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归心似箭
今日天气晴好,虽然冬日,夕阳西下,红霞满天。
霞光打在南凌睿和云浅月的身上,二人从发根再到脚跟,都映照在霞光中,凭地让本来就俊美和端丽的容颜多了层瑰艳。
云浅月睡了两日,气色休息过来,加上南梁王这个舅舅和蔼可亲风趣幽默没有半丝一国王者的架子,更是让她心情舒畅。
“小丫头,如今天还早,我带你出宫玩怎么样?”南凌睿偏头问云浅月,“玉女河第一名妓姗姗姑娘的小曲在南梁无出其右者,想不想去听听?”
“好啊!”云浅月答得痛快。
南凌睿带着她向宫外走去。
二人刚走不远,一个老嬷嬷疾步走来,拦住二人去路,“老奴给太子殿下请安!”
“原来是何嬷嬷!免礼。”南凌睿摆摆手。
何嬷嬷直起身,看了一眼云浅月,恭敬地道:“这位是楚姑娘吧?皇后娘娘知晓是楚姑娘治好了皇上的病,请楚姑娘过去坐坐。”
“她和我在父王殿中与父王叙话了半日,如今天色晚了,恐防叨扰母后休息,明日我亲自带她去给母后请安。”南凌睿道。
何嬷嬷甚是规矩,闻言也不强求,点点头,“那老奴就如此禀明皇后娘娘了,太子殿下明日一早就带姑娘过去吧!”
“好!”南凌睿应声。
何嬷嬷行了个倒退之礼退了下去。
南凌睿继续向前走去,云浅月跟着他。待何嬷嬷走远了,她轻声问,“皇后待你如何?”
“好!”南凌睿吐出一个字。
云浅月眨眨眼睛,“怎么个好法?”
“好得不得了。”南凌睿笑了笑。
“难道她不知道你不是她的亲生儿子?”云浅月挑眉。
南凌睿照着云浅月的脑袋敲了一下,“小丫头,有娘认不出自己的亲生儿子来的吗?”
“有吧!”云浅月点头。
“也许有,但不是皇后。”南凌睿目光看向前方,“老头子后宫粉黛三千,皇后稳坐中宫,这些年虽然吃斋念佛,免了后宫妃嫔晨昏定省的礼,但是无人敢不尊重她,甚至是背后一句坏话也无。你当这是为何?”
“个人魅力凌驾于王者的宠爱了?”云浅月挑眉。
南凌睿将胳膊搭在云浅月的肩膀上,丝毫不顾忌她瘦弱的肩膀被压弯,也不顾忌来往宫人的注目,他笑着道:“她是真正聪明的女人,要将你小丫头扔进这后宫与人做堆,你可做不来她。”
云浅月翻了个白眼,推开南凌睿,“我为何要与人做堆?”
南凌睿狭长的桃花眼跳了跳,“呵”地一笑,“是啊,我妹妹为何要与人做堆!”
云浅月不再说话。
南凌睿晃悠悠地踱步继续向前走。
二人来到宫门口,有两辆马车停在那里,一辆挂着太子府的车牌,一辆挂着公主府的车牌。太子府车前一个侍卫立着,车帘紧闭,公主府车前一个小太监坐得稳当,车帘挑着,里面一个春水似的小美人探着身子看着宫门口,见南凌睿和云浅月出来,她喊了一声,“太子哥哥!”
“原来是翠微!”南凌睿笑着扬了扬眉,“七妹妹越发娇俏了!”
“太子哥哥取笑我,你身边的美人才是娇俏。”翠微公主目光落在云浅月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遍,对他询问,“这个就是楚姑娘?太子哥哥的义妹?”
