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天之所以成为拾荒者……

原因之一便是在邪刃的严厉警告之下,想要获得和种魔将一战的能力,他只能从成为拾荒者做起。

成为拾荒者,获得军勋,兑换齐天杀伐之法,继而和自己的二十七天地神通融合,让自己能够真正和种魔将一战。

但着并不意味着,邪天一点儿齐天境界的杀伐都不懂。

早在域外战场时,他就见识到了诸般齐天大能的分身。

这些分身之中,有几个特别可怕的人物。

而这些任务无一例外,都能施展齐天大能的手段——糅合自身领悟的天道本源,进而攻伐。

那个时候,凭借自身的聪慧和努力,他就借融合的气血控他人之道,最终领悟了合己身之道的杀伐之法。

而此刻,他施展的便是这种手段。

相比那时……

此刻他的修为提升了太多太多,对天道本源的领悟也晋升到了三成,再加上自塑道池,自树道碑……

他对五行五种天道本源的操控细微程度,远超以往。

正是这种进步,让他没有撼动什么风云,没有遮掩什么日月,甚至连异象都仅仅是拳头带出了五根柱子,便让整整八位魔尉,死在了风轻云淡之中。

当吴筲探头而出,看到碎了满地的五色小块时,不由想到了前不久死在邪天拳下的摩图。

他突然觉得……

摩图之所以死得连渣都不剩,绝对不是因为邪天还没想好怎么对付魔尉,而是因为对方那阵畅快的笑对邪天是一种很失礼的举动,必须遭受惩罚。

否则,他委实想不到什么理由,去解释两场杀戮动静的迥然不同。

太可怕了。

可怕的不仅仅是邪天以道祖之身秒杀八位魔尉的逆天实力……

更是你敢笑我我就让你死得连渣都不剩的平易近人。

当吴筲的本能让他用平易近人来形容邪天的这点小脾气时,他就觉得这四个字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世间极为恐怖的一个词汇。

因为这个词汇,形容的不是邪天的暴躁,而是形容邪天杀伐时的云淡风轻。

哪怕是在行报复之举时都能云淡风轻的存在,都能冷静镇定的存在,才会具有一种我自岿然不动的霸气。

软软地,吴筲就这般滑坐在地,有些轻松,但更多的是懵。

即使曾直接或间接参与过邪天的两次杀戮,而且还是和种魔将的战斗……

但此刻云淡风轻的收割魔尉的性命,带给他的震撼才算是前所未有地真实。

而邪天,此时同样有一些疑惑,且因疑惑,再次开始打量这片带给他诸多疑惑的黑洞。

黑洞呈圆状,高逾百丈。

他脚下踩的柔软,其实四面八方都是。

也就是说,这个黑洞就是带给他死水般感觉的天道本源所组成的。

之前,他不知道这种天道本源为何会存在,因何而存在……

此时,他更不知道为何在这种被死水般天道本源包裹的环境中,自己的杀伐之力,会超出自己的预估。

准确来说——

“这一拳的威力,凭空增强了几近一倍……”

杀摩图时,他轰出了八成力道的一拳,造成的结果不仅是摩图灰飞烟灭,便连他自己都被那巨大的动静吓了一跳。

那时,他就隐隐觉得这并非是自己真实战力的体现。

是以……

哪怕再次面对的是八位魔尉,他出拳时的力道,也减至了六成。

之所以如此,倒不是他对弄出大动静十分在意,而是六成力道的一击,在他的预计中,刚好能和八位魔尉堪堪抗衡——

然而结果非但不是什么抗衡,反倒直接抹杀了八位魔尉。

这一次他终于确定,自己的战力得到了莫名其妙的增加,而在排除了来自自身的诸般可能后,他只能将这莫名其妙四个字,放在自己身处的诡异环境之上。

但问题来了——

“若真是环境赋予,那为何八位魔尉的战力,在吴筲看来却十分正常?”

这一点,无需吴筲用言语来表达。

因为吴筲针对此点的毫无反应,便是答案。

“奇怪了……”

一番思索,邪天毫无所得,只能如此暗叹一声,随后朝前方不远处的满地五色块走去。

这些五色块,不会很快消失,而原因,也在于这是一片被死水般天道本源包裹的地方。

他能够想到的极其有限的几点是——

其一,死水般的天道本源,隔绝了炼气士的内外天地,炼气士在只能借助自身力量之余,也无法在死水般天道本源之上,留下太多的痕迹。

这一点,通过吴筲狠狠几脚方才能在地面留下只能邪天的莫名感应方能发现的脚印,就能看出。

其二,也正因如此,这也是一片和炼气士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方——

哪怕炼气士变成了没有自我意识的,只蕴含丝丝天道本源的尸块,这个地方也不会将其吸收、吞噬乃至炼化,只会坐看。

是以走近的邪天一挥手,将满地五色块悉数收入了道池之中。

正当他琢磨如何处置这些尸块时……

“喂喂喂!给我住手!”

一直在被九条金龙驾着修行,懒得理会邪天的小霸王终于忍不住开口。

邪天看了看满地五色块,这才看向小霸王。

“别看了,这些东西给小爷留着!”小霸王哼了一声转过头去,“小爷有用!”

“我可不敢保证能留多久。”

“放心,小爷很快就能收拾了这九条该死的龙!”

……

邪天笑了笑,心神退出了道池。

“居然真的有用……”

暗笑一声,邪天便转身看向吴筲。

“可以出发了。”

“哦,啊?哦哦哦……”

吴筲用最快的速度从地上站起,身躯晃了几晃,赶紧跟上邪天的步伐。

这一次,他的步伐不如最开始的惊惶,也不如中间某段时间的轻松,略显仓促,却也沉稳了不少。

甚至连他浆糊般的意识,都开始渐渐恢复清明。

以致于没走多久,他就突然想到一个关键的问题——

“邪少……”

“何事?”

“魔,魔族他们为何要在此地留,留下脚印?”

“若我没猜错,这条路是他们经常走的。”

“啊?”

“因为他们留下脚印的唯一用途,就是告诉后来的同伴,他们多久之前走过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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