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弥又为她耳力的灵敏感到钦佩,不愧是狗仔之王。
她抽了抽嘴角,道:“我方才不小心将瓜子掉他脑袋上了。”
云锦歌似乎嗅到了什么气息,狐疑地看着鹿弥:“皇嫂,你莫不是跟他有仇吧?”
鹿弥嘴角又抽了抽:“我只是嫌弃那种弱不禁风的小白脸而已。”
“是吗?”云锦歌眼睛一亮,紧接着卖力推销自己的七哥,“就是嘛,皇嫂你看,还是七哥更好,他长得又帅,人又个性,手握重兵,有钱有势。”
“停!”鹿弥一声喝止云锦歌如滔滔江水赞颂云锦渊的声音,无语地瞅了她一眼。
云锦歌也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她。
她看着云锦歌期盼的表情,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喜欢撮合她和云锦渊,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必须告诉云锦歌她的立场。
她咳了咳,开腔道:“我最讨厌三种男人。”
“嗯嗯!”云锦歌一脸期待。
“第一种,就是像刚才那种弱不禁风的小白脸。”
“七哥不是!”云锦歌眼睛冒光。
“第二种,就是见一个爱一个,专门欺骗别人感情的渣男。”
“七哥不是!”云锦歌心中激动。
“第三种。”
“嗯嗯!”云锦歌期待。
“就是云锦渊!”
“嘎?”云锦歌大脑短路。
鹿弥一边磕瓜子一边等着云锦歌恢复正常。
云锦歌感到一阵由衷的悲哀,七哥,你看看你,你知道你老婆现在已经嫌弃你到这种地步了吗?
真是,鹿弥眼见着云锦歌露出恨其不争哀其不幸的表情后,颇淡定地打断了她深沉的思考:“我饿了,咱去吃饭吧!”
云锦歌瞬间将云锦渊抛到脑后,一声欢呼:“我也好久没吃醉月楼的佳肴了啊,好想吃啊。”
鹿弥鄙视:“你上次抢了人家的亲,现在还敢去?”
云锦歌的欢呼声戛然而止,继而苦着张脸露出悲痛欲绝的神色。
“咱们随便逛逛吧!”鹿弥已经敲定了主意。
“有吃的吗?”
“你一天不想着吃会死啊?”
“可是除了吃我的人生已经没有任何追求了。”云锦歌无辜摊手。
鹿弥汗。
在鹿弥瞅了云锦歌的肚子第三十三次,看着她在吃了三串糖葫芦两碗馄饨二十块臭豆腐一只烤全鸭外加七七八八的零嘴儿,现在又拿了一个手抓团子努力啃后,她心中终于冒出了一个深深地疑问,是不是这皇宫已经穷到了连饭都吃不起的地步,以至于堂堂公主竟像是几百年没吃过饭似的饥不择食。
想当年人家孙爷爷五百年没吃过饭,刚从五指山爬出来,第一件事儿就是洗澡。看看,多么爱干净的猴子,多么有节操的猴妖,再一对比云锦歌,鹿弥摇头叹气,对这个三观尽毁的世界真是感到一股深深的绝望。
她看了看旁边那些觊觎云锦歌美色,结果又被她食量深深震撼的男人们,真切地为他们鞠了一把同情泪。
鹿弥左手托腮,右手戳戳云锦歌水润的脸:“锦歌啊,你真是像包子君转世啊!”
“唔唔。”云锦歌嘴里塞着吃的,
眨着眼睛看她。
“长得白白嫩嫩怪漂亮的,结果肚子能装那么多。”鹿弥觉得用这个来形容云锦歌,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云锦歌使劲儿将口里的东西咽下去,拍拍差点儿被噎到的胸口,嘟囔着嘴:“那我一定要做五仁包子。”
鹿弥又是一默,继而无语:“你真是没救了。”
一大群人路过她们的这个小摊儿,雄姿英发,扬起大片灰尘,绝尘而去。
她扫了扫旁边跑过去的那一群人,心中暗暗嘀咕,从她们来这儿起,这已经是路过这里的第五群人了,他们往那边跑是做什么去的?
鹿弥看了眼埋头吃团子的云锦歌,觉得还是指望不上她的,只得自己跟了上去。
她挑了个看上去比较弱的家伙,劫道作了个揖,彬彬有礼:“敢问兄台,那里发生什么事了,我看见已经有许多人往那边去了。”
那人愣了愣,看着鹿弥的绝丽容颜,脸上一红,忙还了礼,道:“那德福客栈的老板由于年老,想要回乡养老,于是在客栈设了难题,扬言若有人能答出,便将客栈送与那个人。”
鹿弥乐了,对那难题颇感好奇,暗自嘀咕:“竟有这等事?”
那人红着脸看了看她:“其实我也是来凑凑热闹,这皇都也许久没有这等事了,昨日我来这儿望望风,见着真是热闹非凡。方才我的朋友已经在德福客栈占了个位儿,如果小姐现下过去只怕是难以找到落脚之地,不如同我一起去吧!”