“嗯!”南凌睿点点头。
“太子哥哥对她比对我们这等亲妹妹都好,据说昨日和前日姐妹们踏破了灵秀宫都被你吩咐人挡在了外面也没见着她,太子哥哥将人藏得可真严实。妹妹今日知道太子哥哥估计会带着人出宫,才特意在这里等着,否则的话也是见不着了。”翠微嗔了南凌睿一眼。
“哦?七妹妹原来是特意等在这里。”南凌睿桃花目闪了闪,“我还以为七妹妹该是在顾将军府里照料被我揍伤的他。”
翠微哼了一声,有些酸意,“他哪里需要我照顾,巴不得的我不去。”
“好男人多得是,凭七妹妹的才情要什么样的没有?顾少卿不过尔尔。”南凌睿一副好哥哥的模样,说着向自己的马车走去。
“太子哥哥这话若是以前说我估计听不进去,如今想明白了,好男人多得是,我凭什么要吊在他身上?哼,以后他想理我,我都还不理他了。太子哥哥揍他揍得好。”翠微嘟起嘴,看着跟着南凌睿走向马车的云浅月,“太子哥哥,你们是要回太子府还是去哪里?”
“去玉女河!”南凌睿道。
翠微眼睛一亮,“太子哥哥带着我去吧,我也好久没出城了呢。我虽然在宫外住,但母后看得严,其他哥哥们出城也不带着我,怕我给添乱。”
“好,你乖一些别乱跑,我就带着你。”南凌睿答应得痛快。
翠微整个脸都亮了,连忙保证,“一定不乱跑。”
南凌睿上了车,云浅月轻轻一纵,也跳上了车。帘幕落下,马车立即走了起来。
翠微公主也没要求与南凌睿搭车,则是吩咐小太监跟在他马车之后。
两辆马车离开了宫门。
南凌睿懒洋洋地靠在车壁上,对云浅月眨眨眼睛,轻声道:“小丫头,是不是很意外翠微没有人说的哭死了?”
云浅月笑了笑,“倒是个有意思的小姑娘,她住在宫外?”
“嗯!她去年就求着老头子搬出了宫外,是南梁唯一一个没出嫁就在宫外立了府邸的公主,府邸就在顾少卿府邸旁边。”南凌睿道。
云浅月点点头,对这等小姑娘的芳心和爱情没多大兴趣探究,对咬了她的顾少卿更提不起兴趣探究。“诸多公主,她是老头子最宠爱的那一个,没有公主架子,对待下人也好。虽然年纪小,才情也是领先于众公主,只是可惜偏偏喜欢上了顾少卿那块儿硬骨头,所以这些年私下被人笑了不知道多少次,她却依然执拗地喜欢。”南凌睿笑着道。
“喜欢一个人就要一心一意地喜欢,这翠微比天圣的六公主强多了。”云浅月评价。
南凌睿忽然一乐,“她的确是比六公主强,强得还不是一点儿半点儿。”话落,他点点云浅月的头,“小丫头,等会儿让你见识见识南梁的热闹。”
云浅月挑了挑眉,“难道还有节目等着我?”
南凌睿瞥了她一眼,不言而喻。
“我可没兴趣应付勾心斗角,我来南梁是探亲,舒舒服服住两天,南凌睿,我警告你,杂七杂八的混账事你都帮我挡得远远的。听到没?”云浅月皱起眉头。
“小丫头,喊哥哥!”南凌睿敲了云浅月头一下,“玩玩而已,乐呵乐呵。就我们两个人多没意思?”
云浅月哼了一声。
南凌睿身子往车厢四仰八叉地躺下,闭上眼睛,哼起了调子,竟然婉转眉骨。
云浅月抬脚踹了他一脚,“这什么曲儿?一个大男人的!你也真好意思唱女人的歌!”
“一会儿姗姗唱得比这还媚,让你先有个准备。”南凌睿话落,继续哼了起来。
云浅月酥着骨头,起着鸡皮疙瘩,强忍着听了起来。
南梁京城自然比云浅月那日半夜来的时候繁华,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南凌睿的小曲儿淹没在人声里。
马车一路来到城门口,畅通无阻地出了城。
城外比城内还热闹,远远地便听到玉女河传来歌舞人声,一片丝竹管弦声声。
云浅月挑开帘子看向车外,只见玉女河画舫林立,比她那日来的时候要热闹百倍。大约是南梁王醒了的消息早已经传开,压抑了十多日的人们都出来放松,不止有男,还有女子,竟然有许多人都放起了花灯,分外美丽热闹。
云浅月想着果然是四季如春的地方,这个日子口若是在天圣的话,天还没黑人们就已经关了门窝在了家里的暖炉旁。哪里还能见到如此热闹的场面。
“南梁几年不改如一日啊!”云浅月叹了一声。
“小丫头甭走了怎么样?留在南梁吧!”南凌睿坐起身,伸手抱住云浅月,宠溺地道:“在哥哥身旁,宠着你,护着你,不比回去看小景那张冷脸舒服?”
