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恋爱记中
“你干吗呢?”赵汉乘坐在陈冲的身边,用手在他眼前晃悠晃悠:“想什么这么出神!”
陈冲回过神來勉强笑笑,沒说话。
“恋爱的季节到了么!”赵汉乘看看外面铅灰阴沉的天空,怎么都不觉得这时候适合于**,顺手递过來一张纸:“有比赛安排,你看看吧!”
有比赛,陈冲的进度表里,下一场比赛要在过年之后了,这让他惊讶了一下,接过來看一眼:“中韩对抗赛!”他看看赛程安排有些疑惑:“这个不是农心杯么,跟我有什么关系!”他的比赛单上并沒有这项对抗赛,离现在最近的也是在1月9号的棋圣战。
“不是!”赵汉乘的脑袋摇晃的东摇西摆:“农心杯5月才开始呢?这是一项福利!”
“福利!”陈冲从來沒听说过还有这么一项比赛,很疑惑的用两根手指捏着那张纸拿起來翻來复去的看,随口问了一句:“都有谁!”
赵汉乘笑了笑:“你,金载垣,韩尚勋,金炯右和裴俊熙,5个人都是23岁以下,然后胜率在榜单上都是靠前的!”
我的胜率在榜单上靠前,骂人也沒有这么骂的……实际上在23岁以下的棋手里面,陈冲的胜率的确是在前五名以内的,姜至省入段7年最高的一次胜年也只不过是他拿新锐十杰的那年,从去年11月到今年的11月他全部比赛加起來胜率也只有40%,而陈冲已经超过了50%,陈冲翻來覆去看了几遍,把这张纸扔了回去:“我沒兴趣!”
“比赛在成都和重庆!”赵汉乘自顾自地说:“打完了那场你直接回家过年多好,又省机票钱!”
“我定段之后就说过,我的面前不挂太极旗!”陈冲宁可不省这笔钱:“而且下个礼拜我就打算回家了!”
“沒让你挂太极旗!”赵汉乘摇了摇头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一饮而尽,然后龇牙咧嘴的打个哆嗦:“如果不是你胜率高,棋院也不会把你派出去,这一趟就多费心吧!”这倒是真的,韩国棋院倒是从來不把陈冲当外人看,而且行为做事都是规规矩矩的按照章程來。
许东秀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并不为难:因为芮乃伟和江铸久的往事,韩国人很多时候并不太在意这方面,尤其是当有规则存在的时候。
赵汉乘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來,往外走的时候突然想起來什么又站定:“你和金善雅,最近怎么样了!”
“还好!”提到这个,陈冲就有些打蔫,赵汉乘看了看他,摇摇头走了出去。
看了看对局通知,陈冲突然发现一件事情,赶紧站起來喊:“赵汉乘!”却只有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重庆,成都,日月星杯中韩对抗赛算是个贺岁杯,两站三轮比赛胜家拿到10万人民币的奖金,不过陈冲对于他带队的这帮人能不能拿到这些过年钱颇感怀疑:韩尚勋和姜至省还好,但金载垣和裴俊熙就实在是……“别拖后腿啊!”陈冲在辛辛苦苦打完棋圣三轮预选总算拿下一张循环圈门票之后,特地召集他的四大手下开会:“我还等着这笔钱回家过年呢?”
一帮人都等着过年呢?好几个月打不上几场比赛的金载垣对于要和中国的高手们过招十分兴奋,摩拳擦掌打算让三国看看自己实力:“冲哥,我办事,你放心!”
最不放心的就是你,陈冲现在穷得厉害,就盼着能弄点过年钱回家,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一回国他就精神亢奋,从來沒有过的求胜心在胸中熊熊燃烧,在飞机上四处走动。
韩尚勋五段是个能信赖的人,这是当年17岁掀起初段风暴的第一人。虽然沒有拿过世界大赛冠军,但连败古力孔杰赵星的战绩也是让三国侧目,这几年因为服兵役之类荒了两年水平提高不大,可在笑笑会里也是个上级人物,很厉害。
金炯右和裴俊熙也都是当年初段风暴的掀起者。虽然比不上韩尚勋的战功显赫,也是未來的中坚。
金载垣呢?统共打了26场比赛,只赢了9场,真不知道是怎么被选上的,韩国围棋真的就沒人到了要靠金载垣出头的地步了么,陈冲在这方面十分鄙视韩国棋院,坐在座位上开始琢磨排兵布阵的问題。
按照常规來讲,应该让老曹或者刘昌赫之类带队过來,可老哥儿几个到了年根底下谁也不愿意动,所以把活安排到了赵汉乘身上,赵汉乘万沒想到自己刚过完29岁生日就已经被看作是中年棋手要带队出征,大惊之下一路跑到理事长办公室拒绝。
李东秀看了他很久:“那你说怎么办!”
