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怎么会呢,我们之间虽然有些误会,但毕竟我们是亲父女,女儿怎么会做出那种翻脸不认人的事情呢。
你快点松开我,替我将箭拔出来,不然我快要被疼死了。”
柳盈盈的脸上现出痛苦之色,她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惨白,再加上呆在闷热的屋子里让她的脸上流了好多汗水,汗水混合着泥土沾在脸上,让她看起来十分的虚弱憔悴。
柳荆自然不会轻易相信柳盈盈的话,他能有今天这种下场,可全是拜她所赐。
不孝女,胳膊肘往外拐,敢忤逆他,他可不是心思简单未经世事的人。
不过她说的话确实很诱人,让他心动起来。
“盈盈,爹让人伤了你,你当真不会记恨在心里吗?”
柳盈盈的呼吸有些沉重,她靠在墙上虚弱的说:“你可是我爹,就算我再恨你,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走向死路啊。
我以前之所以气你恼你,是因为我和岩岩同样是你的女儿,可你只疼爱她,从小到大都冷落我,所以我才对你有气。
如果爹爹对我好一些,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记恨你呢。”
“虽然你嘴上这么说,可我哪知道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毕竟你现在和以往不同了,你翅膀硬了,连爹的话也敢不听了。”
柳荆的神色发狠,他阴暗的眼睛转了又转,心里头已经有了主意。
“爹,你想怎样做才能相信女儿,我都不会有怨言,你就是打我骂我都行。”
柳盈盈肩膀上的箭伤让她疼的受不了,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眉头也拧了起来,现在她只想快点把箭拔出来,然后逃离这憋闷的地方。
她现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但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气,很明显已经离开了德城,因为德城的天气晴朗又凉爽,和这里的闷热很不同。
“老爷,和她废什么话,快点解决掉她替岩岩抵命啊,你想想我们的女儿死的那么惨,你总不会想放过她吧。”
柳夫人看着柳荆一直在犹豫不决,所以她着急起来。
要知道本来应该是她的女儿嫁给洛辰,她为了这件事可是筹划了很久,可是却被柳盈盈给抢走了,还害死了她的女儿,这让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她的岩岩可是未出阁的黄花闺女,可却在死的时候遭到了全城的嘲笑,让她也没有脸见人了。
城中人都知道她女儿是因为偷男人亵裤被处死的。
“夫人,盈盈也是我们的女儿,何必对她如此绝情呢,我们毕竟是长辈,长辈要学会宽容自己的女儿,而且她已经知错了,是不是啊?”
柳荆故意露出了随和的笑容。
柳盈盈见到柳荆被自己说动了,她赶紧点头顺着他说:“女儿错了,你们要是还生女儿的气,那就打女儿吧,女儿也没有想到妹妹会做出那种糊涂事,都是我的错,我没看好她。”
柳荆听到后哈哈大笑起来:“夫人,你看盈盈的态度多好啊,岩岩的事她应该也不是故意的。
现在我想了想,当初我们也是太冲动了,一时接受不了岩岩死去的事实,所以才会把所有的怒气都怪罪到盈盈身上,其实我们做的也不对。”
“老爷,你可是答应过我的,要取她的命替岩岩抵命,你现在怎么又反悔了呢,你要是不动手,那就让我动手。”
柳夫人说着就走上前,手抓住箭身,用力的朝着柳盈盈体内按下去。
柳荆看到后并没有出手制止她,而且淡定地开口劝道:“行了,出出气就行了,我们的未来还全要靠她呢,你可不想一辈子待在这穷地方吧,又热又穷,连衙门也又破又旧。
关键是这里的知府大人和我可是有过节,不仅想着法子整我,还看上了你的美色,要你去伺候他,难道你真的想伺候那糟老头子吗?
