是说，李世民必有自己的用意，作为臣等必要殚精竭虑的为陛下分忧…
送走曹公公后，杨凡脑门上浮现了一笔笔黑线。
作为领导，连个办公场所都不给，气人！
而且明天立马上任！
杨凡马虎不得，从王福堂暂住的那边挖出一道墙来，又派人搭搭建建…
于是，一处简易的“卫生局”便成立了。
杨凡搞事情还是挺细致的，设立了办公室，服务大厅，门房以及……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