赵汉乘真有坏主意:“陈冲不是主将么,让他一肩挑就是了!”
李东秀琢磨琢磨,还就真这么办了,这让陈冲翻脸了:“拿我当什么?免费壮劳力,!”
“怎么会呢?”只要梁静文不在,李东秀就完全沒有压力:“你看,你又是领队拿着津贴,又当着主将拿着奖金,还有四个人归你管,多好的事情!”
这帮人可能服他管么,四个国际流氓站一排让人看着头皮就发麻:“明天有比赛,晚上早点睡!”陈冲倒不担心他们出去胡搞:“等赢了棋我请你们喝酒去!”
韩尚勋他们很听话,老老实实睡了,陈冲坐在领队专用的单间里找张白纸写了一二三四五把中国棋院的五个23岁以下排好阵型,念叨着天灵灵地灵灵开始抽签:“韩尚勋!”他看看号码:“对古灵益,很好!”当初韩尚勋拿新锐十杰、也就是所谓新人王的那年,就和古灵益打过比赛,好像还赢了。
“我怎么就沒参加过新人王赛!”陈冲突然愣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杨一在看到韩国队出场顺序的时候,很不解:“这个,是怎么排的!”他看着回家过年顺路看比赛的古力:“你能推理一下么!”
很久不参加比赛也并不关心时局的古力并不知道韩国棋院竟然把陈冲这个中国人派了回來,看看名单也是莫名其妙:“教练是谁!”
“赵汉乘!”杨一皱了皱眉:“不过我沒看到他,昨天晚上接风宴上坐主位的是陈冲!”
古力乐了:“别琢磨了,他指不定用火柴棍儿随便抽签的呢?”
而坐在对局室里最偏远那个角落里的陈冲,同样是不可思议:“小周,你还沒到23岁呢?”
周睿羊满脸的郁闷,拍拍自己脸颊无奈:“我看起來很老么!”
“不很老!”陈冲笑得很开心:“只是沒想到你今年才20岁!”
周睿羊撇了他一眼:“那么,大叔,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我才23岁!”陈冲不以为意的哼哼两声:“明年我就不参加了!”他想到了什么又笑起來:“小鬼,要多努力啊!”
眼看着要回家了,陈冲的心情很好,如果再能拿到3万块奖金买点东西回家去,就更好了,陈冲是这么打算的,歪着身子坐在那眼睛滴溜溜转,可20分钟之后他的眼珠子就不转了,周睿羊在右下角的一把小飞刀直接捅穿了他肚子。
陈冲愣了很久,算计來算计去,然后倒吸一口冷气:这小子狠毒,他抬眼看看对面托着下巴怡然自得的周睿羊,叹了口气忍了。
不忍不行,强靠过去让周睿羊扳出來更难办,陈冲听得见自己背后古力的偷笑,眼看着对方在右边高拆,叹了口气再让一步,二路爬回之后顺势托角,古力看到这一手突然不笑了,琢磨着什么若有所思。
周睿羊似乎沒想到一向以力大勇猛著称的陈冲会退缩,看了看角地和右边的位置,思索了一下大飞张开模样。
大模样……陈冲从來不把模样放在眼里,不管是对手的还是自己的,在他看來,模样这个东西就是让人破的,金角银边草肚皮就是绝对真理,所以他任凭周睿羊在外面高筑墙,自顾自的在上下拆开拿实地,略略安定一下之后借着白棋四面高位点入右上。
和联赛不一样的是,这种对抗赛主将的胜利也不比其它的对局更重要,杨一是从顺着裁判台的第一盘看起,,按照道理來讲,韩国队的主将兼教练陈冲应该坐在第一台比赛,可现在坐在那的却是金载垣和朴文尧,接下來二三排开的是韩尚勋对陈耀烨金炯右对吴树浩裴俊熙对王尧,杨一看了个大致确定现在优劣之后,终于这才走到了陈冲和周睿羊的那一盘。
“陈冲是唯一的九段吧!”古力研究了一会儿对局名单,站在周睿羊的身后看着面前两位在棋盘上各下各忍不住想笑:纸灯笼。
“最大的希望是第一盘!”古力在的地方,一般唐莉也都会出现,她正站在酒店一楼布置的转播厅给台下数百棋迷作讲解:“金载垣前面过于强硬了,而且把棋下得很薄,后面难下,韩尚勋和陈耀烨五五分,倒是陈冲九段那盘很有意思!”唐莉和古力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她看棋往往与有趣挂钩:“语诗,你怎么看这盘!”她的眼睛转向站在一边发呆的王语诗。
“很好,很好!”王语诗一直在看这盘棋,舒了口气点点头。
唐莉眨眨眼睛微微笑了起來:“周睿羊和陈冲,谁好!”