云浅月瞥了他一眼,“你觉得可能?”
南凌睿哼了一声,推开她,嘟囔道:“不知道你中了那小子什么毒!”
云浅月伸手揉揉额头,笑了笑,她也不知道中了什么毒。如今出来十几日,对他已经分外想念入骨,早先有书信不太觉得,如今没书信了,心里分外空**。
马车停下,稳稳地站在玉女河旁。
南凌睿敲了云浅月脑袋一下,没好气地道:“下车了!”
云浅月看着南凌睿跳下车,她也跟着跳下了车,一直跟在后面的马车停下,翠微由一名小婢女扶着也下了车。
“太子哥哥,今日玉女河好热闹啊!”翠微走上前来,看着玉女河上,“咦”了一声,“那边不是六哥和十哥吗?”
“嗯,是他们!”南凌睿笑着点头。
翠微惊呼一声,“呀,我想起来,今日是十哥的生辰。”
“嗯,父王这些日子卧病在床,醒来之后说着内务府给他办生辰,却被他给推脱了,说一直都在宫里办没什么意思,今年的生辰和兄弟们出宫热闹一番就算办了。如今选在了这玉女河最大的画舫上,他们看来都到了。”南凌睿笑着道。
翠微顿时欢喜起来,伸手拉住云浅月的手,亲热地道:“楚姐姐,你还没见过哥哥弟弟们吧?今日既然是十哥生辰,他们一准儿来得齐全。”话落,她埋怨地看了南凌睿一眼,“我都险些忘了,太子哥哥肯定也没与你说是十哥的生辰吧?我说他怎么带着你出城来玩,原来是为了这个,我若不等在宫门口为了见你,就错过了呢。”
云浅月看着握住她的小手,葱白娇嫩,她笑笑,没说话。
“给你十哥过生辰是其一,其二自然是为了来听姗姗一曲。”南凌睿翩翩地向搭建的木桥走去。
“依我看姗姗一曲不及怜怜一琴。”翠微拉着云浅月的手兴奋地跟在他后面。
“嗯,男人看女人,女人自然要看的是男人。”南凌睿认同地道:“今日两座画舫并排笙歌,想必除了南梁第一名妓姗姗外,还有南梁第一青倌怜怜,你们有眼福耳福了。”
“人家哥哥都不让妹妹们污染耳目,生怕被名妓青倌带坏了。你这个哥哥倒是主张我和楚姐姐了。太不合格!”翠微嗔了南凌睿一眼,对云浅月道:“楚姐姐,你是怎么认识太子哥哥的?”
云浅月对她一笑,刚要说话,画舫上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太子王兄终于来了!”话落,“咦”了一声,“楚妹妹和七妹妹也来了!”
“六哥哥,听你的语气是不是不欢迎我们?”翠微嘟起唇。
“哪里!你们能来,兄弟们估计不定多高兴呢!尤其是楚妹妹,今日白日匆匆一见,都未与楚妹妹叙话就被太子王兄拉着走了。刚刚十弟这个寿星还在猜测太子王兄会不会将她带来。”那男子一笑。
云浅月看去,只见是一个与南凌睿小哥两岁的年轻男子。皇后所生的南凌睿排行第四,南陵澈排行第六,南陵卓排行第十。如今这个翠微喊六哥哥,自然是六皇子了。今日在皇宫得见一群皇子,倒是显得兄友弟恭,看不出南梁的兄弟们有分毫的刀光剑影,估计都用在背后了。
“六哥哥,你喊楚妹妹喊得真亲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与楚姐姐多熟悉呢!”翠微对六皇子俏皮地眨眨眼睛,“楚姐姐可是有夫之妇哦!她是楚家主的夫人,你可不能有什么非分之想。”
“太子王兄的义妹,自然也是我等兄弟们的义姐义妹。”六皇子看了云浅月一眼,见她淡淡笑着,他眸光闪了闪,“翠微,皇宫里人人都说顾将军对楚妹妹一见钟情,都说你该哭鼻子,如今这副模样怎么看也不像哭过的,何时这么大度了?”