你可别忘了,他抓住了我的把柄,要么把我抓进大牢里关进去,要么就要你去陪他。”
柳夫人正满脸恨意地握着箭往柳盈盈的身体里扎,听到这话后瞬间就像泄了气一般,神情也变得茫然起来。
那糟老头子哪是看上了她,就是想借着这件事来羞辱她,因为她以前在都城时,他曾来府里拜见过她,想和她做亲家。
她却嫌弃他官职小,还让他跪在自己脚边擦自己踩了狗屎的鞋子羞辱他。
“老爷,我不想去伺候他,我以前刁难过他,他一定会趁机报复我的,他会折磨的我生不如死。”
“是啊,别说你了,连我以前也没有看得上他,虽然我们是同乡,可他就像个书呆子一样,呆板不灵活,长得又难看,我们一起参加科举考试时就瞧不上他,可如今……”
柳荆一想到现在的处境就叹了口气。
“是啊,老爷,我们以前多风光了,不仅在皇上面前做事,还有个漂亮可爱的女儿,我们的日子过得多幸福啊。
可就是这个扫把星害死了我们的女儿,还将我们害的这么惨。”
柳夫人说完又给了柳盈盈一巴掌,将她的脸打歪到了一边。
柳盈盈本就被她折磨的痛不欲生,又挨了一巴掌她舔了舔嘴角的血,感受着身上如刀割般的疼痛,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这对黑心的父母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
“夫人,放心吧,我们很快就能摆脱困境了。”
柳荆抱住了又哭又闹的柳夫人,将她带出了屋子,出去以后就亲着她脸上的泪水低声安慰起来。
“夫人,不是我不替女儿报仇,而是她的话提醒了我,既然她想活着离开,那我们就让她走,但前提是她必须要受我们控制,让我们能离开这个地方。
等到我们再次风光时,就是她死的时候。
岩岩的坟墓旁边还有一个空墓,就是为她留的,我怎么会忍心看着咱们的女儿死的那么惨呢。
而且她娘是青楼出来的,水性杨花,身边总是围绕着一堆男人,谁知道她是不是我的女儿。”
“老爷,你一定要除掉她替我们的女儿报仇啊。”
柳夫人哭的撕心裂肺,并不断用手锤打着柳荆的胸膛。
“会的。”
等到他们商量好以后,柳荆便端着一碗水走了进来。
本就受伤的柳盈盈又被柳夫人一顿折磨,疲惫的她正闭着眼睛休息时,就听到了他的声音。
“盈盈,你要是真心想帮我,就把这碗水喝了,不是爹不相信你,而是爹做了错事,伤了你,怕这件事被王爷知道,那我的命就不长久了。”
柳盈盈抬了抬疲惫的眼皮,脸上露出一抹讥笑。
原主的父亲还是这么自私心狠,为了自己的前途不惜牺牲她。
“爹,你在这水中下了什么毒?”
“别怪我心狠,我也是为了我们的以后,等到你喝下这水,帮助我官复原职以后,我一定会帮王爷夺得皇位。
我再也不信宣王的话了,他利用了我,将我害的这么惨,便丢下我不管了,还说能留我一命就对我很仁慈了,所以我要你帮我,然后我们一起对付宣王。”
“好,爹,不管爹让我喝什么,我都喝,我相信爹只是你别再像以前那样冷落我了。”
柳盈盈故意装乖巧的说,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的伤感柔弱,她虚弱地抬起手接过碗,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
她是医生,她相信只要不是短时间致命的毒,她一定能找到解毒的方法。
柳荆看到她喝下毒水后,脸上露出了奸笑。
喝了他让人精心制作的毒,那她这辈子就休想逃脱他的手掌心。
“盈盈啊,虽说你会医术,但也不要不把这毒当回事,这毒和一般的毒不一样,你要是不及时服用解药,只怕会做出一些让你丢脸的事。”
柳盈盈喝下毒水后并没有觉得身体有任何不适。
“爹,我知道了,我回去后一定不会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出去。”
“这样才是我的好女儿。”
柳荆笑了起来,这才让人给她解开绳子,并让人找来大夫,将她身上的箭拔了出来,并上了药。
柳盈盈的伤口被包扎好以后,她阴沉着脸躺在**,手里拿着匕首,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就去要解药。
她望了望门外,只见门外还站了几个人,看样子是在看着她。
左肩很疼,左胳膊也用不上力了,只靠着一只手恐怕不好对付外面的人,还是先忍一忍,等到伤好时再去报仇。
柳盈盈以为自己会在这里呆几天才走,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的伤口刚包扎好没一会,就有人来送她回去。
“我们会送你到城外,接下来的路你自己走着回去,记住不要和辰王说这里的事情。”
“我知道了。”
这时候的柳盈盈还不知道柳荆给自己下的什么毒,她从**起身,并穿好了鞋。
一抬头,就发现来送他的人身影开始摇晃模糊起来,这让她以为自己失血过多引起的头晕,便用手揉了揉额头。
可当她以为好些的时候,再抬头看去,只见洛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对着她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并伸出手让她过去。
“宝贝,快到我的怀中来。”
这让柳盈盈有些懵逼起来,她不知道洛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他是来救她的?
