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奢求对方真的会把整件事来龙去脉都说得清清楚楚,然而,自己只是想知道这女人的身份而已,他竟然都不肯说?

“如果没别的事情的话,那还是请盛总慢走。”

盛君泽危险地眯了眯眼睛,却是猛地凑近了梁俊杰,缓缓讲道:“你在骗人。你没有说真话,不知道对方身份,你又要怎么帮她?”

梁俊杰内心一颤,但又是想到电话中的话,心里又有了点数,接着便是讲道:“我没必要骗你。何况盛总神通广大,既然连图像录影都有了,难道还不怕去找这么个女人?”

他的话里,带着十足的挑衅。

盛君泽听着,心里火大,但却也不能表现在脸上,随即就是站了起来,朝周边人一招手。气冲冲的走出了房间。

连给对方看的照片都没有拿。

从室内出来,窗外的冷意猛地就是侵袭了盛君泽整个肺腑。

走到车门前,他忍不住打了哆嗦,今天他来这的时候,并没有穿多。

一直等候在车中的风眠,赶忙就是摇下车窗,从窗口递出备用的大衣。

盛君泽望了一眼,朝风眠摇摇头。自己打开了车门。

正当他打算进车的时候,盛君泽忽的便是转过头,抬眼望着面前的高楼。

心中猛地一痛。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眼看就要开口,却忽然态度这么强硬,但他心里明白,这一定跟那通电话有关。

简直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对方不仅仅是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甚至可能知道自己和对方的谈话内容又是什么。

盛君泽心下当即一紧,随后转头望着自己带来的这群人。

不可能有错,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偷偷地针对自己,但自己身边这群人里肯定有内应。

毕竟只有今天自己带来的这帮人里,心里才清楚,自己对对方说这么多句狠话不过是威慑,本质是一点威胁都没有。

计划泡汤,盛君泽不悦地钻进车中,望着窗外的灯红酒绿,惨然一笑。

没想到,自己把阿言像是金丝雀一样地捧在手里,几乎都不接触外界,最后还是有事情找上门来。

而追根究底,如果当初自己坚持自己的想法,不去同情她,就不会留给叶言容机会。

重重叹口气,盛君泽才对风眠讲道:“开车吧,还有,事后,这些人都可以不用干了。”

风眠原本正要发动汽车的手停了一下,随后继续,回应道:“盛总,最近这裁人……”

这已经是第二次他见到盛君泽不分青红皂白,就炒人犹豫了!虽然雇佣人的最终解释权在盛家这里,但是这未免也……

搞不好,对方也有怨言,就会到处传播盛家的不是呢!

而且,他每次编理由,都编的痛苦!

“盛氏最近的经济刚刚有好转,盛家又出了这样的事情。估计两年前的那场风波,又要再来一次了。”盛君泽一手撑着头,双眼犹如伺机而动的狼,带着几分贪婪,又带着几分嗜血。

顿了两三秒后,他才真正回答了对方的问题:“裁人一方面是为了节约开支,另外一方面,是为了避免那些人把事情都说出去。再有的,就是……”讲道这里,盛君泽抬眼,几乎是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反视镜,“我怀疑这帮人里,有别人的内应。”

风眠的手一僵,随后脸上堆出笑容:“这不太可能吧?这些人可是您哥哥手下的人,跟着您走到现在的,怎么可能……”

盛君泽没有再说话。

但他微微眯起的双眼,却也是告诉了人,他此刻正犹如是在狩猎,等着周边的人露出马脚。

他没有说,正好恰恰是因为这群人是他大哥的老部下,所以才更有可能违背他。

可是,现在盛君泽已经回来了,虽说血缘测试的结果还没有下来,但是他还不至于会傻到认错人,看不出来对方是自己的亲哥。

可如果到了那个时候,自己该交出盛氏吗?

自己唯一的筹码,可以救阿言出狱的筹码,没有别的,就只有盛氏。

毕竟金钱从来就与权力挂钩,有钱也就意味着可以有权,如果交出了盛氏,那他还凭什么,来对别人指手画脚?

自己估计就会沦为顾晓丽的那个弟弟一样,仅仅只有一个头衔,实质却是为别人打工的人。

然而,想到这,盛君泽却是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愣了愣。

然而这个思绪一闪而过,他根本就来不及抓牢,便又遁匿于自己的脑海之中了。

叶言心此刻躺在监狱的地上,原本她的一头长发已经被剪成标准的蘑菇头。

这一回,她并没有这么好运,是单独的病房,而是有了狱友。

盯着冰冷的地面,她忽然一笑,这世界真是有趣。曾经她激愤之下想杀人,却是安全离开了这个地方。如今自己被人陷害,却是成了名正言顺的杀人犯。

虽然知道自己早晚要回到这个地方,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她还记得那天法庭传唤,是来的有多么突然,突然到她被带到,都还没有被反应过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开庭审理的时候,是怎么这么坦然地一句辩解的话也不说。

不,也不是不说,而是因为知道即使自己说了,也是白讲。

没有人会相信,也没有人愿意相信。

这还真是叶言容假戏真做最成功的一次。

想到这里,叶言心冷冷一笑,

“喂,你,新来的,你是怎么进来的?”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她的身后,有个尖锐的女声,忽然问到她。

叶言心转过头,心里微微有点讶异,但很快又理解了。

外头对自己的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可这里几乎与世隔绝,对外界一点都不清楚。

“杀人。”叶言心淡淡地回答道。

然而她的这句回答,却是被对方一个嘲讽回复:“我们都是杀人进来的,我是问你为什么杀人!”

叶言心忍不住抖了抖身子,随后目光在自己五个狱友脸上滑过,僵硬地扯扯嘴角:“算情杀,但是未遂。”

“哦。”那女人点点头,若有所思,随后忽然语气一转,“那你还真是够惨的,小贱人没有处理掉,自己反倒载了进来。不过这样说起来,你的男朋友也算是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