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韫躺在沙发上, 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在自家厨房里四处寻找的盛源呈,是不是他脑子烧坏了?居然能看见这样一副画面。

西装革履的顶头老板正在自家的厨房里,似乎还打算给自己做饭?如此居家好男人的形象,简直是让他的霸总人设彻底崩塌。这实在是令齐韫太过于震惊了些, 要是自己上一世, 他要是敢跟盛源呈提要求, 八成早就被盛源呈踹出去, 再加翻一个白眼了。

“你家米袋子放哪了?”盛源呈的声音传来。

齐韫呆呆地看着他因为得不到自己的回应朝他走来的样子,不太明白盛源呈说了些什么。

“米?我平时不做饭啊…… 不知道……”齐韫努力思考了下家中是不是有米这种东西。

盛源呈翻找了一遍他家的厨房,冰箱里就剩下半袋昨天没吃完的小番茄, 简直是比他的脸都干净,真是不知道这个人平时是怎么生活的。

“你不做饭不饿?”

齐韫理直气壮地说:“饿了点外卖,工作有饭吃, 回家没饭吃就当减肥,不吃了。”

说着说着觉得嗓子疼了,就闭嘴看着盛源呈, 等着他下一步的反应。

不知道是不是标记的原因,盛源呈本该骂一句“你这和个废人有什么区别”, 但话到了嘴边却意外的说不出来,他实在是没必要和一个病患讲什么道理。

还是个脑子都不清楚的病患。

叹了口气,盛源呈还是认命地给助理拨通了电话:“你去买份苏茶记的瘦肉粥回来,叫他们别放味精,少放盐。”

“是,总裁。”

饭的事情有了着落,可沙发上的这个人该怎么处理就令人头疼了。齐韫现在似乎是被热度烧得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 平时还算是老练的人, 此时跟个被惯坏的小孩子一样。

简直不要太任性了些。

盛源呈问他:“要不我送你去医院?”

齐韫一听见医院两个字直摇头, 张了张嘴嗓子疼又闭嘴,只是摇头,眼神里写满了抗拒。

似乎…… 还有些害怕?

齐韫害怕去医院?盛源呈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会害怕去医院,那是治病的地方,又不是要把他抓去卖了。

但是他就是很抗拒。

“你生病了,要是更严重就要去医院,不然会烧成傻子的。”盛源呈试图给他解释清楚去医院的好处。

齐韫还是摇头,抱住了放在沙发上的枕头,额头有几缕因为虚汗被粘住的碎发,在他白得有些吓人的脸上显得更加无助可怜,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试探着盛源呈,像是在确定这个人是不是会把自己带去医院。

他穿着简单干净的家居服,上半身是长袖,唯独胸前一些白色的肌肤**在外,下半身穿着条宽松的短裤,两条修长纤细的腿就这么在空中晃啊晃,很是吸引人目光。

被这种目光一看,盛源呈几乎是瞬间心软了,即使是不穿戏服,不化上辞修的妆容,齐韫还是很像那个病气而坚韧的少年。

“好了,不去。”

“嗯。”齐韫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显然是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心满意足地肯定了他的话。

盛源呈脱下了自己的西服外套,将马甲也解开了扣子,外套被他放在了单人的沙发上,选择和齐韫保持一段距离坐在了单人沙发上。

就这么安静的坐着,但盛源呈想得却很多。

他一直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碰到能让自己心动的omega了,就算是喜欢,也不会是因为一个谁都可以做的临时标记而改变自己的行为,但是盛源呈不得不承认,自己在看着齐韫的时候,就是会不受控制地将自己的视线往他身上放。

不然今天他根本就不会留下来。

明明自己喜欢的只是他饰演的那个角色,却不受控制得想接近扮演这个角色的人,他甚至不知道齐韫的本性如何,是不是还是像外界说得那样,就是个草包花瓶,还是个花痴。

可现在齐韫表现出来的却完全不是这样。

“你能对我说一句‘我生来就是夏花,但我从来不为取悦任何人而绽放’吗?”盛源呈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抱着枕头的齐韫还是那副呆呆的模样,也不开口,就是这么看着他。

可盛源呈知道,齐韫对这个台词肯定印象深刻。

这是辞修在死去前对着主角二人说得最后一句话,也是盛源呈最喜欢的一句话,无法忽视的生命力,从一个病弱且快要死去的少年里说出来,是那么的震撼人心。

“算了,是我勉强了。”盛源呈也知道这件事情很强人所难,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很想确认一件事情。

就在盛源呈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一道沙哑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有些听不清楚是什么。

“我生来……就是夏花,但我……从来不为取悦任何人……而绽放。”齐韫强忍下自己喉咙间的剧烈疼痛,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自己的嘴里扯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