“陈冲好!”王语诗并沒意识到这句话让台下差点笑出声來,很认真地点点头:“比周睿羊这个空架子好多了!”
成年人哭笑不得,小孩子窃窃私语,唐莉颇感有趣:“周睿羊很空架子么!”
“那当然!”王语诗只是个初段,可一直跟着欧阳和洛他们做练习,眼力并不差:“周睿羊太空了,被陈冲四角穿心中间就剩不下什么?”
“陈冲是攻,周睿羊是受!”
“差不多吧……受!”
导播有些气急败坏了:“赶紧把画面切过去,去个人,别让这两位在台上胡说八道了!”
唐莉虚心接受,王语诗莫名其妙,杨一看着局面则有些郁闷:周睿羊把阵势拉的太开了……
而更重要的是,当陈冲在右边试应手的时候,周睿羊的反应过于强烈了,右边最好的应手是肩冲让陈冲后退接下來飞罩上下,这样在黑棋打入的时候哪里随意拦一手都比现在这手托好。
陈冲思忖了一会儿,夹过入中央。
“周睿羊不好办了!”坐在研究室里的古力脸上的表情很轻松,拿着个苹果和唐莉你一口我一口,一边说话一边喷苹果渣子:“右上的模样沒有那么安全,如果小周敢扳下去,陈冲也就敢强断右上!”
就这么简单,却让周睿羊为难的左右犹豫,放弃右边让陈冲拔花甚至开个劫都不能接受,但这一手明显又瞄着右上的断点,被分断右上更加不能容忍。
更何况陈冲后面还能跳入中央,即便自己有一手断可以分割右边和中间黑棋的联络,但也留下了上边靠过的腾挪手段。
还是把步子迈得有些大了:“小羊在右下角占到大便宜之后,有些贪心了!”古力摇了摇头:“右边那个高拆步调很快,却沒注意右边陈冲的反击手段,或者说,他太急着扩张模样了!”他歪着头对这个问題似乎很苦恼:“他急什么?”
“不好解释!”杨一隐约的明白了一些周睿羊快速扩展的原因,但并不能确定:“也许,就是因为陈冲是个中国人吧!”
让他拔花,周睿羊下定了决心,先冲开右边联络。
陈冲的眉角扭了一下,先手拔花,紧接着靠在右上寻找腾挪的空间。
“其他几盘怎么样了!”古力琢磨了一会儿,把目光放在其他的对局上。
“不好办了!”杨一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说:“韩尚勋基本上吃死了陈耀烨的一条龙,裴俊熙也是优势!”
金载垣已经认输了,陈冲趁着喝水的功夫起來转转,看到第一盘已经沒有人了,而一旁的对局表上金载垣名字下面盖了一个黑戳。
不过无所谓了,3:2也是赢,4:1也是赢,金炯右那盘棋还细。虽然劣势一点,也不是沒有机会,陈冲端着水溜了一圈回來,冲着正眉头紧锁的周睿羊咧嘴一笑继续下棋。
“第一轮,韩国队胜利!”陈冲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原本笑容灿烂的脸上迭的阴了下來,冷冷地哼了两声,扭头回自己房间。
“冲哥怎么的了!”韩尚勋出道虽早,但年龄不大,不明白陈冲这是怎么了?扭头看着金载垣和左摇右晃的金炯右。
“别管他了!”金载垣还是比较理解陈冲的,笑嘻嘻的招呼众人:“走,吃饭庆功去!”
“那冲哥怎么办!”裴俊熙有些担忧的看看电梯那边。
金载垣一边走一边摆手:“现在让他安静一会儿,一会儿再给他打电话就是了!”
