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去天蝎城……
一个是带着邪刃去因果境。
呆在九州界的邪天,什么都没有做,大局就帮他安排好了一道选择题。
不过当这场大局刚刚出现的时候,邪天就用不屑剔除了天蝎城的选项。
这是陆家四位老祖的底气所在。
哪怕环境再如何恶劣……
只要陆家人不作死,那就肯定不会死。
甚至因为邪天对天蝎城的拒之门外,陆松和陆倾还史无前例地夸邪天真乖。
但如今……
他们听到了什么?
听到了成婚之后的邪天,哪怕面带着难以割舍的,只有幸福才能滋生的红润,却开口否定了自己的态度,要去天蝎城了。
这是什么?
这就是找死了。
换成以前……
四位老祖肯定会纷纷暴起,什么孽畜小王八蛋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次,却什么都没有。
他们知道,邪天并不是上古时的陆飞扬了。
可能这位陆家少主在对大局的认知之上,还要强过他们,对阴谋诡计的感应之上,还要剩过他们……
否则,何以活到如今?
否则,何以逆袭翻盘?
而且让邪天改变注意的东西,其实也很好猜到——
邪天是听说要邪刃去因果境帮忙的事后,才改变注意的。
所以强迫邪天改变注意的,就是这件事。
那对天蝎城不屑,且对天蝎城会给自己带来何等危机无比清楚的邪天,为何宁愿选择去天蝎城,都不想去因果境?
思绪至此……
一切都变得明了起来。
四位老祖互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眸中的惊骇,以及浓浓的不可置信。
“飞扬他……”
“不,不可能吧?”
“飞扬今非昔比,错非他感觉因果境更为凶险,怎会选择前往天蝎城?”
“问题是,天蝎城本就是九死一生的路,难道飞扬他觉得去因果境会必死无疑?”
……
四位老祖透过视线展开的惊悚议论,让他们本就冰凉的心更为冰冷。
刚刚活过来的陆松,因为修为大幅度退步的原因,此刻竟无法控制道体,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
“所以,老四你之前说的那件事,真的,真的……”
若论何事比天还大……
自然是邪刃告诉陆老四和陆老五的那些话。
那些话,将九天第一师徒,摆在了九天寰宇最为阴暗的地方。
可惜陆老四都来不及说出自己的态度,便被陆松挥手打断了。
陆松不相信。
可他不能不信救了他一命,救了整个陆家一命的邪天。
“哎,二哥,那件事,恐怕由不得我们不信……”陆老四斟酌着用词,轻轻传音道,“若不信,那暗中针对飞扬的敌人,则是缥缈无寻的,但若信,一切都能解释得通……”
颤抖的陆松,闭上了双眸。
但他的眼皮,还在不受控的颤抖。
光是看他眼皮的各种波动,都能感受到陆松此刻的心湖,是何等的惊涛骇浪。
而这些惊涛骇浪,便是他强迫自己去相信,再将其代入和邪天有关的一系列事件中后引发的。
每一件之前都分外叵测,抑或是毫无线索的事,此刻都有了解释的答案。
钧帝和公子尚……
才是幕后的敌人。
是这两人,让今世的陆飞扬,一路满是生死,受尽苦难。
“怎么可能,这,这怎么可能,怎会如此,怎会如此的……”
陆松从未有此刻般脆弱。
因为他为之奋斗毕生的天地,突然变成了一只恶魔。
恶魔不仅在暗中嘲讽他,更是要将他连同他的族人悉数毁灭。
没有什么是比面对信仰崩塌更令人恐惧的事了——
纵然九天寰宇,还算不上陆松的信仰,可对他产生的打击,也是前所未有的。
嘭!
“简直岂有此理!”
忽然起身的陆倾,狠狠一脚踹飞屁股下面的石凳,怒容满脸地喝道:“真欺我陆家无人了么!我陆家怕过谁来!怕过谁来!啊?”
陆倾突然的怒火中烧,将陆松从无法自拔的不可置信中震了出来。
他有些不能理解三弟为何如此愤怒……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什么——
“飞扬之所以选择去天蝎城,就是认为陆家无法庇护他啊……”
是的。
陆飞扬再如何牛逼……
在他们眼里都是小孩子。
他们才是大人。
大人应该做什么?
教导小的,庇护小的。
可若大人无法庇护呢?
小的自然只能屈服在无边的恐怖之下。
站在大局上来看,这是保存家族血脉的最好办法……
曾经的陆飞扬,绝对没有这种大局观,更不会有这种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大无畏之心。
可今世的陆飞扬,有了……
却有得恍然大悟的陆家四位老祖,无比痛心,且在痛心中,衍生出了和陆倾一样的怒!
“他奶奶的!”
“怕个毛!”
“没人敢欺负我陆家!没人!”
“我陆家没有跪着活的人,只有站着死的魂!”
“这因果境,我们不去了!”
……
“去!为何不去!”恢复过来的陆松,目光灼灼看向邪天,斩钉截铁道,“我倒要看看,只要你不去天蝎城触碰那个忌讳,谁敢动你!”
邪天笑了笑,摇头道:“或许你们忘了一件事,还有千余陆家人……”
“即使救不了他们,我相信他们也会理解的!”陆松起身,凝声道,“飞扬,这件事你听我的,二叔保证没人会动你,也没人会动诛天!”
“呵,”邪天没开口,邪刃先冷冷颤道,“凭陆家的名望,想保住不接近天蝎城的邪天,这个我还稍微能信那么点儿,但想保住我?陆压都没这能耐。”
“哼,你也知道你干了多少破事!”陆倾黑着脸道,“错非你一路护着飞扬,你当初飞入先鸿山的时候就会变成废铁!”
“过去的就过去了,”陆松淡淡道,“诛天道兄,如今你成了飞扬的本命至宝,若你亡,飞扬也活不了,我们不保你,谁保你?”
“问题不是保不保,而是能不能保。”邪刃淡淡颤道。
“此事就不用你操心了。”陆松回头对陆倾传音了一句,见陆倾离开,他又回头注视邪天,“这次,你必须听我的,否则……”
“否则如何?”
“否则你离不开先鸿山。”
邪天正要笑……
先鸿山便蒙上了一层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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