翠微脸一红,立即愤了一口,“六哥哥,你存心看我笑话。顾少卿那个木头,从今以后我不喜了。”话落,她又道:“太子王兄将楚姐姐看得跟宝一样,连东海国的洛瑶姐姐都气得跑了呢!别说她是楚夫人,就是没嫁与人,我也不敢不大度啊!我若不喜她,太子王兄该不喜我了。”
“你个小丫头,平时话可没这么多。”六皇子笑了一声,敲了翠微头一下,对她道:“可不要说大话啊,少卿如今就在船上,你声音这么大,他能听得清楚的。”
翠微睁大眼睛,“他也在?”
“不止是他,十弟过生辰,包了两个画舫,该来的都来了,不过都是男子,女子就你和楚妹妹。”六皇子看了云浅月一眼,见她面色淡淡,他对翠微笑得不怀好意,“翠微,你刚还说不喜她,看看你如今的表情。你说不喜都没人信。”
“我就是不喜他了,六哥哥你少拆我的台。”翠微瞪了六皇子一眼。
“别一会儿进去后就凑人家身边去了!”六皇子哈哈笑了一声。
翠微哼了一声,眼睛却瞟向画舫。
说话间,南凌睿打头,一行人已经上了画舫。
云浅月看着画舫内陆续走出人,前面的是一众皇子,或长或幼,后面一群清一色男子,都是锦绣袍带,显然除了皇子外,今日还有各大臣名门府邸的贵公子,其中顾少卿立在人群中,十分醒目。醒目的不止是他身上磨砺的沙场才有卓然气息,还有他姣好的容貌以及额头那块淤青。看来真如南凌睿所说,将他打得挺狠。这副阵仗,她估计今日京中年轻一代的权贵都齐全了,她看了南凌睿一眼,皱了皱眉,这人明知道今日的情况,还带了她来,心里打什么鬼主意。
“小丫头,你既然来了南梁,哥哥怎么也要对你物尽其用,不能让你白来一趟啊!”南凌睿凑近云浅月,贴在她耳边道:“我知道你归心似箭了,陪哥哥演一场戏,我今日就放你走。”
云浅月挑眉,“今日?”
“怎么?难道你不是今日想偷偷离开?”南凌睿看着她。
云浅月翻了个白眼,果然瞒不住他。她得不到容景的信,如今外面又乱七八糟的传言,不知道那人在家里气成什么样,她既然已经看见了舅舅,自然再待不住了,归心似箭。当然要回去。哪怕她的手带着个牙印,也顾不上了,回家养去吧!
“没出息,你就被他一辈子拴住了吧!小心回去连人家个冷脸都见不到。”南凌睿怒其不争的感觉又上来了。
“见不到踏着天圣京城的土离他近我也踏实。”云浅月哼了一声,“演什么戏?舅舅那天算计我一场,如今你又来算计我,你们可真是我的好舅舅,好哥哥。”
“哎,身份使然,深受其害啊!”南凌睿装作伤感地道。
云浅月挖了他一眼,跟南梁王装的时候一个德行。做了他十年儿子,越来越像他了。如果谁说南凌睿不是南梁王的儿子,估计没几个人相信。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南凌睿递给她一个秘密的眼神,对画舫上的人一笑,“今日来得真齐全啊!”
“参见太子殿下!”画舫内众人见他和云浅月神色亲密,都不由看了一眼顾少卿,见他抿着唇,没什么表情,心里猜测纠葛,纷纷给南凌睿见礼。
“今日在外,十弟是寿星,没那么多礼数,大家随意!”南凌睿摆摆手,虽然不像太子,但这副做派却是无人可比,他一到来,卓然于一众皇子中,都给比了下去。
云浅月总算明白他那句话了,这些皇子还真是没一个及得上他的,有一个可以及得上的,还去了南疆做了驸马。
“楚妹妹和七妹妹也来了,今日我的荣幸!”一个和顾少卿差不多年纪的皇子笑得见鼻子不见眼,“太子王兄,大家里面坐吧!今日弟弟我请来了姗姗和怜怜。”
云浅月看过去,想着他就是十皇子了,有些秀气。
“好!我就是冲着姗姗而来。这两位妹妹冲着怜怜而来。”南凌睿哈哈一笑,当先向里面走去,走了两步之后,忽然想起什么,看向顾少卿,“顾大将军,能下得了床了?”