“操!”陈冲回到房间里,有些愤怒的把外套扔在地上,闷闷的坐在沙发上喘气,有些事情他改变不了,有些事情他无能为力,因此后天在重庆的比赛,他还是要以韩国队主将,也就是队长的身份参加。
“來喝酒吧!”金载垣的电话很及时,至少让陈冲沒在郁闷中沉默至死,而酒精,在某些时候某种程度上,很适合于这个时候的陈冲。
“酒鬼啊……”周睿羊他们自然也要來和韩国同仁们亲近亲近,本以为有古力杨一坐镇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要把四个高丽棒子抬出去几个的小几位,却沒想到半路杀出來个陈冲,轮着酒瓶子四面挑战,血红的两只眼睛瞪开也不说话,过去之后就是拿酒杯一碰自己灌自己。
这才是喝酒的最高境界,眼看就要在酒桌上丢人现眼的哥儿四个满脸感激心下暗忖:回去无论如何也要好好谢谢人家。
只是,当古力和陈冲不知道嘀咕了两句什么之后,陈冲拎着酒瓶子杀回來了:“喝酒!”和两眼发直脸色雪白的韩尚勋酒杯一碰,自顾自的灌了一大口。
然后扭头哇的一声,吐地上了:“赶紧送厕所!”杨一招呼周睿羊和金载垣把陈冲抬到厕所去吐,扭头冲着偷偷放下酒杯暗松了一口气的韩尚勋微微一笑:“你咋还沒喝!”
沒完了,陈冲冲进來喝一杯跑出去吐一次,回來之后再喝一杯又冲出去,看着一直坐在角落里的王语诗目瞪口呆。
“你沒事吧!”王语诗专门跑到厕所门口,看着坐在地上喘气的陈冲问。
“还好!”陈冲闭着眼靠在门上叹了口气,猛然又睁开眼左右摇头看着王语诗:“其实我很希望,能坐在朴文尧的那个座位上,真的!”
“我知道,我知道!”王语诗沒料到陈冲会说这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先休息一下好吧!”
“真的,我想坐在朴文尧那个座位上!”陈冲微微摇了摇头,闭上眼睛喃喃的自语:“可我这一辈子,恐怕都沒机会了……”
“喝点水吧!”屋里还在吆五喝六,古力杀开了性四面轮战先把韩尚勋打得丢盔卸甲,又把金炯右灌的刚走到厕所里面就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当喷泉,王语诗皱了皱眉和服务员要了一杯浓茶,递给陈冲:“不要喝这么多了,伤身体!”
“伤身总好过伤心!”陈冲一口气灌下茶水,笑嘻嘻的看着王语诗:“我总算明白,你为什么会总喜欢出去喝酒了,酒不醉人人自醉!”他用手拍着地板,沒腔沒调的唱:“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王语诗有些愣愣的看着陈冲,抱着膝盖蹲在那里听着他唱。
“你挺好看的,干吗总要去酒吧呢?”陈冲唱着唱着突然停住,扭头看着王语诗一笑:“酒精对于皮肤可是一点好处都沒有,你看看,你脸上都起青春痘了!”
“呀!”王语诗是个漂亮的女孩子,而每个女孩子对于自己的容貌那简直比性命还珍贵,跳起來照镜子左看右看:“哪里,!”突然脸上红了一下:“陈冲啊!你说,我真的很漂亮么!”
身后了无声息,再回过头,陈冲却已经睡着了,歪着头微微蜷缩着身体,轻轻蹙起的眉毛让王语诗突然有一种怜爱的感觉:这个孩子,也受了不少苦吧……
“小的们,随吾兵发重庆去也!”陈冲似乎忘记了昨天的狂饮滥醉,站在火车站意气风发:“拿了奖金咱好回家过年!”
另外,他看看王语诗:“你也去重庆!”
“嗯哪!”王语诗点了点头:“唐姐姐都去重庆,我自然要去!”
古力和陈冲是老乡,老家都在四川,唐莉去重庆算是到婆家过年,但王语诗算什么?杨一本打算让王语诗回家然后让唐莉和自己盯摊就是,但这姑娘死活非要跟着,让杨教练也是无可奈何。
跟着就跟着吧!棋院也不在意这点钱,,主要是明月公司不在意这点钱,杨一看看和陈冲聊得开心的王语诗,突然想起來什么:“金载垣,有个事情,想打听一下!”
金载垣是韩国代表团里陈冲之外唯一一个会汉语的,闻言扭头凑过來:“什么事!”
“那个,不是我老头子好打听!”杨一咳嗽一下把有些发红的脸镇静一下:“我听说,陈冲和梁静文……”
金载垣倒吸一口冷气:“您都知道了!”
“我有什么不知道的!”这话说得杨一郁闷:“是不是真的!”
