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不会杀你。”
玄冥实话实说,“杀你对本王而言,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尤姬愣住了,虽说肃王的话很侮辱人,但他确实有那份实力杀她。
尤姬看向他,“你不杀我,留着我有何用?”
玄冥抿了抿唇,端起茶杯沾了沾唇,垂帘下的眼眸沉了一分,“你有手段,有心计。不如回炎阳国,翻身做一个翻手覆云的宠妃,如何?”
“你要放我走?”
尤姬满脸疑惑,不敢相信他会做这样的决定。
玄冥哂笑,“回去告诉他,一年后,本王亲自带兵**平炎阳皇城!”
豁!
好大的口气!
偏偏尤姬并不觉得这是玩笑话!
这是大岐战神肃王的话,她哪里敢当成玩笑听?
“押走!”
玄冥朝鬼影挥了挥手,他已经没什么话好和尤姬说了。
尤姬见状,连忙说道:“当年玄玑帝攻打海族,是有原因的!”
“肃王不想知道海族的秘辛吗?海族皇室,他们有一份新大陆的地图!”
她的话音才落,玄冥手里的茶盏,直接变成了一地碎片。
把屋里的人都给吓了一跳。
鬼影连忙开口询问,“王爷,您没事吧?”
“无事。”
玄冥抬起手,只见那只修长的手依旧光洁如玉,没有一点伤痕。
鬼影见状,松了一口气。
玄冥眸中的沉郁之色笼罩,直勾勾的盯着尤姬,冷淡的声音响起,“你如何知道海族秘辛?又怎知新大陆的地图?”
海族的事,他暗查多年,直到半年前才知道玄玑帝当年亲征的真相。
尤姬年岁与自己相当,来大岐不过短短六年时间,却知道这么多秘辛之事。
不得不说,她在大岐建下来的人脉,有多可怕!
尤姬与玄冥的视线相触的时候,被对方冷冷地抬眸扫了一眼,顿时被恐惧感包围。
浑身一个激灵,脊背发凉,尤姬害怕地连忙重新低下头,不敢再多看。
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给出答案,“有钱,能使鬼推磨。”
言下之意,都是重金都挖出来的消息。
玄冥漠然说道:“知道的太多,通常都命薄如纸。”
说罢,他挥了挥手,让鬼影把人押走。
鬼影忙不迭地将尤姬押走后,玄冥独自一个人在书房里静默思虑良久。
直到鬼影再次回来候命,玄冥这才开口,“鬼影,过两天,把尤姬放了。”
“王爷,真的要放吗?”
鬼影皱眉,“这个女人很狡猾,若放了她,只怕是放虎归山。想要再抓她,难度可不小啊。”
玄冥嗤笑,“谁想抓她,那就让谁去抓,与本王有何干系?”
“更何况,她离开大岐京城,想要她性命的人多了去,用不着替她担心。”
“只要她的死讯没有传出去,那么最着急上火的人,一定是炎阳国君。”
尤姬这个女人,说是棋子,倒不如说是一把双刃。
既能伤敌,亦能自伤。
尤姬若是回去炎阳皇城,那头疼的人,就该换成炎阳国君。
一个痴情的女子,能为爱向死而生,本就是个心狠之人。
当她察觉到被情所骗,那个布局情网的人,夜里还能安寝吗?
鬼影恍然大悟,“王爷的意思,让尤姬回到炎阳皇城,我们只需要坐山观虎斗。”
“尤姬是个人才,可惜了,不是我大岐人。”
玄冥不否认对尤姬的欣赏。
一个异国女子,孤身来到大岐,却能掌握这么多信息。
足以说明,她的能力卓越。
甚至与男子相比,也绝对不弱。
鬼影嘿嘿一笑,“一旦尤姬回炎阳国,该头疼的人,自然是炎阳国君。”
“嗯。”
玄冥淡淡应了一声。
他身上始终有着挥之不去的冷冽气息,站在月光之下,银色洒映在他的身上,让王爷那俊美深邃的面孔,越发有种神秘感。
“王爷,夜深了,您早些安置。”
鬼影劝了一句。
“你去休息吧。”
玄冥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鬼影闭嘴退出书房,轻叹一声。
王爷纳妾也半月有余,怎么还不与云宜人同房呢?
玄冥在书房停留半个时辰,他在思量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见到邢泰后,玄冥思绪有些杂乱。
在京城两年多的时间,肃邺城等于是扔了叶先生代自己掌管。
叶先生是玄冥在参军的时候认识的,全名叶宸。
叶宸有举人功名,却不知为何跑去军营里,做一个帐房先生。
自从得知玄冥是肃王的身份后,也是君子之交淡如水。
后来的会追随玄冥,全因那次他孤身进蛮夷之军,取蛮夷王首级后,又毫发无伤地回来,这才让叶宸甘愿追随。
玄冥成为大岐战神,并非他一人之力成就,背后还有很多人追随。
叶宸如同他的军师,出谋献策;刑泰负责后勤,找了不少当地的特色之物与外商交易,获取的银子都是给大伙补贴。
玄玑帝是给了他兵权,却没有给一文钱养兵的费用,等于是玄冥自己要掏腰包供养这一万精兵。
面对玄玑帝的做法,齐太后不能说皇帝如何如何,后宫不得干政,她也不能犯大忌。
她能做的,便是悄悄拿私己银子,补贴玄冥。
然而玄冥却一直拒绝齐太后的资助,自己咬着牙关供养着这一万精兵。
这两年玄冥被困在京城,没有回到肃邺城掌兵权,玄玑帝就是想让他知难而退,主动交出兵权。
不管是娶妻还是纳妾,玄冥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
包括自己克妻的名声传出去,玄冥同样不在乎。
云冰的出现,并不在玄冥的计划内。
可她的出现对玄冥而言,却帮了他许多。
想到尤姬今晚说的话,玄冥脸色微凝,眸光冰凉。
他得尽快离开京城了!
第二天,玄冥亲自去南桂苑,陪伴云冰、云决姐弟二人用早膳。
吃过早膳,玄冥抓着云冰的手,沉声说道:“我们怕是,等不到秋闱就要离开京城。”
“哦。”
云冰看着他的手,迟疑地应了一声。
怎么一觉醒来,王爷变得怪怪的?
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握着她的手,才能说?
玄冥见她那双眼睛里全是茫然之色,轻叹一声,“你可知,柳家打算什么时候离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