鹿弥笑着推辞了一把,已经知道了消息,也便委婉告辞,又回到了方才云锦歌吃团子的地方。
只半盏茶的功夫,云锦歌已经从团子吃到了饺子,听见响动声,连头也没抬,吸了一口香醇的汤汁,顺便问了一句:“他们那是怎么了?”
鹿弥面皮子抽了抽,道:“一群没见识的家伙见着人家送客栈,所以凑热闹去了。”
云锦歌端起大碗,“啧啧”地吸着热汤,一口气喝光后,抹了抹嘴巴:“反正我们也没什么事,一起去看看吧!”
“我就知道!”鹿弥早猜到她会这么说。
两人赶到德福客栈后也惊了一惊,这德福客栈不愧是皇都最好的客栈,就是与一般的客栈不同,如此气派,也难怪那么得那些官员富贾的喜爱。
所以来的那些黑压压的人群,还有蹲在一边看热闹的小孩儿,也不足为奇了。
云锦歌却是撇了撇嘴,不屑道:“就这么个破房子,也有这么多人来看?真是没见识,连我宫里的一个厢房都不如。”
“你家是皇宫啊好不好!你能拿这儿同皇宫比吗?”鹿弥拍了她一爪子。
云锦歌嘟嘟嘴,依旧挑剔地将这儿望着。
鹿弥痛心疾首的摇摇头,又是一个被娇养惯了的不知人间疾苦的孩子啊!然后将正在挑刺儿的云锦歌拉了进去。
进去时那个站在二楼的精神抖擞的花胡子老者正慷慨激昂的演讲,唾沫横飞,鹿弥庆幸自己没有来的太早。她看着前排那些满脸唾沫的人,心里这样想着。
终于第一道题出了,每个人交上一两银子,便可以得到一张答题的宣纸。这里的人大多是来凑热闹的,若不是十分有把握的,都没人愿意这当冤大头。
鹿弥刚看到还要交钱时,也是将那个老头儿心中着实狠骂了一通,不愧是做生意的,真是够黑!
不过她还是花钱拿了一张。
云锦歌见了,惊讶地将她望着:“皇嫂,你也想要这个客栈?难道王府缺钱了吗?”
鹿弥行云流水地将答案写在纸上,往案几上搁着,顺便回答:“只是最近十分无聊,所以找点儿事做而已。”
一个小厮上来鞠了一躬,将纸收了,退了出去。
云锦歌眼看着他离开后,才又疑惑说:“可是你就算真的将它赢了回来,那也没人打理,不是白白浪费了么?而且我听说这客栈已经连开三天,都没有人能将答案全部答出。”
“谁说没人打理?莫非我在你眼中也当不得人么?”鹿弥笑问。
云锦歌真真是吃了一惊,结结实实愣在了那里:“皇嫂,你是打算亲自经营。”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鹿弥笑吟吟地将她望着。
“这怎么,呃,似乎也不是不可以。”云锦歌顿了顿,虽觉得不妥,可又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果然还是锦歌你更好!那以后你就是我的合伙人了!”鹿弥愉快地替云锦歌决定了。
“欸?”
鹿弥晃着双腿,无聊地看着云锦歌磕了一刻钟的瓜子后,那个花胡子老头儿终于慢吞吞出来了。
这次倒是格外直接地宣布了答对的人选,估计是刚才说得口干舌燥结果被人嫌弃后的自尊心受创了吧!但鹿弥绝对不同情这黑心老头儿。
她的号儿是第七号,是刚才那张纸的背面印的一个小小的字,若不是云锦歌眼尖见着了,估计鹿弥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答对了没有,这个满肚子坏水的臭老头儿!
不过她向来是个宽宏大量的人,看在这老头儿第一个念的就是七号的份上,她就不与他计较了。
老头儿徐徐地念了第二道问题:“王家养了一百只鸡,李家养了五十只鸡,王家的鸡宰了十只,而后母鸡又孵了二十只小鸡,李家孵了三十只小鸡,两家合并养后,又害病死了五十只,问现在共有几只鸡?”
这题目一出,不仅是那些出了银子的人哭爹喊娘,连那些蹲在一边凑热闹的人,也是听得几欲崩溃。
一番话绕下来,满脑子都成了浆糊,里面跑出来一只只鸡、鸡、鸡,云锦歌一拍桌子,大怒:“这个刁民!竟敢出这样刁钻的问题,这不是纯粹黑人银子吗?真是欺人太甚!本公主今儿个回去立刻叫皇兄抄了他的家!”
嗯!鹿弥默默给那个黑心老头儿点了个赞,能叫堂堂公主如此失控地愤怒,那老头儿足以得意此生了。
她淡定地拍了拍云锦歌的肩头:“虽然绕了点儿,但也不怎么难,还有。”
鹿弥瞅了瞅云锦歌拍红的手:“你的手,不痛么?”
云锦歌宛如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一瞬间泄了气。皇嫂,你能别这么直接吗?咱们都是委婉的孩子啊!
她吹了吹微微发麻的芊芊玉手,眼泪汪汪地看着鹿弥:“皇嫂,你能别这么好心地故意提醒我吗?”
鹿弥两眼望前方,装作没听到。
云锦歌顿了顿,又加了句:“还有,皇嫂你真的有把握赢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