金载垣紧张小心的看看左右,探过头來低声说:“是真的……”
是就是,你嘀咕什么啊!杨一指了指王语诗和陈冲:“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金载垣还郁闷呢?实际上不光金载垣郁闷,韩尚勋也郁闷,周睿羊和朴文尧也郁闷:中国棋院和韩国棋院差不多,都是狼多肉少,很多人都瞄着王语诗以及这两年新定段的女棋士们,现在眼看着两个人说说笑笑神态亲密,自然是怒火中烧。
棋手和普通人并不一样,他们的生活圈子以及生活态度,决定他们很少去同外界交往,很多时候都是在这个圈子里面找到志同道合的人结婚,像老聂,苏羽,以及惊天一恋为红颜的常昊等等,都是如此。
即便不在这个圈子里,也是要能搭上联系的,比如苏羽他们家儿子,现在已经和常家大小姐定了娃娃亲了。
狼看见羊是什么样,男棋手看见女棋手就是什么样,当兵过三年,母猪赛貂婵,棋手虽然沒这么苦,可想找个能说到一起的也不容易。
光环之下都是斑斑血泪,周睿羊和朴文尧对看一眼长叹口气,眼泪汪汪看着火车窗外被大雨浇成一团泥泞的田地暗自神伤。
所以第二轮,陈冲刚坐在对局室的座位上,就有一股冷气顺着尾巴骨一直冲到脑袋顶上。
三花聚顶了,陈冲打个冷战四处看看,却沒发现什么?自嘲的笑笑:这是怎么的了,打昨天晚上就浑身发冷,是不是感冒了。
古灵益……陈冲抬头看看他的对手,总觉得那双眼睛里有一股杀气……这到底是怎么了?
“陈冲,韩尚勋,裴俊熙,金炯右,金载垣!”杨一对这份出场名单莫名其妙:“陈冲是怎么安排的!”
“九段,五段,然后往下排!”周鹤洋打了个哈欠,然后把自己的儿子用力托一下抱在胸前:“陈冲很懒啊!”
陈冲定了定神,扭动一下身体把那股冷冰冰的寒气避开一边,伸手落下第一枚棋子。
20分钟之后,当杨一走到陈冲身后看到棋盘的时候,瞪眼了,周鹤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颠过來看了两眼,也愣住了:“古灵益,要干吗?”
几乎所有能断的地方,古灵益都给陈冲断开了,几乎所有能够打入的地方,古灵益都打入了个遍。
陈冲绝对沒料到古灵益会斗的这么狠,一时间手忙脚乱勉强安定了两三块,却又有更多的子被卷入到对抗中,不由得有些暗暗叫苦: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小子疯了!”周鹤洋很久沒见过这种下法了,很感兴趣的左看右看赞叹有声:“别说,古灵益这一套还挺管用,冲得这么乱却不慌,连实地带模样都攥着,就是有点薄,后面不好整治!”
不好弄,古灵益冷笑三声起手落子:我就沒打算弄。
陈冲下來汗了,他就算再善于计算善于战斗,也不可能在这种完全是胡搅蛮缠不讲道理的攻击下还能保持微笑,更何况古灵益似乎已经失去理智了,手段已经完全不能用常理來思考了。
比如说,我在这里打,你怎么就扭头奔下边飞扑呢?让我拔花,你很爽么,陈冲眉角抖动,恨不得现在站起來拎着古灵益的脖子问问他:你到底会不会下围棋,。
可他就是沒有办法,因为拔花之后古灵益再一跳自己下边就成了无根浮萍,中央乱七八糟的鬼知道自己能不能杀出条血路來,陈冲咬了咬牙,先挡一下。
“这个次序不错!”周鹤洋点了点头差点笑出声來,扭过头低声对杨一说:“其实当年陈冲就是这么下棋,现在改成正规军,就忘了老本行了!”
陈冲听不到周鹤洋的话,不过下着下着,也觉得这种下法他很眼熟:这种土匪路子,我好像在哪见过。
苦苦思索了20分钟之后,陈冲一拍脑袋:对了,老子当年就是个剪径的。
呵,臭小子,跟老子玩这套,陈冲冷不丁开窍了,再看眼前的棋盘是越看越熟悉:当初和欧阳的那盘棋,就有三分类似……
捋胳膊挽袖子抄家伙,陈冲猛然间解开衬衣风纪扣杀气腾腾,看得杨一和周鹤洋又是一阵目瞪口呆:这是要干吗?打架。
你断我也断,陈冲既然打定了主意,也就不再考虑那些乱七八糟了,从上到下算到一处攻击一处,七扭八拐的完全不顾什么形状潜力,找准了古灵益的棋形弱点拎着片砍闷头便是一路杀去。
“空战!”周鹤洋不是很喜欢这种局面,但回家侍奉老母的古力喜欢,摸摸下巴上有些扎手的胡子茬,古力看着电脑屏幕嘿嘿的笑:“这个小子,原來也不是只会勾搭小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