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是人？是魔？（下）
还真是，谨慎啊。
看着母豹的反应，楚锐不由得嘴角一勾，露出了一抹不屑的冷笑。
全盛状态之下的你老子尚且无惧，更何况现在伤痕累累，极尽油尽灯枯的情况下。
敢对老子呲牙，那老子也不介意灭了你。
楚锐脾气一上來，顿时冰冷漠然的杀意再度暴涨。
“%￥………”
这个时候，那几个小豹子被楚锐的彻骨冰寒的杀意给影响了，发出了哭鸣声。
扫了一眼在后面窝里几个嗷嗷待哺的小豹子，楚锐在瞥了一眼母豹，不着痕迹的微微叹了一口气，浑身那浓郁的杀气便是很快的收拢了起來。
一脚一个，将鬣狗的尸体直接踹到了母豹的前面，楚锐准备转身离开，走到洞口的时候，他忽然停下了脚步，身形，滞住了数秒，然后楚锐又从乾坤钵里将为数不多的，那从系统那买的熟食以及一些优质奶掏了出來，置于地上，做完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干什么的事情，他这才毅然决然的大步离开，沒有丝毫的留步。
楚锐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那么做，然而他却是那么做了，已然的他，或许连心中的一丝怜悯都不会浮起，毕竟，这事，他看得太多了，然而，在这一段时间内，他受到了秦姐等女的影响太深，潜移默化之下，他纵然心中还固执的认为自己是曾经那个冷血且不可一世的杀手至尊，如同索命阎王的血手鬼影，可是，实际上，他已经跟一个普通人差不多，只不过，是在某些方面很是特别的“普通人”罢了。
佛语有云：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佛是什么，只不过是有着悲天悯人之人的人，被镀上了一层金箔，从而被神话，其实，最古老的佛，就是那些苦修的大贤者，也只是人而已。
只要是生灵，都摆脱不了七情六欲的纠缠，佛，想要舍弃；道，想要忘却，这，如何可能，若是能够做到如此地步的，或许也就只有传说中的天道而已，大概那些大贤者们就是为了追赶那至高无上的天道，从而才会如此，寻找各种路径修行，或普度众生获得功德之力，或太上忘情舍弃一切感情，或化怒目金刚抵挡妖魔收集信仰，或无为清净参悟无上大道……
然而，这些在楚锐看來，完全就是狗屁不通。
人之所以为人，那就是因为情之一字，其他生灵纵然也有情，但是沒有一个比之人类有着那么多，那么复杂，那么难解的感情，不管是人还是仙，是佛还是魔，都摆脱不了情这个字，那些佛陀，不也是为了积攒功德而参悟无上大道而普度众生吗，难道那向往无上大道就不算七情六欲，这不也是贪欲的一种。
楚锐究竟应该处于何种位置。
人，抑或，魔。
不得而知。
之前的他，就是一个矛盾体，向往成为一个真正的人，然而却不得不在那无边黑暗的世界苦苦挣扎，然而如今从杀手界中脱离而出，可是曾经的杀手纵然如今在收敛也不可能如同一个真正的普通人一般。
他冷血残酷，漠视生命，藐视礼法，践踏人心，是为魔，可是，他又心中有爱，对身边的人，每一个都关怀备至，不说忧国忧民，至少在做事的时候，也是将国家和同胞考虑到了的。
或许楚锐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的定位，曾经的他，以为自己心若磐石，冷若坚冰，可是，潜意识之中，他还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有爱的人，哪怕不是身边的人，哪怕不是与自己有关的人，他也会有感觉，就如同这头母豹，楚锐也不知道为何救她，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母豹吃其他生灵，被别的生灵吃掉，也属正常，这是天道循环的法则，生生不息，然而，本來有着更加重要的事，竟然放下正事，耽搁时间，眼巴巴的跑到了这里，连自己都不明白是什么原因的情况下，直接出手救了她。
这是为什么。
楚锐不明白，或许是因为刚才在远处无意间所看到了母豹眼中那一丝决然中带着慈爱的光华吧。
长叹一口气。
楚锐大魔王心中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在这个虚拟世界之中，死在他手上的，何止千万，东瀛和高丽两国加起來，起码也有上亿的生命，直接或间接的亡于他之手，大魔王、冷血屠夫等称号，的确实至名归，然而，此刻，按照正常情况算來，原本应该是恰若阎罗一般的他，如今却是做出了这根本不应该是他做出來的事，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对此，楚锐很庆幸，是的，他很庆幸，为何，因为从这事看來，他的心，并沒有真正的、彻底的冷若坚冰，他的心中依旧还有着作为一个人的最本质的善良。
他，还是一个人，而并非因为过多的杀戮，堕落成魔。
其实，是人也好，是魔也罢，楚锐并非特别的在乎，然而，遵循本心的活着，这才是最重要的。
他刚才很矛盾，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判断，然而他的心却是给了他答案，所以，他出现在这里，他击杀了威胁到了母豹和小豹的鬣狗，并且将鬣狗的尸体以及自己的食物留给了它们。
很多人在杀戮之中泯灭了自己的人性，忘却了所有美好的事情，只是在那杀戮与鲜血的世界不断的挥舞着自己的利刃，直到……倒下。
楚锐很庆幸他沒有成为这其中的一员。
人之感情，千千万万，然而最重要的，有三大情，，亲情，爱情，友情。
爱情和友情，楚锐已经收获，可是，亲情，这一直是他奢望而不可求的。
或许是母豹的那充满了母性的眼神，触动了楚锐那压制在内心最深处的对付父母亲人的孺慕之情，从而才会做出那根本不符合他性格的事情。
走出洞穴，楚锐抬头看着斑驳的树叶之间所倾洒下來的阳光，神情变幻。
良久，轻叹一口，回首，再一次看了一眼这个洞穴，然后，毅然决然的转身，化作一道残影，朝着前方掠去，回归了他的路，对的，这里只是一个过境，他，依旧要回到自己的生活轨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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