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弥一怔。他是在同自己说话?不可能啊!自己伪装得那么好,他这么可能看穿?
应该是试探吧!或者是他的一个怪癖,喜欢自言自语?毕竟变态这种东西不能以常理度之,她们喜欢这种东西不也是理所当然的嘛!
这位姑娘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推理逻辑更是蛮不讲理。
紫眸男子看着依旧装死的鹿弥,淡漠中多了一丝怒气。
“我喊一二三,你要是再不起来我就将你丢到蛇窟。”
鹿弥暗暗撇嘴,你当她是吓大的,就这么容易被人威胁?
“一。”
鹿弥不动。
“二。”
鹿弥有些惴惴不安,这家伙该不会是来真的吧?
紫眸男子眉目间变得阴沉,声音冰寒彻骨:“三。”
鹿弥小心脏“扑通扑通”跳。
嘛,好女不跟男斗,她就给他一个面子,小小的小小的挪一下。
紫眸男子看着装作熟睡转身的鹿弥,感觉有些好笑,冰冷道:“你以为我会将你这个动作当做梦游?”
鹿弥“蹭”地爬起来,像一条敏捷的蛇,速度快到连某个男人都有些咂舌。
她将装睡时弄乱的头发顺手拨到耳朵后,一开口就直奔主题,“要是那些女孩的家人不同意你的要求,你打算怎么处理她们?”
“如果是那样,那么她们便是没有价值的东西,也可以说是,垃圾。你们皇都的人,或者说是整个世界的人对待垃圾是怎么样的呢?”紫眸男子环着手,好整以暇地将鹿弥望着,“况且你现在应该担心一下自己吧,毕竟你与她们也没多大区别。”
“怎么叫没多大区别呢?”鹿弥咳了两声,“我比她们有价值啊!不然你怎么不把我和她们放在一堆呢?在我的价值还没消失前,你应该好酒好菜地伺候我吧!”
“想得挺美。”紫眸男子这时候虽然冷着一张脸,却并没有在外面那般气势逼人。他似乎早已习惯了鹿弥不将他放在眼里,对鹿弥的屡次冒犯倒也没觉得多愤怒。
“我没将你和那些女人放在一起,是因为你十分狡猾,若是你挑唆她们自杀,那有些很麻烦。”
鹿弥脸皮子抽了抽,“多谢你的夸奖和另眼相看,可我实在没有你想象的那般心狠手辣,唆使别人自杀这类事,我着实没考虑过。”
她又颇有些八卦地往前凑了凑,低声道:“你抓的那些姑娘都是还没成亲的黄花闺女吧?”
鹿弥表示她一点儿也不八卦。还有,话说她虽然经历了婚姻的大起大落,可似乎也还是个黄花闺女呢,紫眸男子颇有些怪异地看着她,“是的。真没想到,你居然好这口,难怪以前嫁进睿王府三年,都没将云锦渊弄到手。”
什么什么?
什么什么?
什么“你居然好这一口”?臭男人你居然敢露出这般怪异惊奇的眼神你是想怎样?你脑子里装得都是一坨坨什么玩意儿!
话说,“什么叫做进睿王府三年都没将云锦渊弄到手,你这个弄字是什么个意思?”鹿弥额头青筋跳了两跳。
“没什么。”他立刻恢复了刚才的冰冷,仿佛那句让鹿弥抓狂的话根本不是他说的。
明明一开
始说出了挑起别人愤怒的话,一转脸就变了个模样,好像别人欠了他百八十万,这种贱人,应该叫太监阉了他。
不过现在是在他的地盘,阉人这种技术活儿,等她逃出去后再慢慢研究吧!
“我的意思是。”鹿弥转回刚才的话题,“如果那些姑娘的家人不愿意答应你的条件,你看人家姑娘还是白嫩嫩的一黄花闺女,模样自然不用说,皮肤也是上等。我们可以用一种更为和平的方式处理这件事啊。”
“你是说。”紫眸男子仿佛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了,一张脸变得很是有些难看。
“我是说,你可以让人家当你小老婆嘛!可以和平解决的事情,何必那样粗鲁,非要打打杀杀呢?”鹿弥循循善诱道,“你看你长相也是顶好的,虽然冷了些,不过近些年真的蛮流行你这样类型的,那些姑娘铁定会对你死心塌地的。”
紫眸男子冷冷瞟了她一眼,抬手。
“来人,将这个女人带下去。和其他女人关到一起。”
两个黑衣人走过来,架起鹿弥往外拖。
鹿弥像无骨蛇一般滑出来,瞪着紫眸男子怒气冲冲,“喂!有你这样的么?明明说得好好的,一下子就变脸,都不带打声招呼!哪有你这样的。”
紫眸男子坐到软榻上,轻轻道:“将她关到那些女人的旁边,派人日夜看着她。她很狡猾,若是让她跑了,小心你们的小命。”
那两个黑衣人哆嗦了一下,对着那个男人总是不由自主地产生畏惧与恐惧,他们刚才看着鹿弥和主子那样没大没小地讲话,都生生在头上悬了一把汗。
看吧看吧!主子就是这样喜怒无常,姑娘您就别再为难我们了!
