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相貌颇为清秀动人,但比起鹿弥来却还是少了一抹清韵。她羞涩地看着云锦渊,彻底无视了一旁看戏的鹿弥:“睿王爷,今日可真是巧啊,淓妍刚出门就碰见您了呢。”
巧?这搭讪得也太明显了吧,刚刚明明是你追了我们一路好不?姑娘,要泡金龟婿也得找个好点儿的借口吧!这么直白不怕把人吓跑了啊!还有,淓妍?放盐?姑娘,这么奇葩的名字你知道就算了,也别拿出来这么献丑啊!
鹿弥算是见识了这皇宫女子了,真是够开放够直白够不要脸!
云锦渊也是脸色有些冷,只冷冷的“嗯”了一声。
可惜这女子不知是不会看脸色还是忒厚脸皮,依旧赖在一边说:“王爷,淓妍见今日天气甚好,正想随姐妹们一起游园赏景,不知王爷可否随淓妍一起?”
云锦渊冷冷开口:“本王谢郡主美意,不过太后召本王与王妃一同进见,恐怕没有时间。”
那女子这才仿佛见到了鹿弥,一脸惊异的看着她。
鹿弥也是一脸惊异地看着这个女人,她竟然是郡主,真是看不出来!难怪对云锦渊这么热情,看来是太着急嫁人了。
云锦渊看着鹿弥一脸看戏的表情,瞪了她一眼,才对那个郡主说:“本王随王妃先去了。”
那个女人这才反应过来,不屑地睨了鹿弥一眼,又温柔羞怯地看着云锦渊:“王爷,淓妍也正要拜见太后,不如我们一起去吧!”
虽是询问,却是用的肯定的语气。话音刚落,便挤开鹿弥,站到了两人中间。
鹿弥巴不得离云锦渊远点儿,见那个郡主插进来,也是乐见其成。不过还是看了她一眼,这个男人的正牌妻子还在一边呢,就明目张胆地勾引他,不得不说,真是勇气可嘉!
一路上那个放盐郡主没话找话地跟云锦渊说话,而云锦渊则是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淡,一句话也不理她,而她还是一直兴奋地一脸叽叽喳喳地说着。
看得鹿弥都不得不说,她真是个坚强而又努力的孩子。只是,真的很吵啊!
终于到了太后寝宫,鹿弥真是谢天谢地了,她看见那个放盐郡主意犹未尽地闭上了嘴巴,真的感到了一种莫大的幸福。天哪!终于安静了!
鹿弥看着云锦渊自动地落了座,也跟着坐到了他的对面。而后那个放盐郡主也是十分自觉地坐到了云锦渊的旁边,鹿弥着看着云锦渊被淓妍郡主说得渐渐黑起来的脸,心中偷偷笑了起来。
她趁太后还没有来的时候,偷偷将房间打量了一番。嗯,富丽堂皇的布局、精美的瓷器、挂着的名家大作的水墨画、金雕玉饰的日用品,不得不说,这太后真是富得流油啊!
鹿弥啧啧感叹间,便看见一个唇红齿白的太监走了进来,掐着兰花指,声音细柔,拖着长长的调子:“太后,驾到。”
鹿弥直打了一哆嗦,便看见一个三十左右的美艳贵妇走了进来。
掐着岁数来说,这太后应该也有了四十多岁了,不过她保养得倒是极好,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狭长的凤目向上挑起,有着一股风流姿态,想必年轻
时应是极为动人的美人儿。
太后全身穿金戴银,又是玛瑙又是珍珠,明晃晃地照得鹿弥睁不开眼,不禁拿出帕子揉了揉眼,等再睁开眼看的时候,那个放盐郡主已经婷婷跪倒叩安了。
那些人毒辣的目光全都聚集到鹿弥身上,像是在斥责她放肆无礼,见到太后居然不立刻跪安。
鹿弥原是想跪下,再道一下歉也就罢了,只是她现在太过尴尬,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只能捏着帕子木头似的僵着。
淓妍郡主从知道她是睿王妃那一刻起便对她是没什么好脸色了,现在见她这副模样,又想起从前的传闻,便下意识地将她的尴尬想成了见到太后太过紧张,所以连动也不敢动了。
于是心中对她的厌恶又添了一层,像她这种空有美貌的草包,居然嫁给了睿王爷,简直是给睿王爷抹黑,难怪长得还不错,却一点儿也不得王爷喜爱。
现下不就是让她离开王爷的一个好机会吗?
淓妍郡主眉尖带着狠毒,声音尖锐:“鹿弥,你好大的胆子!如此蔑视太后是何用意?”
