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温乐脚步便不知不觉的一顿,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悄悄的躲在了没有糊窗的地方,鬼鬼祟祟的偷听起来。

他汗颜了一下,随后里头的谈话声便打断了他丰富的内心戏。

温润这人的淡定光是从说话上就能听出来,他吐字不急不缓,语气平静无波,好似在和友人讨论下午茶点心似的悠闲:“大都也没什么好的,与大都相比,赋春倒也不坏。”

谏郡王的语气早已失去了平常在朝中的淡然,他话里分明埋着气急败坏:“我知道你怨恨我,可你要知道,当初若不是……我也尽力了,我若是想害你,绝不会迂回绕到这步境地,当初我做那样的选择,也是为了天下苍生,润儿,你什么时候能学会将私心放在大道之后?!”

温润慢吞吞的说:“我从没听你说过一句后悔,你那么肯定自己走的便是大道?”

“我不后悔,”谏郡王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苍凉味道,“他不是合适的人,那时的情况,不容我再做其余的选择。”

温润轻轻的笑出声来:“这就是我厌恶你的地方,你敢说……便适合了吗?我看不出他究竟好在了哪里。”

谏郡王的声音消失了很久,才微微响起:“我在努力教导他知晓自己的责任,而你是局外人,自然只看到了外景。”

温乐听得稀里糊涂,又恍惚觉得有那么一线亮光悬在空中,似懂非懂。

温润眼含笑意的枕着头,将视线投在方才响起微微脚步声的窗后,出海的时候无事可做,他也是会和温炼学些拳脚的,现在耳聪目明,比一般的普通人要敏锐许多。

温乐这个死小子……

温润心中痒痒的像有头猫在挠,脸上忍不住的笑意,连带对谏郡王都温和了不少。

谏郡王最后说他不过,只好拍桌子告辞,听着门外温乐的脚步声迅速由近及远,温润不冷不热的放了谏郡王离开,心中默数了十余声后,便瞧见一脸无辜的温乐推开门进来。

温润撑着下巴笑眯眯盯着他看,神情说古怪又很正常,说正常又实在是有点怪。

温乐还装模作样呢,清了清嗓子说:“大哥这个时辰还没有歇息?”

“听到什么了?”温润挑了下眉头,脸皮子抽抽的时候鼻子下面的胡须也在动,看起来有点滑稽。

温乐眼神游移了一下,心里虽然对温润的私事有些不满,但还是决定死不认账:“你说什么啊,我刚刚路上碰到谏郡王了,你和他吵架了?他跟我笑的时候像撒娇似的。”

温润忍不住给他逗乐:“他就是这个样子,我也摸不准他在想什么。”

温乐撇撇嘴,是了,就你们亲密。

温润走上前来,拉着温乐的手臂朝着自己怀里带,温乐翻了个白眼靠他怀里,没好气的说:“无事献殷勤,你想干什么?”

温润捏捏他的腰,转了个身将人抵在桌子上,亲亲密密的一抱,并不说话。

温乐给他抱的挣脱不得,沉默了好久,才小声说:“你和谏郡王是什么关系?”

“你听到了?”

“……嗯。”不承认也得承认了。

温润低声笑了起来,将他抱起来颠了颠,转而松开拉着他的手朝外走:“今晚在我这儿睡吧。”

温乐不干了,他往回缩着手,脚跟抵在地上,盯着温润的表情开始变得十分不善:“我干嘛在你这睡,我自己房间里有床!你说不说!我问你最后一遍啊!”

温润闭着眼睛难得开怀的咧着嘴,笑的让温乐几乎莫名其妙,然后他笑声一收,什么话都不讲,回头弯着腰朝温乐屁股下面一抬,便将他整个人都抱了起来,快步朝着屋外走。

温乐砸了他两拳,见他压根儿不为所动,气的肺都快炸了。

房门外温润的丫头秋分一见他俩这模样立刻就愣了,连带几个因为谏郡王离开于是都进院的侍卫们都呆若木鸡,温润朝他们喊:“别愣着了,去打些热水来。”

秋分慌忙退了下去,几个有眼力见儿的过来帮着开门,温润将人抱到屋子里朝着**一丢,掐掐他的脸:“银杏没同你来?要不要让秋分去你房里和她说一声今晚不回去了?”

温乐撇撇嘴,蹬了鞋子朝着床内侧爬:“你去说吧。”他算是看出来了,温润故意在耍他玩呢,明明一张嘴就能说的事情一定要吊他胃口,爱讲不讲!

