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仲谦起身。
演唱会入口处,就有卖荧光棒的小摊贩。
周仲谦去转了一圈,不止买回了荧光棒,还有可爱的发箍、应援手环和周边。
他每个买了三份,阮明月和阮向葵给一份,另一份给自己的母亲汪潇蔓。
汪潇蔓看着这些可可爱爱的东西,有点不好意思:“我都这么大年纪了,戴这些东西不合适吧?”
“合适的阿姨,我帮你戴。”阮向葵帮着汪潇蔓戴上了发箍和手环,然后看向阮明月,“姐,你也戴啊。”
阮明月想戴拿应援手环,但搭扣扣了好几次都扣不上。
“我帮你。”周仲谦凑过来,俯身帮助阮明月。
两个人随着这个动作,距离变得很近。
远望过来,就像是亲密无间的情侣。
阮明月看着周仲谦的侧脸,脊背不自觉地挺了起来,她正紧张,另一旁的位置忽然落下一道身影。
那人落座的声音很大,椅子“吱嘎”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椅腿折了呢。
阮明月和周仲谦下意识地往边上看过去,来人竟然是段祁州。
段祁州穿着浅色的风衣,手里拿着宋寻杰的应援彩旗,倒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段总,这么巧?你也来看演唱会啊。”周仲谦主动打招呼。
段祁州转头,假装刚看到他们:“哟,周总,真是好巧,是啊,我也来看演唱会。”
“一个人?”
“是的,一个人。”
“段总真是好情趣。”周仲谦说。
段祁州笑了笑:“不及周总,带着秘书来看演唱会,情趣更好。”
这话味儿有点冲。
阮明月无声地望了段祁州一眼:“周总是和他母亲一起来看演唱会的,不是和我。”
段祁州往边上看了一眼,果然,隔着两个位置,阮向葵身边坐着一个和周仲谦长得很像的妇人。
他的面色舒缓了些,“周总真是孝顺。”
周仲谦笑而不语,虽然他不知道阮明月和段祁州之间具体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是,男人的第六感告诉他,段祁州对阮明月似乎有着别样的情感。
演唱会很快开始。
宋寻杰今天的状态非常好,在舞台上又唱又跳,惹得台下的粉丝阵阵尖叫,而VIP座位席,沸腾的只有阮向葵。
汪潇蔓是年纪大了,有些跟不上时代的潮流了,而阮明月,则是因为被夹在段祁州和周仲谦中间,他们两个大总裁像两座沉稳的大山岿然不动,她根本嗨不起来。
演唱会的后半段,起风了,气温有点冷。
“阿嚏!”阮明月穿的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周仲谦扭头看向她,柔声问:“冷吗?”
阮明月还没回答,另一侧的段祁州已经把他的风衣外套扔了过来。
“穿上吧。”段祁州说。
风衣上有段祁州的体温,阮明月并不想穿。
“不用了,我不冷。”她把风衣还回去。
“风大了。”
“我真的不冷。”
段祁州才不管,他直接起身,将风衣披到了她的肩上。
“你干嘛……”
“周总看着呢,你是不是想冻坏了明天不去上班?”
“我没有。”
“那就穿上,你如今是周总的左膀右臂,你不能生病,是不是周总?”
周仲谦听着他们一来一回的说话,心里那种预感越发强烈。
“段总一番好意,阮秘书就披着吧,起风了,的确很冷。”周仲谦说。
阮明月还想拒绝,现场的观众席忽然集体发出尖叫。
“啊!!!”
