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曾在网络上掀起轩然大波的‘姐妹情杀案’罪犯,已于法院判决无期徒刑,剥除政治权利终身,赔偿……”盛君泽此刻全身躺在长沙发中,侧着脸,盯着电视屏幕,遥控器被

他黯淡无光的双眼死死盯着新闻播报员的脸,右手被紧紧攥起,骨节发白。

这个时候风眠走过来,在距离盛君泽两米远的地方,忽然站停,随后开口讲道:“盛总,叶小姐出院了。”

“嗯。”盛君泽简略地答应了一声。

“另外,您与盛先生的血缘鉴定出来了,您的血缘与他的血缘,是完全吻合的。”

“嗯。”

“再有的是,盛氏的股票,刚刚在交易所,又下降了0.03个百分点。”

“嗯。”盛君泽在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响,随后转过脸来,斜眼望着风眠:“你就没有别的消息了?”

风眠听着也是一愣,随后便是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语气,不要抖动:“还有一个消息是,少夫人提起了上诉。”

令风眠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话音才刚落,盛君泽便是猛地从沙发上,翻坐起来:“那法院受理了么?”

“法院受理了。”风眠回答道却顿了顿又是讲道,“但是……”

“但是什么?!”一听到但是,盛君泽猛地又是紧张道。

“但是,夫人也打回了电话,她在电话里要求您……再三考虑你自己的婚事。”风眠的语气毕恭毕敬,此刻的他的话就像是从机器的口中,吐出得那么僵硬。

但话的分量,却大得很。

“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给我?”盛君泽在听到风眠那句话时,整张脸几乎都是黑了,更是感觉心跳漏了一拍,但很快又冷静了下来,紧接着便是问道。

“他们,可能是害怕会和您起争执吧。”风眠解释道,随后又问,“要给他们什么回话么?”

盛君泽听完,长久脸上都没有别的神情,在过了大概三分钟后,他才先是摇摇头,但很快又是点点头,说道:“你就告诉他们一句话,我盛君泽是绝对不会放弃阿言的!再有,告诉他们阿言也不是什么杀人犯,是叶言容自己自编自导自演,最后害了自己,反过来还诬陷阿言!”

“可这,是不是不太好?”然而,风眠却是有些迟疑。

然而盛君泽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脸上便是立马大写的不耐烦,随后讲道:“他们要是觉得生硬,那就叫他们想想,到底是想让自己的儿子骗他们,还是想让他们的儿子说真话。”

盛君泽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是半涨红着脸。

不难看出,他此时此刻的气愤。

风眠在原地抖了抖,随后点头后就是转身离开了。

见到风眠离开,盛君泽才转回头,盯着眼前冰冷的电子屏幕,猛地关掉了它。

随后起身,踱步去了楼上。

叶言心无聊地躺在**,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没想到,这帮看上去已经不想着出狱的女人,却是非常热心地帮着想出狱的人。

不过,让她感到不免有些在意的是,这帮姐们,竟然会对上诉流程这么熟悉,熟悉到简直可以去出本教科书了。

想到这里,叶言心不知为何,又忍不住忽的一笑。

这时她抬抬头,望了一圈的人,这才发现她们都纷纷已经入睡。

回到原位,躺在**,她抬头看着单调且昏暗的天花板,随后闭上眼睛,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希望可以快点入睡。

她的眼前晃过白日的劳累,狱友的话,监狱的各种伙食,渐渐地,便是闭上了双眼。

而就在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间,她只感到有谁的脚步声,在由远及近地走来,在地面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四周则是安静的可怕

而忽然间,狱门打开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伴随着外界的一道光,刺向她的眼睛。

叶言心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远处,是一个狱卒。

叶言心当下心里就是有点恐慌,一种不好的预感慢悠悠地爬上她的后背,叫她直冒冷汗。

“叶言心,有人找你!”狱卒也不磨蹭,半截身体还在门外,就是朝内大喊道。

叶言心皱皱眉,心下有点疑惑,惶恐的感觉更盛。

“谁找我?!”她忍不住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在背光下,狱卒的脸显得有些可怕,叶言心心里虽然很奇怪,但也无可奈何。

只好起身,跟着狱卒离开了自己的牢房。

当牢房门关紧的刹那,叶言心忍不住就是抖了抖。

她缓缓跟着狱卒走着,走过被打扫地极为干净,空气中漂浮着漂白粉气味的蓝色廊道,走过一间间狱门,心里也是愈加沉重。

当走过一个又一个转角,叶言心见着狱卒进了一间房间,房间的牌匾上,写着“审讯室”。

叶言心的心底猛地又是漏了一拍。然而,当进入审讯室之后,顿时间,一路上所有的沉闷与难过,都化为一片虚无,一扫而光。

但紧接着,心下又是有些落寞。

“阿言。”坐在里头的男人在见到叶言心之后,猛地就是站了起来,脸上带着多日不见再见难言的表情。

“少谦哥哥!”叶言心赶忙就是走上前去,隔着几根栏杆,叶言心望着面前的人,忽然就觉得一切都好像一场梦,“你怎么会来这!”

“是那个孩子,他说他想你,所以想见见你。”盛少谦缓缓讲道,说着便是弯下身,抱起了盛思言,接着侧脸对盛思言讲道,“快叫妈妈。”

“妈妈。”盛思言眨眨眼睛,随后怪怪地讲道。

叶言心张了张唇,却是一句话也没说出口。

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对这个孩子是这么的陌生,哪怕他就是自己的孩子。

她与这个孩子,只有相见,没有相认。

想到这里,叶言心不禁转过头去,没再看他,嘴里也是轻声问道:“你确定,这个是我的孩子么?”

她不是怀疑,只是不敢相信,再直白点说,是不敢面对。

两年不见的孩子,找回机会几乎已经渺茫,突然回来,第一秒的狂喜之后,便是无底的空虚。叶言心自己也觉得,自己亏欠这个孩子,亏欠的实在是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