听到这番严厉的斥责,鹿弥反而是松了一口气,只要能打破僵局,那么一切都好办得多。放盐郡主那叽叽喳喳让人生厌的声音听起来更是格外悦耳。
虽说心里臊得慌,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鹿弥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婷婷一拜,满眼真诚地看着太后,笑容灿烂:“小女初见太后,见您面容如此清艳绝绝、高贵雍容,恍若神仙妃子,一时愣神,没反应过来,太后大度宽厚,望您不要与小女计较。”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先拍一个出去总是好的。
果然对女人夸奖她的美貌是最为直接有效的,太后虽然知道这是鹿弥在拍她的马屁,可好在鹿弥拍得生动形象、独特新颖,让她心情舒畅,便也乐得卖她个笑脸。
只笑吟吟地差丫鬟将鹿弥扶了起来,眉眼欢愉地说:“鹿丫头这张嘴啊可真是灵巧,说得哀家都觉得自己年轻了许多,真是比蜜还甜。”
“那也是太后您美貌动人,承得住小女的夸奖啊!若是换了旁人,没有您这样的高贵气质,那怎么夸也是白白浪费口水。”鹿弥尽捡女人喜欢的东西说。
“鹿丫头真是越大越可爱了,跟我家那个长不大的丫头有得一拼了。”太后笑得愈加和蔼可亲。
“哪里?是太后亲和的气质让小女心生亲近,再说了,也只有太后这样的女子,才能养出锦歌那样聪颖纯善的女孩儿啊!”鹿弥笑吟吟地帮太后倒茶。
“唉,锦歌那孩子。”太后露出无奈的神色,又是恨铁不成钢又是宠溺,“若她有你一半懂事便好了。而今锦歌与鹿丫头你交好,你可要代我好好管管她。我对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都是天下慈母心啊!”鹿弥感叹,“锦歌总会知道您对她的心意的。”
鹿弥和太后谈得欢快,不但淓妍郡主嫉妒得双眼冒火,连云锦渊都为这剧情的离奇发展而感到诧异。
太后慈祥地拍拍鹿弥的手背,笑容亲切:“鹿丫头,听说你近来在玉家的拍卖会买了个男人,
可有这回事没有?”
鹿弥原本笑着的脸干呛了一呛,她方才见太后对她如此和善还以为太后不知道这事儿,敢情是人家揣着明白装糊涂哪!
不过你有上策我有下策,既然太后都问了,那她也直说就是了。
“太后,小女的确是在玉家拍卖会买了个男人,不过是平日里无聊,买回去打发些时间罢了。”鹿弥眼神清澈,没有半分杂质。
那淓妍郡主却是不对劲了,看着鹿弥几乎想要咬她一口,你能嫁给王爷是你的福分,不感激涕零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在外面买男人,你叫王爷情何以堪?
她郁愤不平:“王妃说得好轻松,买个男人打发时间?淓妍可从未听说有女子找男人打发时间的,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现在不就是看到了,以前没有,不代表现在没有,如今我做了,这以后便有了。”鹿弥对着放盐郡主着实是提不起劲儿来。
太后看着两人针尖对麦芒,摸了摸鹿弥的手打个圆场:“鹿丫头别生气了,哀家知道你的心情,都是锦渊这孩子不好,我以后一定替你好好说说他。”
鹿弥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她不是在和放盐郡主斗嘴么,又干云锦渊什么事了?
太后看着她呆住不说话,以为她是害羞了,只得无奈地摇摇头:“鹿丫头,哀家知道你是女人,脸皮子薄,有些话不好意思说出口,所以才想出这样的办法让锦渊警醒警醒,但是有些话,还是要亲口说出来为好,你当初哭着要嫁进睿王府,足见你对锦渊的心意了。锦渊这孩子性子冷,你多和他相处相处,便也会好起来的。”
鹿弥呆了。
她不知道这太后脑洞如何开到这里来的,她买风雪寒是真的想买,没什么警醒不警醒啊!而且以前那个哭着喊着要嫁进来的不是她啊,那是以前的那个鹿弥啊,这要她怎么解释啊!
她僵硬地瞅云锦渊一眼,正看见云锦渊眼神奇怪地看着她,啊喂!你可不要想歪啊,我这真不是吃醋啊!
太后看着他们两人对视,还以为是小两口子终于开窍了,不由和蔼地笑着点了点头。
而后向鹿弥招了招手:“鹿丫头,来,坐到这儿!”太后指了指她旁边的位置。
鹿弥倒也没推辞,乖乖坐到了旁边,扶着太后的手。
“鹿丫头,哀家知道你嫁过来的这些年受苦了,以后若是有人欺负你,就和哀家说,哀家一定饶不了他。”太后疼惜地看着鹿弥。
“太后,小弥不苦。”鹿弥眼神像一只温顺的小鹿。
“好孩子!只可怜曦雅去得早,只留下你一个人孤苦零丁地。”太后眼神怜惜,将鹿弥拥进怀里。
“我当初与曦雅一同去太学院读书,两人亲如姐妹,后来她嫁入了丞相府,我入了宫,便极少来往了。本以为距离近,以后再聚聚也是极方便的,没想到不过几年,曦雅便,如今已过去十多年了,连鹿丫头你都这么大了。”
太后看着鹿弥的脸,仿佛看着从前的故人:“真是像啊!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那鹿之宸怎么舍得让你这么受苦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