阮明月被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往后看了一眼,发现观众席的粉丝都盯着舞台,热情地挥舞着荧光棒。
舞台上,宋寻杰刚唱完一首歌下台,这会儿登台的是宋寻杰的父亲。
“接下来呢,让我们邀请宋叔叔为我们带来一首《心肝》,众所周知,这首歌,是宋叔叔唱给自己的小女儿的,来,按照以往惯例,我们先请宋叔叔讲一讲这首歌的渊源。”
宋寻杰的父亲宋林是个高大帅气的男人,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但身材管理做得很好,没有啤酒肚,也没有中年发福,依然高高瘦瘦,自带一股儒雅的风范。
“大家好,我是寻杰的父亲宋林,很感谢大家能在百忙之中抽空来听寻杰的演唱会,谢谢大家对寻杰的支持,关注寻杰的朋友应该都知道,寻杰除了有个大姐之外,他还有一个二姐,二姐一周岁的时候,因为保姆看管不力,被人贩子抱走了,这么多年,我和寻杰的妈妈一直都在全国各地寻找我们的二女儿,这首《心肝》是寻杰以我和他妈妈的视角写的歌,无论他去哪里开演唱会,我都会上台演唱,希望听到这首歌的粉丝朋友,能帮我们留意一下,如果你们有什么线索,请一定联系我们,宋家一定会重金感谢。”
随着宋林动情的诉说,舞台大屏幕上,跳出了一张婴儿的照片,上面写着这个孩子的姓名、出生年月以及特征,宋家的二女儿,后腰有一颗痣。
“你的后腰上,不也有颗痣?”段祁州俯身凑到阮明月的耳边道。
阮明月脸一红,生怕另一旁的周仲谦听到。
“你别说了。”阮明月冲段祁州使了个眼色。
他们已经分开了,她不想让现在公司的任何人知道,她曾和段祁州有亲密关系。
“我是提醒你。”段祁州说。
那颗痣的位置,阮明月自己平时看不到,母亲也从来没有和她说起过,她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后腰有颗痣,也是当初段祁州在**告诉她的。
不过,她并不觉得后腰有一颗痣是什么典型的特征,很多人腰上都有痣,就比如这会儿后面的观众席就有人在说:“我后腰上也有一颗痣诶。”
“哇,你该不会是宋家二小姐吧?如果是的话,那真的太偶像剧了,我的闺蜜是落难千金!一夜暴富!”
“我要立刻去后腰上点一颗痣。”
“……”
台上,宋林开始唱那首宋寻杰编词编曲的那首《心肝》,动人的旋律,戳人泪点的歌词,听得人眼眶发涩。
镜头扫过舞台另一边的VIP席,宋寻杰的母亲蒋芸正偎在大女儿宋予棠的怀里默默拭泪,她的脸上,是浓浓的伤感和遗憾。
也是,养在身边的儿女都成了材,这样幸福的时刻,如果小女儿也在身边一起见证的话,该有多好。
可惜,人生总有这样那样的残缺,百分百完美的时候太少。
阮明月换位思考一下,都替宋家人觉得难过,还有那位宋二小姐,也不知道是否还活着。
不过,宋二小姐从小被拐虽然不幸,但万幸的是,她的家人从未放弃找她,希望他们还有重逢的机会。
**
演唱会结束已经九点三十分。
体育中心外面全是人。
段祁州给司机打了个电话的功夫,就见阮明月跟着周仲谦走了。
阮明月其实并不想麻烦周仲谦送她们,但是,汪潇蔓拉着阮向葵先上了周仲谦的车,她没办法,只能也跟了上去。
段祁州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忽然,他想起自己的衣服还在阮明月的身上,他立刻给阮明月打电话。
阮明月接得倒挺快。
“喂。”
“我的衣服,你打算什么时候还给我?”
“哦,抱歉,我忘了,你在哪?”
“我就在出口这里。”
“好,那我给你送过来。”
段祁州挂了电话,庆幸自己刚才抢先一步把外套脱给阮明月了,否则,他现在根本找不到其他借口把阮明月从周仲谦的车上叫下来。
另一边,阮明月脱下身上的风衣,正准备下车,坐在商务车门口的周仲谦主动接过了段祁州的风衣外套。
“还给段总对吗?”
“是的。”
“你下车不方便,我去。”
“不用了周总,我自己下去。”
“月月,太晚了,让仲谦给你跑一趟吧。”汪潇蔓转过身来对阮明月说。
阮明月来不及拒绝,周仲谦已经下了车。
“段总在哪个位置?”