待鹿弥被那两个黑衣人拖下去,紫眸男子才慢慢认真起来。眼眸露出算计的精光,或许他这一次真的赚到了。
在劫持鹿弥以前他也犹豫过,花那么大功夫绑架这个女人到底值不值得,她到底能不能为他们带来价值。
然而见到鹿弥以后,他知道,他这次押宝真的捡到大便宜了,就好比赌石时原本只是猜测里面有一块翡翠,结果切出了一块和氏璧一样令人惊喜。
她有着这样的魅力,她是与众不同的,即使在茫茫人海中,也能将她一眼认出。她与这个世界的女子相比,身上有着一种独特的东西,他不知道是什么,但他知道,就是因为这种东西,云锦渊一定不会错过她。
云锦渊不会放弃她!
他提笔,一笔一划写出一封信,又从头到尾默读了一遍,确定没有半点疏漏,才将信叠起,装进信封里。
一个灰袍人如鬼魂一般忽然出现在他身后,接过信件,放进贴身的腰间。
紫眸男子微微蹙眉,罕见地露出警惕的神色。这个连面无表情也会被人害怕的可怕的男人,居然会对一个人露出警惕的神色,亦足以说明这个人的不同凡响。至少可以说,这个人拥有威胁到他的力量。
“曰姿,最近你似乎出现得越来越少了。”他的声音冰冷。
“因为主人要我监视的那个人有了大动作,一切皆以主人的命令为主。”
那个被称为曰姿的灰袍人抬起头,眼角的丹染魅惑撩人,眸中似有万种风情,妩媚无限。这个被紫
眸男子警惕之人,赫然是一个女人。
然而面对这个有着倾城的风情的女人,紫眸男子却露出厌恶的神色,“主人?曰姿,你别忘了,当初是谁将你提携进来的。有了新主人,就对从前的恩人弃之如履了么?”
“曰姿不敢!”那个女人风情万种地对他一笑,恭谨而有礼,“殊烙大人的知遇之恩于曰姿恩同再造,曰姿必不敢忘。”
“那便好。”紫眸男子目光冷酷,“我可以将你带到这个位置,同样也可以将你拉下来,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曰姿谨记大人的教诲。”
“嗯。”紫眸男子淡淡的扫过曰姿,“这封信一定要亲手交给云锦渊,绝不能让别人看到。”
“云锦渊?”曰姿的娇躯轻轻一震,仿佛这三个字给了她极大的震动。
“怎么?有什么奇怪的吗?”紫眸男子狐疑地看着她。
曰姿立刻低头,收敛起眼中的种种复杂滋味,低声道:“曰姿只是有些惊讶,云锦渊向来是我们的大敌,为何殊烙大人会写信给他。”
“哼!这些你不需要知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曰姿又如轻烟一般消散。
在一个隐秘而黑暗的地方,曰姿停了下来,轻轻的十分有技巧地将信拆开,不留下一丝痕迹。
即使如殊烙一般谨慎之人,也绝不会想到这个一向小心的女人敢作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私自偷窥上线的信件,按照规则,会被处以极刑。连他自己都感到胆寒的刑罚,于是这么多年来,没有任何人敢作出这样的举动,然而曰姿居然做了。
她莫非不知道那些刑罚的可怕?还是有人在上面撑腰?一切不得而知。
曰姿缓缓将信件放进去,就像没有人拆开一样。
“鹿弥吗?云锦渊,那么,你的抉择是什么呢。”
冷如素雪的脸庞,原本应是淡漠高贵的模样,眉眼间却透着掩饰不住的憔悴。
云锦渊拨开珍珠帘,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鹿弥与云锦逸失踪的这两天,他未曾阖过眼。云锦逸的功夫他是知道的,虽然他向来吟诗作画,不计较武功,可他却是武林数一数二的好身手,即使遇见荒州的奸细,也能轻松应对。然而现在,他们已经两天没有回来,也没有他们的丝毫消息。
那天侍卫发现那血山时,他看着漫山遍野的血液,也忍不住害怕起来,小弥,小弥现在怎么样?
那里面,有没有她的血?
她现在,可安好?
他的心隐隐作痛。云锦渊走到桌前,蹙眉。
他轻轻拿起那封信,抽出里面的纸,一字一句扫视。
他蹙起的眉头渐渐松了下来,身体散发一股迫人的气势。
“一切才刚刚开始。”
鹿弥被那两个黑衣人毫不客气地推进一个监狱里,里面铺着乱草,地面居然全是硬邦邦的泥土,那些电视剧里的干净地面呢?那些比家养宠物还干净的可爱的小老鼠呢?
果然,电视剧,都是弄出来糊弄人的!可怜她的脆弱小心脏,鹿弥将自己的不满十分直白地发泄了出来。
她将手臂从空隙里伸出去,抓住了外面那两个黑衣人的衣服,一阵“泼妇”骂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