“托太子殿下的福!”顾少卿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
“对我家妹妹一见钟情,可没那么容易,若有下次,还是揍得你满地找牙。”南凌睿哼了一声,走了进去。
顾少卿微沉着脸,没说话。
后面的人对看一眼,各具心思,六皇子走过来,拍拍顾少卿肩膀,对他笑道:“顾将军,楚妹妹虽好,也是个有夫之妇,不论十大世家的楚家,还是红阁,这些都不算什么,但太子王兄对她护着,从他手里抢人可不容易,你就收起心思吧啊!天涯何处无芳草。翠微可是念了你许多年了。”
“六皇子多虑了!我对楚夫人没想法。”顾少卿拿掉六皇子的手,硬邦邦地回了一句,抬步走了进去。
六皇子也不介意他不买账,跟着走了进去。翠微看了顾少卿的背影一眼,抿了抿唇,也走了进去。后面的人陆续进入。
这画舫极大,里面宽阔,布置华丽,摆了十几桌酒席。
南凌睿自然上座,云浅月坐在了他旁边,翠微走过来,坐在了云浅月旁边,其余人纷纷落座。顾少卿身份非同一般,掌管三十万兵马,席位仅此于南凌睿之下。虽然说是在外,一切不讲究礼数,但是身份地位还是显而易见。
众人坐好,先是给寿星祝寿,寒暄了一番,南凌睿便大喊着叫来姗姗。
六皇子建议,“姗姗的曲好,怜怜的琴好,何不让他们二人一起上来!我们也听听姗姗的曲配上怜怜的琴,何等有趣。”
众人对这个提议自然纷纷叫好。
皇子王孙们本来就会享受,更何况这里还是本就水土风情连一土一木都风流的南梁。哪怕云浅月和翠微两个女子在,众人开始拘束,也很快就没了顾忌。
不多时,姗姗和怜怜纷纷上场。
一个轻纱如烟,如同仙子,翩翩姗然;一个步履堪怜,一身眉骨,我自犹怜。到真是应了这两个名字。前一个是女子姗姗,后一个男子怜怜。两人刚一出来,就分外夺目。
云浅月不是没见过美人,但还是被这两个美人晃了晃眼。
“怎么样?美吧?”南凌睿偏头问云浅月,笑得好不惬意。
云浅月执起酒壶倒了一杯酒,放在唇瓣去喝,诚恳地点点头,酒还没喝到,就被一只手拦住,她收回视线,顺着手看向手的主人,正是顾少卿,她挑了挑眉。
“你的伤不宜喝酒!否则伤口好得慢。”顾少卿道。
“一杯没什么事儿!”云浅月躲开他的手。
顾少卿盯着她,唇瓣动了动,无声吐出两个字,“容景!”
云浅月手一顿,泄了气,瞪了他一眼,乖乖地将酒放在了桌案上。
顾少卿似乎笑了一下,撤回了手。
这边动作虽小,但还是被许多人看到了,本来都不太相信顾少卿是对云浅月一见钟情,如今不由信了。六皇子更是眨了眨眼睛,其他皇子神色都有着不约而同地变化。翠微仿佛没看见,盯着怜怜。
一时间分外安静。
姗姗和怜怜上场,一个抱着琵琶,一个抱着琴,对众人见礼,之后落座,片刻后琴曲响起。竟然是《春江花月夜》。
云浅月听着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神色。
“楚姐姐,你知道吗?这首曲子叫做《春江花月夜》,据说是天圣云王府的浅月小姐写给天圣七皇子,也就是如今的摄政王的呢!”翠微对云浅月道:“不过可惜,据说云王府的浅月小姐移情别恋,后来喜欢了景世子,本来是天作的姻缘,如今闹得两人分崩离析,浅月小姐竟然还对圣旨遗诏不遵从,毁了婚约。”
云浅月皱眉,看向翠微,“是这样吗?”