“他说他在出口。”
“好。”
段祁州左右张望等着阮明月,他心里着实有些不满。
“周总服务真好啊,还帮阮秘书送东西。”段祁州说。
“举手之劳。”周仲谦朝段祁州笑,“多谢段总了,再见。”
段祁州真想把周仲谦拦下来问一问他和阮明月到底什么关系,他看得出来,周仲谦看阮明月的眼神并不清白。
但是,斟酌了一下之后,段祁州忍住了,他怕打草惊蛇,可一想到阮明月宁愿坐周仲谦的车,也不愿坐他的车,他又浑身不得劲。
司机把车开到了段祁州的面前,等他上车后,司机问他:“段总,去哪儿?”
“去找洛劭东。”
“好。”
**
洛劭东最近夜里天天去蹦迪,难得早睡一晚,却被段祁州的电话吵醒。
“大晚上的你又干嘛?”
“开门。”
洛劭东睡眼惺忪地看了一眼时间,“你不是去看演唱会了吗?”
“结束了。”
“结束了你回家啊,来我家干什么?”
“闷,想喝酒。”
“想喝酒你去酒吧啊。”洛劭东简直要疯了,“你放过我好吧,咱俩又没有谈恋爱,你天天缠着我,别人会误会的。”
“我不在乎别人的误会。”
“大哥,我在乎,是我在乎啊!你是有心上人了,我还要找对象呢,现在外面都在传我和你性取向不明,你让我怎么找对象啊?我妈可是天天在催我结婚呢。”
段祁州不耐烦了:“少废话,你就说你开门不开门?”
“不开。”
“好,曲山的那个项目你别要了。”
“等等等等等,我开我开。”
洛劭东虽然想睡觉,但还是抵挡不住金钱的**,那可是曲山的项目,好几个亿呢,牺牲一点睡觉的时间陪段大总裁聊个天怎么了?
“我来了我来了,段总,您里面请。”洛劭东跑下楼去给段祁州开门,“您想喝什么酒,我这就去酒窖给您老拿上来。”
“好好说话。”段祁州正烦着,听不得洛劭东这咬文嚼字的腔调。
“怎么了?你不是去演唱会偶遇阮明月了吗?怎么?没偶遇到?”
段祁州是从阮明月的妹妹阮向葵朋友圈看到的她们要去看演唱会这件事情,这张票也是洛劭东费了好些周折高价找黄牛替他买到的。
现在看他的死样子,好像是没值回票价啊。
“遇到了。”段祁州说。
“那怎么还是不开心?”
“周氏集团的周仲谦也在。”
“阮明月现在的上司?”
“嗯。”
“哇哦,他们不会在谈吧?”洛劭东意味深长地看了段祁州一眼,“想想你当初是怎么对自己的秘书下手的,周仲谦也可能会用这样的办法对她下手啊,毕竟,阮明月这样的美貌,没几个男人能抵抗住的。”
段祁州何尝不是在担心这个呢,可这些话让洛劭东说出来了,就很刺耳。
近水楼台先得月,他现在和周仲谦比,已经没有地理上的优势了,与她朝夕相对的人,是周仲谦。
“你不是去拿酒吗?”
“你没说要喝什么?”
“随便,能醉的就行。”
洛劭东直接下酒窖拿了白酒。
这人不是想喝醉吗?白酒酒精浓度高,醉得快,省时省力。
两人坐在客厅的吧台前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酒。
洛劭东实在困得不行,只想快点把段祁州这尊大佛弄走。
“你现在遇到情敌了,总是买醉也不是办法,你现在要做的,是赶紧把人追回来啊。”洛劭东说。
“你说得容易,怎么追?”
段祁州其实也知道,他和阮明月之间,兜兜转转,隔了太多的矛盾,要把彼此的心结都打开很不容易,但如果她和周仲谦在一起的话,就不需要面对那么多的问题。
所以,他现在和周仲谦比,是没有任何优势的。
毕竟,他有的周仲谦都有,他没有的,周仲谦也都有。
“追女孩其实很简单的,你和阮秘书多少算是有点感情基础的,你就脸皮厚一点,拿出缠着我的精神头,天天去缠着她呗。”
段祁州听明白了,简言之,就是死缠烂打。
“你能不能出点靠谱的主意?”
“这很靠谱了,不信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