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小雨,盛君泽孤身一人跪在盛少谦的墓碑前,眼睛里溢满了忧伤,就像一座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忧伤仿佛连天空也替他哭泣似的。风吹散了盛君泽额头前的头发,雨打湿了他的脸颊和身体,可是他就像毫无所觉一样,一动不动。
而后拿起他下车时带来的如水一样纯净的酒,这瓶酒不仅仅是酒,同时也盛满了他和盛少谦以前那些快乐的回忆。
这瓶酒是他们兄弟俩在十年前一起亲手酿的酒,而后一起亲手将这瓶酒封存了起来,约定在十年后的今天打开,一起品尝他们亲手酿下的美酒。盛君泽现在依稀可以听到盛少谦开心的笑声……
可是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了,当年两个人一起开心的酿酒,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人抱着他们之间的回忆取暖,生命脆弱不堪,在你一不留神之间就偷偷的溜走了……
盛少谦打开酒瓶的盖子,看着墓碑上盛少谦的照片,眼神变得越发坚定。
“大哥,还记得这瓶酒吗?我们约定好的十年之后来喝的……”盛君泽举起酒瓶而后倾斜,将酒倒入墓碑前。
酒和着雨水蜿蜒的向下流淌,盛君泽猛灌了一大口酒,“好酒!”酒进入到喉咙的时候,盛君泽感受到一股辛辣之意直往上涌,瞬间就咳得撕心裂肺。
“大哥,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走啊?”盛君泽又灌了好几大口的酒,眼神已经有些朦胧,一边又在喃喃自语。
“你知不知道,我从小就崇拜大哥你,说来你是我的兄长,可是我却一直都觉得你更像是父亲,我跟你待在一起的时间比妈妈和父亲待在一起的时间还要长,我觉得你就是我最最重要的亲人,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有一天离开我,可是这一天确确实实的来临了,我……我真的猝不及防。”
盛君泽思绪已经飞远,在酒精的作用下,脑子已经开始有点不清楚了。
“尽管我知道叶言心一直以来喜欢的都是我,可是我却从来没有给过她任何幻想,我也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感情。
一边是我最亲的大哥,另一边是我最爱的女人,可是我最爱的女人却一手设计了这样不堪的事情,她是所有悲剧的源头。
这一段时间,我不断的折磨叶言心,用折磨她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可是,我却错了,我没想到我也是爱着她的,为什么我们兄弟两人要爱上同一个女人呢?关键是这个女人确是如此狠毒,使得一手好手段,可偏偏我却无法放下她,大哥,你能原谅我吗?”
管家盛白一直站在离盛君泽不远的地方,他之所以没有阻止盛君泽,完全是因为盛君泽这一段时间太压抑了。
不哭也不笑,每天就是一味的工作,对谁都一副冷冷淡淡毫不在意的样子,恐怕也只有在看得到叶言心的时候才可以看到他的情绪。如果长期以往这样下去,情绪得不到释放,每天把事情把悲伤通通都埋在心底,身体说不定就会垮掉。
现在少爷在大少爷墓前说出他整天都埋在心底里的话,知道伤心,而不是每天像戴上了一个面具一样,或者是像一个只知道工作的机器人一样,他是看着他们兄弟二人成长起来的,自然是知道他们兄弟二人的感情是有多么的好了,现在大少爷突然走了,少爷肯定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所以他一直站在这里,没有上前。而是让少爷一个人在这里尽情的发泄!
现在他看着少爷已经把一瓶子的酒全部都喝得差不多了,这才步履沉重的缓慢上前,面容肃穆的看着大少爷温暖如阳光一样笑容的照片深深地鞠了一躬。
“少爷,你喝醉了,回去吧。”管家盛白见盛君泽把整瓶的酒都喝的差不多了,而且整个人感觉非常的狼狈。
在雨中这么长的时间,浑身都湿透了,平时如鹰凖般锐利的双眼此时显得是如此的落寞,还有丝丝的醉态,管家盛白怕少爷仔雨中淋的时间太长会生病,才劝着少爷回去。这要是搁在平时,盛白早就死命劝着少爷回去了。
“我没醉……我……没醉……我在和……嗝……大哥说话呢……”盛君泽这段时间可以说从来没有这么放纵过自己,他每天都把自己绷得紧紧地,只有这一次,他放任自己去追逐那些一去不复返的美好时光,以前的时光有多美好,现在同样就会有多么的凄凉,心就有多么的痛!
他只准自己放纵这一次,从此以后,他再也不会这样失态了,他是盛家的二少爷,他有他自己的责任,他不能再像今天这样,身为盛家的二少爷,享受了二十几年的奢华生活,那么他就得承担盛家继续兴盛家的责任!
管家盛白扶着盛君泽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扶盛君泽上了车子之后,吩咐司机往盛宅开去……
一路上,司机开的非常平缓,生怕开快了颠簸着了这位盛家二少爷……
此时闭目坐在车子后座的盛君泽,安静的就像一个从希腊神话里出来的美少年一样。
浓密的眉毛如利剑一般,挺拔的鼻子,如刀刻斧劈一般,透露着阳刚之气,就像匠人手下精美的刻品,难怪盛家二少爷被世家名媛趋之若愚,疯狂追求!单凭这长相恐怕是在这世间再也找不出第二这般长相的人了。
此刻天空已经放晴,盛宅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在雨水的冲洗之下,空气显得分外清新。盛宅坐落于这个城市地皮最贵,风景最为独特的一个山顶之上,连接盛宅的是一个宽敞的林荫大道,两旁种满了香樟树,抵挡了夏日酷热的太阳。太阳透过香樟树,在林荫道上撒下了斑斑驳驳的光影,从远处看过去,就像整条大道铺满了闪闪发光的金子一样,分外美丽。
这在寸土寸金的B市,足可见盛家的财势是有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