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妹妹们的幸福,当然以她们的意愿为主。”
桑富笑了,“不管在来崇乐城生活,还是在大岐,都是她们的选择。”
“而我桑家虽然根在崇乐城,但也不代表不能迁离。”
听到桑富这大胆的发言,让亲人们都震惊了。
尤其是桑百全,他是商人,自然清楚如今的桑家在崇乐城其实并不算有多权。
只能是中等,因为桑家人不爱权,只做生意,也就容易被人忽视他们的存在。
桑家有丑女,桑家双胞胎把这丑女的名声,背负了十五年。
因为丑女,也让桑家女眷承受了言语暴力。
桑宁、桑容平时很少出门,尽量不与同龄姑娘玩乐、交谈。
尽管如此,可崇乐城的同龄姑娘们,无一不拉踩桑家女儿。
桑母一想到这么多年来的辛酸,眼泪又流了出来,“夫君,我们离开崇乐城。”
这个地方,没有留恋的地方。
桑百全思来想去,最后点头,“我们一家人,先去大岐的肃邺城看看。”
桑富松了一口气,父亲松口就行。
搬迁一事,他提过很多次,只是每一次都被父亲压下不提。
于是,桑家人一家五口准备行李,准备前往大岐肃邺城。
他们的动静,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
大岐,肃邺城。
又是一年冬季,温汤行宫被白雪覆盖。
而屋子里,有地龙,也有炕床。
齐太后坐在炕**,一边喝着热茶,一边看着云决给自己写的家书,脸上全是慈笑。
喜鹊则是在旁安静伺候,她时不时地给太后添茶水。
“喜鹊!”
齐太后突然叫了一声。
喜鹊轻声应道,“奴婢在。”
齐太后吩咐道:“你去问问,给云决那孩子做的衣裳,都做好了吗?做好了,就拿来给哀家瞧瞧。”
“是。”
喜鹊退了出去,连忙办事。
没过多长时间,喜鹊带着几个侍女进来。
侍女的手里都拿着托盘,每个托盘里都放着一套男童的衣裳。
齐太后朝她们招了招手,然后开始检查这些衣裳做得好不好,确认无误后,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找个箱子,把衣服都放好。等开春后,再差人把衣裳都给云决送过去!”
“是,太后娘娘。”
喜鹊会心一笑,她明白,太后娘娘对云决小公子那是真心疼爱。
办完这事后,齐桓求见。
齐太后一听到齐桓的名字,顿时觉得牙疼。
主要是玄冥与云冰去了九州帝国,玄玑帝做的糊涂事,齐太后并不想点评。
齐太后以为,玄玑帝这么多年来刻薄着玄冥,压迫着玄冥,玄冥会与玄玑帝父子翻脸无情。
未曾想到,最先与玄玑帝翻脸无情的,不是玄冥,而是太子。
太子如今还在炎阳城,他统管着炎阳政事,玄玑帝派过去的陈阁老,已经被软禁在炎阳城。
玄玑帝气得不行,却被太子一纸奏折递上,表示一切安好,无须挂念。
也就是说,从陈阁老到了炎阳城后,太子不再给玄玑帝奏事,就递请安折子。
这么一来,玄玑帝对炎阳城的情况,一无所知。
不仅如此,玄玑帝并不想让太子回京,又想让陈阁老取而代之。
齐太后知道这事后,当时就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
几个月过去,齐桓也不敢面对齐太后。
现在找上门来,齐太后挑了挑,让人带他进来。
齐桓硬着头皮禀道,“参见太后娘娘,娘娘金安。”
“说吧,什么事!”
齐太后摆了摆手,直奔主题。
齐桓抽了抽嘴角,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齐太后,“这是圣上,给您的家书。”
“呵!”
家书?
齐太后冷笑一声,她在肃邺城两年的时间,玄玑帝都没给她来一封家书。
玄玑帝自己折腾出来的事,解决不了,倒是想起她了。
齐太后接过信函,掀了蜡印,然后看了起来,面无表情地看完。
齐桓大气不敢喘一下,就垂首站在下面。
齐太后直接将家书扔到一旁的火炉子,看着它烧成了灰烬。
她目光冷漠,看向齐桓,“哀家说,你来写。”
“是!”
齐桓哪敢拒绝,只能应下。
喜鹊连忙去备好纸墨,然后再退下守在门口。
齐太后盘玩着手中的佛珠,思量了半晌才开口,“太子是储君,圣上派个陈阁老去炎阳城想夺权,在做什么春秋大梦?”
“陈阁老是文臣,他要是懂得治国,圣上是想太子这个储君主动退位让贤吗?”
“太子有担当,有能力,也该入朝接触政事。圣上既无心放权,就别管炎阳城的事!”
“自作孽,不可活!父慈子孝,也要父先慈,子才孝!自己都做不到,哪来的脸那么多要求?”
说完,齐太后将手中的佛珠重重拍在桌面。
那响脆的声音,让齐桓心肝直打颤!
太后娘娘,您莫冲我撒气啊!
惹您老生气的不是我,是圣上!
齐桓欲哭无泪,为什么受苦受罪的,永远都是他?
其实依齐桓的看法,也觉得圣上是自作自受。
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折腾。
这不,霍老国公来一趟,肃王直接带着肃侧妃跑了,不管事儿;太子则是直接圈禁了陈阁老!
两个好大儿,就这么与圣上离了心。
圣上做得太过,不管是肃王还是太子,圣上也并没有给太多的支持。
如今肃邺城和炎阳城,能有今天的成就,都是肃王和太子辛苦多年的结果。
圣上在京城太舒服,竟想着摘果子。
肃王没搭理,人跑了。
倒是太子直接硬气,把陈阁老圈禁了,若是圣上再继续执迷不悟,怕是要把太子这个好儿子给逼反了。
齐桓把信写好后,齐太后也懒得看内容,直接给他叮咛几句,“告诉圣上,哀家已经在肃邺城颐养天年,朝堂政事与哀家无忧,让圣上自己拿主意,莫来烦人!”
“父子离心,别从儿子身上找原因,让圣上先找找自己的问题。”
话说得毫不留情,显然是责怪圣上的。
齐桓苦笑,“是。”
如今只有齐太后敢说真话,旁人都不敢说。
也是玄玑帝听了几句枕头风,都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做出这样糊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