见他发脾气,温润也不以为意,温乐也不是头回这样发脾气了。二人洗完脸洗完脚,换了崭新的里衣,不过是温润的尺寸,复又窝在被窝里。榻下由一墙之隔值班房每晚上不间断的燃着炭火取暖,兄弟俩只盖了一床不大厚的蚕丝被,被窝底下温润想要夹住温乐的脚,被他踢了好几回。

温润到底制住了弟弟,将他锁在自己的臂弯里,侧身抱着他的腰的手轻拍了一下他弹性不错的屁股。

熄灯后,安静的躺了一会儿,温乐听到温润略带些沙哑的声音:“你今天听到了什么?说给我听听。”

温乐手隔着他的衣服,心不在焉的在咪咪上一下一下的点,或是掐着衣服的布料在指间搓弄:“你心里有数,你们讲了什么我差不多都听见了,我倒是不知道你居然和谏郡王关系那么亲密……呵呵,也真是苦了你,居然还和我千里迢迢去赋春那种鬼地方受苦。”

温润轻叹一声:“你说的是什么话,我和他的关系哪里是你想的那样……你的那些秘密,我一句都没有和他透露过,到底谁更亲近,这么长时间了,你心里还没个数么?”

耳朵在发热,温乐却忍不住牛角尖:“你爱说说去好了!你当我怕他们呐?赋春天高皇帝远的,他能耐我何?”

“气话,”温润捏着他的耳垂,有些出神的说,“你可知道谏郡王如今手握多大的权利?皇帝将从前捏在手上的兵权交给他一半,大都中守备城军都需听他手中号令,再迟不过年底,他爵位就得更进一步,届时成了亲王,大厉朝中除皇帝以外,只怕皇后都需看他脸色了。”

想起今日那个刘守军对谏郡王敢怒不敢言的小模样,温乐到不至于以为温润在吹牛,他这会儿实在懒得去好奇皇家兄弟为什么会那么和睦,因为温润的语气太让人上火了!

“你倒是与有荣焉啊,那实在是恭喜你了。”温乐推着他,想要挣脱出来:“你给我放手啊,我自己睡。”

又闹别扭了……温润没有理会温乐的气性,而是动了动手脚,将人拉进来抱得更紧:“我跟你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明白,我不和他翻脸是因为逼不得已。你可知道皇帝为什么那么宠幸他?”

宠幸……这用词让温乐有些黑线,不过也成功调动起了他的好奇心,他的挣扎果然就弱了下来,脑袋啪嗒一下重新跌回温润的手臂上:“为啥?”

“谏郡王的右腿……是跛的。”

“怎么可能!”温乐头一个不相信,“他平常走路比我还快好不好!”

“跛子也不一定就要慢吞吞的走,总能练出来的。”温润叹息着,黑暗中看不出神情,手掌却仍旧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抚摸着温乐的头发,“总之,谏郡王是天生残体,你若是仔细去端详,总能看出一点不对劲的,只是他在努力遮掩自己的不足,皇家也没有将这种消息满天下的宣扬的喜好,你们不知内情,自然不知道。”

温乐说:“你的意思是,他天生残疾,所以无法继位,因此皇帝才特别宠幸他?”

“你懂什么,”温润笑了笑,声音中却带着薄鄙的意味,“若真是如此,我也犯不着瞧不起他。毕竟他为人处世上比起其他两个皇帝和太子都要精道许多,他想要讨好的人,只怕没有上不了勾的,先帝驾崩以前,也因为他有顽疾最心疼他,特许他及冠后还入住宫内,他的宫殿,与太子的东宫也只是几步相隔罢了。”他说着冷笑了一声,“说来你兴许不相信,那时候东宫内有资历的侍女都该知道,一年三百余天,谏郡王至少有二百天是歇在东宫主殿的,太子死后,那一群人都是新帝亲眼盯着处理掉的,若是传到民间,距离这江山颠覆只怕也不远了。”

温乐这才真正诧异了起来,温润讲的含蓄,但他也是能听懂话里的意思的,回想起谏郡王有时看着自己微笑时不经意会带起的媚态,他一阵心悸:“太子和他……?先帝都不干预的?!”

“皇帝知道的哪里有你以为的那么多,他后宫嫔妃不过寥寥,又不精此道,正常人也不会将自己两个儿子想在一处吧?更何况先帝膝下不过三个皇子,三个人都站在同一阵营隐瞒他,东宫内被治理的犹如铁桶滴水不漏,主殿内还有通往宫外的地道……先帝若能知道这么多,才真叫手眼通天。”

温乐无暇去想温润哪儿来的那么多消息,他是个八卦的人,如今八卦之魂被调动起来正在熊熊燃烧,焰火像篝火堆顶端的苗苗那样瘙撩:“三个人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新帝他以前也是知道的?”

