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君泽蹲在阿言的面前,与阿言平视,黑眸中翻滚着惊天骇浪,以及难以言明的伤痛,嘴上却是道:
“阿言,我之前不是与你说了吗,哥哥是出了意外……而亡……你怎么突然问起来,是下面的人乱嚼了什么舌根子吗?!”
他的黑眸内闪过一丝凌厉,嘴唇越发紧抿了起来,放置在阿言身侧两旁的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
阿言的眼神中顿时灰暗了,都到这个份上了,君泽,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吗?
“财产转让协议书。”她突然就平静了下来,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了这几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盛君泽眼睛瞬间睁大,瞳孔缩小。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的?”他明明将这份协议放在书房的书架夹层里,莫非……
“你去了书房?!”不是疑问句,盛君泽以肯定的语气问道。
“君泽,为什么到了现在你还是执意要瞒着这些?!你心里到底藏了多少事情?为什么我外公会用一半的财产来弥补……盛家丧子之痛?这和我有关系,是不是?”
她的内心冰凉的如同冰天雪地的冰块,雪白的贝齿咬在了殷红的唇上,留下了一排牙印,本来就是瓜子脸,如此一来,下颌弧线因为紧绷而显得脸越发的尖了,眼睛越发的大了,好似就几个小时,她就消瘦了很多。
盛君泽黑眸内翻滚着滔天巨浪般的悲伤,抿着唇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然恢复了清明。
道:“阿言,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就不瞒你,一五一十的将这些事情都告诉你吧。”他缓缓的站起身子,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而后想到什么似的,又默默地将香烟放回原处。
“哥哥是因为我和你被媒体偷拍到在酒店的房间内躺在一张**,这个事情被各大媒体渲染的沸沸扬扬,受不了这个刺激所以自尽身亡……”
“什么?!”阿言眼中瞬间瞪大的眼睛里面满是不可思议,“我和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阿言焦躁不安,双手紧紧地绞住了睡衣裙的一角,因为用了太大的力气,双手关节处隐隐泛白,而睡裙被捏着的一角也变得皱巴巴的,就像此刻她的心情。
“不要着急,你听我慢慢说。”盛君泽安抚的眼神示意她不要激动,在这样的眼神的注意下,她缓下了心绪,渐渐焦躁不安的情绪渐渐转为平静。
盛君泽见阿言已经平静下来,接着说道:“其实这一切都是叶言容设计的,我们都中了她的诡计,她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她先是约我在酒店见面,而后设计你我喝下掺有**的红酒,再然后将昏迷的你送到我的房间,这之后媒体就拍到了我们的照片,其中的细节我就不一一赘述了,媒体大肆渲染,哥哥因为忍受不了舆论,所以……”
盛君泽压抑的重重的捶了一下茶几,茶几上的杯子被震了震,发出清脆的声响,这声响就像是响在阿言的心中,心脏颤了颤。
“叶言容?!我竟不知她的本事是如此之大!这笔帐我会好好和她算算!那这些都是三个多月前的事?!那你可有找叶言容,找她对质,问她为何这么做?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阿言清丽脱俗的容颜瞬间就染上了一丝阴暗,澄澈明亮如水般的眸子翻滚着浓郁的恨意,此刻的阿言让他想到了之前阿言眼底对他浓烈的恨意,说着她恨她,他的心一沉,只要一想到阿言要是知道了所有的事情,还会像如今这般和他面对面的和声交谈吗?
盛君泽想都不敢想,看着阿言附与他手上的那双柔软白皙的手,嘴边的苦笑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沧桑了不少。
“阿言……我……我准备将你失去记忆以来发生的这些事情通通都告诉你!我要将隐藏在我心中的事情都剖开,让你再也无需为这些恐慌焦虑!”盛君泽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黑眸内像是燃烧着火焰一样炙热。
阿言坐在光滑的沙发上,后背紫色的靠垫非常柔软,可是此刻她的内心就像是煮沸的水一样,咕嘟咕嘟往外冒着气泡。
阿言不知道,知道这一切之后,是否还会像如今这般虽心中有很大的疑虑,可是至少每日有那么些时间是真心感到快乐的,她不知道接下来盛君泽的话会引起怎样的天翻地覆,整个人虽然都在轻轻的颤抖但是她仍然坚定地看向盛君泽,等着她接下来说的话。
盛君泽望向阿言,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已经准备好了,于是盛君泽将三个多月的的事情缓缓道来。
首先是从她们双双被叶言容设计被媒体偷拍到在酒店发生的事情,而后媒体大肆宣扬,盛君泽压抑着情绪,低沉的声音响落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阿言是越听越是心惊肉跳,整个人都处在一种震惊之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阿言,其实,你身心受到了太大的刺激,脑神经紊乱、记忆错乱、引发了一系列的问题,比如说失忆……”盛君泽想到那段时间,阿言的疯魔,内心一阵抽痛。
阿言听到这些,感受到一阵如一排排的针,扎入心脏般的疼痛,仿佛她可以感受到当时自己是有多么的无助,多么的恐慌……
盛君泽自然没有将一切都和盘托出,
“阿言,那段时间我就跟疯了一样,我当你是仇人,极尽手段折磨羞辱你,这一切都怪我,阿言,我对不起你!无论你怎样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都认了。但是我恳求你,不要这样一言不发。”
阿言从来不知道原来盛君泽也会有这样低声下气恳求她的这一天。
从前他对她从来都是不屑一顾,连看一眼都是一种施舍,可是如今这样……在她看来,她并没有如想像中的开心,反而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压住了她一样,让她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