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姜尼玛再度打开好友面板,庄牧与厄尔蒙多终究是各自离别,一个奔往了荒漠去,一个则埋头专属靶场,苦练技艺。

隐约间,耳生靶子炸裂声。

“哦?可是败了?”

姜世向庄牧发去慰问,甚至人都已经在慰问的路途上,手握冰药剂,凉凉的,私心想着定讨庄牧欢喜。

庄牧则回复:“我说我胜了,你信么?”

姜世道:“不信。”

“那不就得了,你开心就好。”庄牧说,嗓音沙哑,语气竟含忍怒意。

虽然竭力压抑,而且并非朝姜世而发,但姜世仍旧听出。在庄牧关闭通讯前,更能闻见数道剧响,是多个靶子同时炸开。

“啧啧啧。”

关掉好友通讯面板,姜世失笑着摇头不已,已放飞想象庄牧到底惨败到何等程度。

依他对其了解,若只是遭遇大势碾压,定然不会气愤如此,反而会飒然作笑。

而今这般的反常,莫非……

“单挑被打爆了?”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上次将庄牧打爆的人是garden,虽然是以五打一的方式击败,但庄牧心态依旧是爆炸了。被堵在泉水瑟瑟发抖,到了最后实在忍受不住,直接选择退出游戏。

“又或者是,技术被完爆了?”

姜世又猜测。

庄牧无法容忍被弱者击败,但同样无法容忍被接近他的人于技术方面无情击败——即使是短处,是不擅长的,是他一无所知的区域。

按庄牧原话来说,除了生孩子不会不练不学,他势要全能,做完美无缺,最好的那个。

“还是说,被全方面爆了?”

姜世越想越觉得对,否则庄小生怎会气愤到程度。

居然不像从前那般,找野怪边刷经验边出气,可谓一举两得美滋滋;而是一心对着靶子,苦练着输出套路?

姜世瞬间明白了庄牧的痛楚,思忖:“看来,我需要带更多的慰问品!”

“噗嗤。”

……

庄牧在打靶。

可他又不像是在打靶。

指尖飞弹飘逸,被他使唤得有如艺术般,初见乱飞溅,细察列有序,接连指挥砸落于各靶,绽起一片迷眩数值。

“不够。”庄牧自语。

遂压缩冗长咒语,继续吟唱,加速居然达至14%程度,字眼吐得铮铮有声,手腕渐渐有环套固。

-324!-335!-316!

靶子发颤。

庄牧却并不为之雀跃,面色反而更加阴沉与难看。

“太慢了。”

虽然能够利用同步率达到目前加速上限,可他真的是太骄傲了。

厄尔蒙多重新学习奥术就能将中级法术加速至极限,他庄牧庄小生资质更胜层楼,凭什么办不到?!

反复吟唱。

机械般麻木施法,终于在一次灵感爆发时,将法术加速至高级快速吟唱地步,符文环彻底凝聚手腕。

“这么久,居然就这点突破。”

庄牧咬牙,不得不承认新奥术的确易懂难精通。

换作旧系法术,他早就法术环高戴,并且举止轻盈,根本不需以法杖为媒介传递力量。

可厄尔蒙多为何能做到这程度?

庄牧苦思冥想,努力琢磨厄尔蒙多来此之后各种行径与奇遇,经反复筛选,最终停滞在一个人名上面——

“奈斯维特……”

庄牧呢喃:“黑塔之主么?”

这是位雄才伟略的人物,人格魅力极强,将黑塔自微末重新提拔,硬生生恢复到从前亦未有过的辉煌。

其本人实力亦强劲,剧情设定,并不逊渊暗副主,更与德鲁伊方面崛起的德拉维尔合称双子星。

思忖一番。

庄牧嘴角泛起笑意,“看来,我也需要一点小小的帮助。”

……

漆黑洞穴既潮湿又幽暗,阴森得入髓,冰冷水滴落引地面,余音久久回**不止,涤**尽心灵。

有少年正怀抱牛犊缓缓而至。

轻轻的走。

轻轻的行。

明黄烛光摇曳,竟却照不亮他依稀的面貌,只得见一片模糊,似无可接近,高远不能触及。

待到终点,他轻轻地仰抬起头颅,目光悠悠而望,岁月都要洞悉,时间都要堪破般,虚空破裂,从中露出个人影。

高坐在这台,背对着少年。

“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么?”少年说。

他好似生了病,脸色苍白,行为尽显无力,连话都只是在轻轻细声地述说,缺少股中气。可这柔中并不稀刚猛,尚发散着气势。

那气势是飘渺出尘的。

似高远,而却又无处不在,引得高台之人回眸,眼中满带着笑意道:“你有邀请函,却又不递交给外面的人。这可就不怪我有失远迎了。”

少年眨眨眼。

而后垂下头,边安抚着怀中牛犊,边看着那熟睡面容,说道:“你应是知道的。若我报了备,阵势肯定会很大,不定会吵人清醒。”

他声音更小了。

连回响都引不动。

可庄牧还是能听见,并听得清清楚楚,蓦然失笑,爽朗道:“怪我,考虑不周。”

之后一挥手,满装奶粉的小罐头被他使法置在了少年脚下。包装透明,不挡半点的彰显着其中神秘。

犹如漩涡流动。

“这是……?”少年问。

他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目光从容而不渴望。

“茉蒂雅多高纯度皇室专用奶粉。”庄牧说,“纵观四方宇,横览古来今,你都难以找到这种品质。”

砰!

罐头突然打开!

从中发散着浓烈味道。

那味道真的很香很独特,少年细嗅了一番,竟有如迷醉,怀中牛犊更是因而朦胧地睁开眼,大声叫嚷,似怀着哭腔。

“这赔礼,我很喜欢。”少年说。

一指地面,罐头立时消失,是被他放入了储物空间。

庄牧见到这幕,笑道:“这礼也给了,前话也说了,那么……你来到这边是为了什么呢?”

少年则应:“那可就难说了。”

“哦?”

庄牧站起,抬步慢走下台阶,没有负手,只有在随意地前行。路途中,他长吟:“褚家有子,生而知之,不平则鸣。——现在,你‘褚鸣’又要鸣不平了?”

褚家子道:“为己。”

庄牧双眸对上,“不为世?”

语气促狭。

“毕竟世事难平。”少年笑说,“而且你知道的,我向来认为他们……无,药,可,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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