翠微点点头,“外面都是这样传的。”
云浅月想着她成了移情别恋的了。笑了笑,淡淡道:“可是我听的版本怎么不是这样呢!”话落,她道:“我听的是云浅月和容景相恋十年,可惜荣王府和云王府不能联姻,老皇帝从中阻挠,二人为情力争,可惜还被一纸遗诏束缚。”
“是这样?那摄政王呢?”翠微显得有些讶异。
“摄政王以前是七皇子,看重的是北疆,如今是摄政王,看重的是天下。”云浅月道。
翠微似乎明白地点点头,“啊,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景世子和浅月小姐才是一心人。”
“嗯,所以说传言不可信。”云浅月意有所指。
翠微眸光闪了闪,向顾少卿瞟了一眼,没再说话。
云浅月在南梁王处早先刚吃完饭出来,如今自然再没食欲,而酒也不能喝,只能干干地坐着听曲,不过这琴和曲到是很有意思,虽然是《春江花月夜》她熟悉的曲子,但是能唱出和弹出二人这个眉骨的调来,也别有一番情趣。
席上一众年轻男子们觥筹交错,你一言,我一语,伴着琴曲声,渐渐热闹起来。
虽然十皇子是寿星,但是这里南凌睿最大,免不了有人过来敬酒。
开始众人都小心地打量着云浅月,暗中观望这位名扬天下的楚夫人和红阁阁主,渐渐地,便发现她的确与一般女子不同,不但是容貌端丽,就是连举止,都没有一般女子的做派,翠微公主已经是皇室里面甚至这京城里面特别的女子,但是与她一比,无论是从容貌上,还是气质上,尤其是她身体内散发的那种隐隐的历经诸事磨砺出的清冽和沉静,便令人不由得被她吸引。于是,渐渐地有人大着胆子过来找她敬酒。
南梁风土风流,虽然名士文墨不及东海国,但是也自有它的不受拘束,比天圣的儿郎们多了丝开放。
云浅月入乡随俗,不能喝酒,便以茶代酒,一一应下。
一时间重心竟然从十皇子这个寿星和太子这个尊贵的身份以及顾少卿这个兵马大将上转移到了她的身上,有些胆子更大的人,则是与她攀谈起来,围绕的自然是她的身份以及她和楚家家主楚容的情事。
云浅月能回答的便回答两句,不能回答的淡淡一笑。
南凌睿一直在旁边坐着,等差不多了,拍拍云浅月的肩,起身站了起来,醉醺醺地道:“哥哥我去小解,稍后就回来。”
云浅月眸光微闪,应了一声,“嗯!”
“姓顾的,你去不去?”南凌睿问顾少卿。
顾少卿硬邦邦地回了一句,“不去!”
南凌睿说了一句“你别趁着我不在对我妹妹起心思。”的话,人晃晃悠悠地走了出去。
南凌睿刚走出舱外,云浅月感觉地下的船板动了动,她不动声色地坐着,顾少卿皱了皱眉,也仿佛未觉,片刻后,船底忽然“砰”地一声巨响,正从云浅月坐的地方被捅出了一个大洞,水一下子涌了上来,似乎打了个巨浪,云浅月被突如其来的变故似乎惊了一下,想要躲开已晚,身子掉下了那个捅开的洞里。
“啊,楚姐姐!”翠微惊呼一声。
众人也被这变故惊呆了,眼看着云浅月掉了下去,须臾,便见顾少卿从席上飞身而起,也跟着云浅月掉下去的地方跳了下去。
“顾少卿!”翠微面色一变,又惊呼了一声,就要跟着跳下去。
六皇子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翠微。
南凌睿听到动静,也不小解了,从外面跑了进来,大喝,“怎么回事儿?”
众人都看着他,画舫这么片刻就进了不小水,船向下沉去。十皇子连忙道:“太子王兄,船不知道怎么被砸了个洞,楚……楚姑娘和顾将军都掉下去了……”
“不是,是楚姐姐掉下去了,顾少卿跟着跳下去了!”翠微白着脸纠正,急迫地道:“太子哥哥,你快吩咐人救人啊!”
“这船要沉了,赶紧出舱!”南凌睿似乎酒也醒了,冷静下来,大踏步向外走去,声音隐含着怒意,“来人,快给本太子下水去救人,同时封锁玉女河,严查此事,一个也不准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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