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浩帝嫁女的盛会之上……

于公子尚存在的地方……

于被冥钦掌控的擂台……

于诸多九天寰宇的齐天天骄存在之地……

于浩帝之女渺儿凤驾所在……

就这么凭空让一个人掉下来,足以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而当看清这个掉下来的人,只是一个似乎因为刚破入道祖,却又因某些变故跌落破道境,只是身上还残留着些许道祖气息的蝼蚁后,众生便开始怀疑起这片天地了。

以至于此人掉下来后的踉跄,对小树和冥钦的打量,以及那句显得很随意的什么情况,都被他们忽略了过去。

好在,有的存在并不会忽略。

譬如正在遥远之地的三位存在。

这三位存在,和众生一样目瞪口呆,甚至其目瞪口呆的程度强了千倍,持续的时间也漫长万倍。

因为他们的目瞪口呆,是在凰山盛会开始,直至此刻。

因为他们的目瞪口呆,是从看到一个曾无比偶然地走出岁月坡逃得升天的小家伙,又毅然跳入岁月坡开始的。

这三位存在,便是浩女、邪刃以及邪月。

凰山盛会,他们是一眼都没有看的。

他们的注意力,也一直在邪天身上。

纵然如此,当邪天纵身一跃,跳入岁月坡时,凭他们无所不能的能力,也没来得及阻止邪天。

或许可以说,最有能力阻止邪天的浩女,是因为收到了妹妹要成婚的消息后,陷入了对己身的茫然回忆当中而晚了一瞬。

但当她清楚地认识到,邪天纵身跳入岁月坡究竟有着何等的冲击力时……

谁结婚,谁的回忆,都已变得不再重要。

骇然起身的她,就这般站在黑色床榻外,怔怔看着那个漆黑的大洞,月余之久。

他们并不知道邪天之前是如何侥幸离开岁月坡的。

正因如此,他们也万万找不到邪天再入岁月坡的任何理由。

凭他们的智慧,绝对不相信邪天是因为找到了安全出入岁月坡的方法才如此行事。

是以……

邪天为何要进入岁月坡?

他究竟如何出来?

岁月坡内,究竟有什么值得他进入这个连大帝都不敢进入的禁地?

“邪天……”

呆呆凝视岁月坡入口的浩女,不知轻抚了多少次岁月坡带给她的那道伤痕。

时至今日,这道伤也没有多少好转。

却也因为这不见好转的伤,更让邪天此举变得更为震撼。

在震撼、担忧、紧张、目瞪口呆中等待了月余之后……

凰山盛会齐天境九劫途的擂台上,头一次站上了一位圣人。

当冥钦挥手为擂台不下一层连陆行宕都破不开的光幕后……

进入岁月坡月余的邪天,也兀然出现在了岁月长河之外。

见此一幕,饶是身为大帝的浩女,也不由毛骨悚然。

虽说看上去,邪天的状态很不好,甚至刚刚晋升至破道境的修为,也再次跌落半步道祖……

但邪天又一次地活着从岁月坡中走出来了。

“难道,邪帝已经研究出这个方法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浩女,将自己猜测的方向定在了邪帝身上。

双邪却并不如此认为。

也正因为他们摒弃了邪帝的这个方向,所以他们的思绪,才会朝更为神哭鬼泣的方向延伸——

“邪天他,他真找到了进出岁月坡的方法!”

无论心怀何种猜测……

此时的三位存在比起月余之前,都是更为目瞪口呆的。

因为如浩女所想的那般,邪帝找到了方法,那只是道祖的邪天就能以仅仅跌落大境的代价进出岁月坡,也足以震惊九天寰宇。

毕竟当时的邪帝,是以重生为代价进出岁月坡的。

即使他改良了方法,可邪天的修为,却成了最为绝望的一道天堑。

而仅仅是越过这道天堑,都足以震惊九天。

若是双邪的猜测,那单单是猜测本身,就足以震动……不,是撼动九天寰宇了。

正是因为这种震撼……

三位存在都没有想到,邪天为何会在这个时间点离开岁月坡,更没有去想离开岁月坡的邪天,为何会在第二个时间点,就能横渡无垠虚空,瞬间去往凰山那座被圣人玷污的擂台。

他们甚至没有发现,离开的邪天,在原地留下了五个同样甚是懵逼的光点。

“我,我的天……”

“终于,终于出来了……”

“吾,吾当时怎的就没阻止他!”

“自由进出那片虚无,不可想象,不可想象……”

“更让吾震惊的是,他进入那片虚无,仅仅是为了……”

“哎,吾等之命运,被如此邪门儿的人掌控……将来还有吾的出头之日么……”

“算了,还是……先回去吧,吾想静静……”

……

身为准帝的五个光点,几乎眨眼间就返回了先鸿山。

本来,他们是忐忑不安的。

因为他们是在陆家四位老祖的眼皮子底下,“怂恿”邪天消失无踪月余的。

这种行为,不啻于绑架。

但让他们意外的是……

四位老祖根本没搭理他们。

陆松正伤心地哭着。

陆倾三位,正好言劝慰。

“陆家这是……”

“谁又死了么?”

“不太像啊……”

“管那许多作甚,只要不为难吾等……哎,吾好想告诉他们,不是吾等绑架了陆家少主,而是陆家少主不顾吾等意愿,强行绑了吾等啊……”

“说出去,他们能信么?”

……

陆飞扬,终于出现了。

虽说出现的时机和自己之前的判断有些误差……

但这个时间点,似乎更符合把九州界当成家的陆飞扬。

“看看吧,看看吧……”

“先是圣人道祖论道切磋,引出战斗风格……”

“公子尚借战斗风格,引发和九州界的冲突……”

“然后,他出来了……”

“他就这般出来了……”

“吾等一直以为他的血脉被废得丝毫不剩,却不成想他宁肯受尽苦楚,都不愿动用属于自己的血脉,却,却又在此时动用,只为破开那层光幕……”

“飞扬啊,前世的你百花丛中不沾身,为何如今,如今却……”

“大哥,二弟我没管教好飞扬,二弟我对不住你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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