温润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淡淡的继续说自己的:“总而言之,那时朝中虽然太子一党与骁亲王一党斗的天昏地暗,他却并不受牵连,太子若是即位,自然少不了他的好处,若太子败了,骁亲王掌权……新帝在登基以前便对他百般垂涎,谏郡王对他不假辞色,他反倒更为痴迷,你瞧他如今掌权了,骁亲王只有比从前更风光。”

温乐挠着自己鼻尖,愣是对着一家兄弟搞的无语。

温润掐了掐他的脸:“所以啊,傻子,你当我和他是什么关系?他今年只怕快入不惑了,你想想我几岁啊。”

温乐被他这样一说,觉得似乎也有道理,顿时发觉自己的脑补让人发笑,他耳朵更热了,额角都有些汗意。

温润见他沉默,手一摸,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你真是那样想的?老天爷,我随口一猜,你还真的是那样想的啊?”

“我这样想怎么了!你也不想想你们俩搞的有多暧昧!明明完全不搭界的两个人,你启程去赋春他要专门来送行,面圣的时候也在眉来眼去,我才去办事儿多久啊,他就从宫里脱身出来看你,若不是……那种关系,谁能做成这样!”话一说完,他顿觉自己被带进了沟里,“是啊,你和他关系好跟他身世有什么关系,他和皇帝和太子这样那样,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温润抱着他翻了个身,自上而下的投以目光,纸糊的窗户挡不住明月的微茫。借着这小小的亮,他俩都能看清对方的表情,温润的眉头舒展,眼神却有些复杂:“你当真要知道吗?那我又问你为什么生气呢?即便是当真与他有暧昧,你应当也只有高兴的道理。不信你去问二伯,若是大伯勾搭上了谏郡王,他只怕要兴奋的在门口放鞭炮才对。”

温乐瞪大了眼,他为什么生气,这话问的,还问他为什么生气!他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吗?他和温润又不是心理上的亲兄弟,能和真兄弟一样因为有钱的嫂子而高兴简直太离谱了好不好!

这样想着他又恨不能扇自己一耳光,这想法就是在作死!看温润谈起谏郡王时那个薄鄙的模样,若被他知道了自己的意思,只怕兄弟也没得做了。

温乐的表情倏地便沉静下来,连眼神也被伪装无懈可击,带着他所常有的理智光芒:“我这是担心你和皇帝抢人到时候死无全尸,你以为我为什么不高兴?”

温润挑起眉头:“当真?”

“当然是真的。”

温润失望的哦了一声,轻哼的低下头,以鼻尖缓缓摩擦温乐的鼻尖,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紧了温乐的瞳孔:“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有些别的什么……哎呀,若是这样,我后头又有什么可解释的呢?”

一瞧他暧昧的模样,温乐立刻就火了,再不明白他就真的是傻子。

“你爱说不……唔!”

温润忽然贴了上来,并不陌生的一双嘴唇带有与平时大相径庭的热度,蛮不讲理的压迫了下来。他们兄弟间平常也会厮磨一下,通常都极有默契的只是啄吻,而今天却明显有了不同,温润仿佛豁了出去,舌尖无所顾忌的探入温乐的唇齿,温乐只觉得自己两排牙齿被仔细缓慢的舔舐了一遍,他试图用舌头去堵住温润的攻击,但往往下一秒那条灵巧的舌头就会攻占另一处防御薄弱的地方。精神和*的双重迫击一并压下来,温乐毫无抵抗力的瞬间便丢盔弃甲。

两人都不是老手,所能依靠的不过是互相配合时慢慢摸索出的经验,本能的驱使是其中不可忽视的一大助力,温润无师自通的迅速解开了温乐里衣的衣带,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一心二用的上下摸索起来。

温乐极怕痒,被摸到了腰整个人便开始发抖,嘴里又被温润深深的一吸,他整个人便失去了理智,昏昏沉沉的将胳膊搭在温润的腰上,低低的开始哼哼。

感受着手掌下肌肉频率极快的抖动,纵然是这样的场合,温润也忍不住发起笑来:“大都这边人说怕痒就是怕老婆,你日后该有多怕老婆啊。”

被笑的恼火,温乐半睁着眼睛愤愤的看他,才发觉自己居然无意识的将腿也盘在了温润的腰上,上衣几乎被整个扒下来了,后腰是悬空的,背上托着有力的手臂。温润的力气比他想象中大,竟然能将他桎梏在怀中不得挣脱。

不过手是自由的,温乐冷哼了一声缩回手就开始整理衣服,上床还要被笑话,没听说过有这种道理的。

知道惹毛了温乐,温润顿时不敢出声,他赶忙讨好的去捉温乐的手,趁机在温乐细软的皮肤上捏捏又摸摸,嘴里哄到:“对不住对不住,我这人就是口无遮拦,不是有意笑话你的……你太可爱了,我才忍不住说那样的话。”

“快滚蛋吧,找个吃你那套的。”温乐伸手推他,“让开啊,不让我给你好看,到时候断子绝孙了别怪我。”

温润哈哈笑着,讨好的在他脸颊上蹭蹭,自己抱住温乐的大腿一个劲儿的厮磨:“你怎么气性那么大呢……我告诉你我和谏郡王的关系还不成么?”