正当她摇摇晃晃向他走去的时候,柳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女儿,为父的这种毒药效果还不错吧。”
听起来声音很遥远,让柳盈盈开始疑惑起来,她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到他的人,只有洛辰依然对着她伸着手。
她此刻只觉得自己晕晕乎乎的,走路也像踩在棉花上一般无力,而且她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很缥缈,她的意识也好像远离她了,感觉自己与眼前的世界格格不入。
不对,绝对不对,这里怎么会有洛辰,一定是她出现了幻觉。
柳盈盈停了下来,闭上眼睛不让自己去看凭空出现的洛辰。
可她即使站着不动,也能感觉到周围的世界很虚无。
“爹,快给我解药吧,我知道这毒的厉害了,回去以后我肯定不会乱说话的。”
柳盈盈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就是毒药发作了。
“你还算聪明,能知道自己中了毒。
不错,这正是我给你下的毒,它会让你分不清现实和虚幻,如果你不按时吃解药,我不能保证你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柳荆挺有把握地说道。
“我知道了,我回去以后肯定不会乱说话的。”
“现在你是第一次毒发,所以你才会觉察到不对,以后你要是不按时吃解药,就会不定时发作,你可能在路上行走时就会出现幻觉,并会觉得看到的幻觉都是真实的。
也可能会在宫中皇上面前出现幻觉,到时你要是做出了以下犯上的罪,只怕你会死的很惨。”
柳荆故意让柳盈盈知道这药的厉害,从而让她听自己的话。
他说完以后,并看到柳盈盈很乖巧地点着头说以后都听他的话时,他才将解药给了她。
柳盈盈服过解药以后就被送回了德城,但只是把她送到了城门口,让她自己走着回去。
德城的天气很晴朗,太阳散发着明媚的阳光,和周城闷热的天气很不一样。
现在正是午时,柳盈盈站在太阳之下,被刺眼的阳光一照,只觉得头晕起来。
她用手遮着眼睛,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可她还没有走几步路,就觉得脚下被石块绊了一下,整个人也朝前倒去。
正当柳盈盈以为自己会摔到地上时,就感到身子被一双手给圈住了,并将她倾斜的身子拉了回来。
“柳姑娘,真巧啊,我们又碰面了。”
她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张笑的如沐春风的脸。
一尘不染的白色锦衣,儒雅温和的气质。
“赵北,多亏了你,不然我就又摔倒了。”
“柳姑娘要是想感谢我,不如陪我一起去吃饭吧,就当你的谢意了。”
赵北的话刚落,就发现柳盈盈的气色不太对劲,她看起来很虚弱,嘴唇也干裂无血色,满脸的倦态,好像生了一场大病一样。
“你怎么了?是生病了吗?”
“我受伤了,就不能陪你吃饭了,以后有时间了我请你,多谢你拉了我一把,我现在要先回去睡一觉。”
“你在哪里住,我送你。”
“那谢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