温乐动了动大腿,发觉被抱得死紧,不由黑线:“你爱说就说吧。”

温润放开他的腿将他朝着床里头推了一些,有些疲倦的伸手抚摸着温乐的脸:“你让我梳理梳理,那一家子人就跟唱戏似的……谏郡王在和太子……之前,太子也是个荒唐人,在东宫内养了近百名的侍妾,逼死了两任太子妃,膝下却连一个子嗣都没有。外头人都纷纷扬扬的传他约莫身体有问题,先帝却不知道他与后宫的嫔妃竟也有染……先帝长情,钟情太子母妃,也就是先后,后宫中有两位形同虚设的贵妃,这两人因为先帝专宠先后的关系,有时或许一整年也难得面圣。太子冠礼后不久,其中一个丽贵妃便启程前往新德万松寺礼佛,当时太皇太后身体不适,她这一举动还引得朝野上下赞誉一片,可你当那是怎么一回事?丽贵妃连着来回的路程,在宫外耽搁了近一年半,回来后整个人便憔悴的不行,很快就去了。”

温乐心中升起个不大可能的猜测,愣愣的盯着温润的脸:“……你这是什么意思?”

温润朝他一笑,神情苍凉又自嘲:“什么意思?当初丽贵妃去礼佛时,随行的队伍便都是太子的心腹……父亲在那之前便投于太子麾下,从那往后便大受太子重用……你说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还能是怎么回事?

温乐莫名觉得温润这个笑容使他心尖慢慢疼了起来,这能是怎么回事呢?

太子和贵妃间越过底线,伦德纲常足以压垮人,更勿论太子对此未必抱着真情,只怕贵妃和他**,也只是寂寞使然,这个孩子的诞生恐怕让两个人都是惊慌无措的。太子膝下无后,怎么可能不渴盼子孙,但这孩子的母亲却成了两人的催命符,一时冲动打算生下他,之后漫长的时间中,两人只怕都在后悔。

最无辜的孩子反倒生下来便不受期待,使一点恩惠便丢到了下臣家中几十年不闻不问,偏偏又让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这对温乐来说都有些冲击的背景,对纯粹古代人思维的温润来说,恐怕是更大的耻辱。

温乐轻轻道:“母亲知道吗?”

温润摇头:“她不知道,父亲他……也并不敢和我多么亲密,因此只怕是旁敲侧击的恐吓过她的。”

是了,温三老爷对温润的那些倚重,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是天大的宠爱,甚至压过了嫡子的风头在三房威名赫赫。可在温润看来,恐怕便像个笑话,他从小到大,从未接触过真真正正的亲情。

恐怕一开始的时候他是不知道自己身世的吧,后来是三老爷和他说的吗?还是太子的手下?满以为自己敬重的父亲这样宠爱自己是发自内心的重视,结果原来是出于身份原因不得不尽到的责任,这事实比耳光恐怕更让人发疼。

温乐叹息一声,再不多问,头一次主动的钻进温润怀里,把耳朵贴到温润的胸口上。

“我也没见你有什么皇家威仪啊,长得像流氓似的,做事情也像个流氓,你早就知道自己不是我亲哥,难不成小时候就看上我了?”

温润被他一打趣,连悲伤都提不起劲,他捅了捅温乐的后腰,眼看他被痒的差点跳起来,才说:“你可别太自满,你当初阴沉沉那个冷僻的模样,我才不喜欢你,是后来到了赋春……总之,你和我以前以为的不大一样,真的挺不大一样的。”

温乐心虚了一下:“那是你没有了解我,我什么时候不是这个样啊?”

温润笑了笑,不再说话,缓缓拍着温乐的后背陷入沉思。

谏郡王今日找他,是想游说他留在大都……温润大抵能猜到他的意图,新帝登基后,虽然后宫空**,但也是时常有后妃晋升的,新帝并未彻底忠诚于谏郡王。或许是权力在手迷失了自己从前的坚持,总之,在任亲王期间硬是抵住了压力不肯娶妻的新帝在登基后不久便迎娶了右相嫡女为后,这个皇后也算命途多舛,怀上的龙胎五个月便掉了,已经能看出是个男孩儿,一年前好容易生下的嫡子连满月也没过莫名其妙便死了……皇帝也在着急,今年初甚至颁下了来年选秀的旨意。

这也怪不到谏郡王发怒,但皇家哪能再出第二个先皇呢?他因为同样的原因帮助新帝弄死了太子,现在新帝掌权了,他难不成又得到过全心全意的关爱吗?

真是傻子。

这俩人是没办法浪漫的,别怪我。

给我留言的亲实在是太棒了!!!!!跳出水的场面让我看的心痒痒啊!别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