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不忿说邪天这次不装逼的刘远,备受打击。

众长老自然是一阵哄笑。

哄笑之余,他们也终于因为邪天这句话,脱离了那极其不真实的梦境。

是啊……

力抗四位道祖,六支道兵……

晕都不晕过去一下,那也太他niang惊悚了!

哄笑并未持续多久,他们便护送邪天进入洞府,仔细听了半个时辰的呼噜声,确定邪天毫无伤势可言,这才悄无声息除了洞府,不免又是一阵啧啧赞叹。

叹着叹着,众长老就看到不远处矗立的众真传弟子交头接耳走近,一副猴急模样。

“在谈论什么?”恒言笑着问道。

公冶博道揖而礼,恭敬回道:“回禀大长老,我等在谈论之前那场杀戮。”

“是啊是啊!”

“简直超乎想象!”

“我们,似乎变成了道兵?”

“长老,这究竟怎么回事?”

“小师祖他还有把人凭空变成道兵的手段?”

……

面对众真传接踵而至的疑问,恒言淡然地用一句小师祖的手段多如繁星打发,随后转头面对众师弟……

“我,我们真的变成了道,道兵?”

最有发言权的刘老六木然道:“若你们现在是那种状态,一百个老子加起来都搞不过你们……”

“嘶!”

“二十四师弟,你,你咋就跪了?”

“你说这话前,麻烦站起来先!”

“这是何等手段?”

“闻所未闻!”

……

“总之!”恒言不愧是大长老,强忍惊悚,凝声把控全局,“继续做准备!对方绝对不会罢休!”

刘远闷声问道:“大师兄,有这个必要么?”

众长老闻言,面面相觑。

他们觉得,背靠能把镇妖圣手大阵玩出花的,另外还能凭空把他们变成瞬息间屠戮无量榭三支道兵,同时让问情殿三支道兵毫发无伤的邪天……

“要不,我们稍稍调整一下状态就好?”

柏俊试探性的建议,得到了绝大多数长老的连连认同。

恒言面色一黑,喝道:“这什么话!”

刘老六幽幽道:“老四的意思是,我们选择了小王……他,就等于选择了重在参与。”

“噗!”刘远当即就喷了。

门智苦笑道:“总觉得有些悲哀啊……”

“行了行了!”恒言不耐烦地摆摆手,“即便是重在参与,那也要端正态度!”

大半天的沉寂后,阴阳宗陡然狂啸如雷。

众弟子冲天而起的兴奋嘶吼,激动咆哮,直接冲破了苍穹上的云彩,似欲昭告整个西域。

然而无需他们昭告,西域的主宰天外宫,早有至少十数人和他们同时看到了那场将斗阵、道兵操控演绎到完美的战斗。

看完的结果是,刚借樊厉的猜测稳固了道心的八位真传弟子,吐血昏迷。

天外宫三位副宫主,颤抖得握不住手中茶杯,摔得稀碎的茶杯,如同他们稀碎的心。

水溪面色苍白,双眸空洞,口不能言。

樊厉,沉默。

用另外一个词解释沉默的话,那就是被吓呆了。

直到身处阴阳宗的邪天都睡醒了一觉,水溪方才一个哆嗦清醒过来,之后,他就发现眼前十丈处的影像,还残留着。

影像是樊厉道祖施展的手段。

此时本不该残留。

但残留下来,水溪也觉得十分正常。

毕竟他头上坐着的太上,还未醒转。

影像内,不再是漆黑,亦不是金色,更非血红。

重新变成普通天地的影像内,呈现的是阴阳宗弟子的喧嚣、激动和兴奋,以及那些长老的一边抱怨一边准备。

“似乎,还要战下去啊……”

下意识地,水溪将自己心头猜测呢喃出来。

“绝对的。”

因此话醒转的樊厉,吐出一口浊气,木然回应。

问情殿和无量榭的第二次失败,哪怕是天外宫这个西域霸主出面封锁消息,都不可能成功。

因为此事,太大了。

水溪勉强作出几分恭敬之色,声音却依旧无法连贯。

“太,太上,接下来,我,我们如何行事?”

樊厉再度沉默。

第二次的旁观,他依旧没有等到出关的朝圣者,反倒将门下八位真传弄得道心遭受重创,能不能恢复,全看能不能踩中狗shi。

而被他下了不是人强,而是阵法强之定论的邪天,把阵法玩出了花儿还不算,更是露了一手他这个道祖都无法接受的衍化道兵之举。

太吓人了。

简直是无法解释的,神鬼莫测的吓人。

“你说,该如何行事?”

此话,水溪经常耳闻。

之前他会将这话当成太上对自己的考较。

如今,他却从这话中听出了浓浓的无措。

这让他道体晃了几晃。

“不如,依旧按,按兵不动?”

樊厉沉默良久,方才木然点头:“也好。”

果然是无措。

水溪却暗暗松了口气。

“至少,两方都不会得罪……”

这话,也是如今盘旋在封郁心中的念头。

见识到邪天的恐怖后,他已然没了对混沌至宝的觊觎之心,脑海里满是当和事佬的念头。

“你再强,也是孤身寡人,而仇家……”

如此一想,他就觉得在自己表露和事佬身份前,最好替邪天找点帮手。

帮手,便是他自行猜测出的,于上古时和邪天有关系的问情殿某位元老。

在他看来,也只有问情殿为数不多的元老一流,方能匹配邪天挥手化道兵的莫测之能。

然而让他目瞪口呆的是,询问完问情殿所有元老,他骇然发现竟无一人对邪天有任何印象。

“这,怎么可能……”

封郁头发想白了几根都没想通。

“若不是问情殿有旧,他怎会对本座以前辈相称……”

正值此际,执事来报。

“何事?”封郁皱眉喝问。

执事小心翼翼回道:“回禀元老,内门弟子红裙黑衣求见?”

“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内门弟……”怒笑的封郁厉音戛然而止,“红裙?黑衣?”

“禀元老,此二人是您亲自擢升为内门弟子的……”

“原来是他二人!”封郁终于想起此事,微一沉吟便道,“唤二人进殿,另外准备些修行所需,待二人离开时赠与他们,不可怠慢了。”

“喏!”

待红裙黑衣入殿,封郁敛去心绪,脸上挤出一丝笑意。

“你二人,怎会想来见本座?”

红裙黑衣二人,面色很复杂,复杂中还带着些许懵逼。

之前他们以为,自己从下界返回问情殿,之所以大难不死,还得以成为内门弟子,全靠邪天和问情殿的关系。

但昨日他们却听闻,问情殿竟派出人手帮仇家去找阴阳宗报仇!

报仇的对象,更是邪天!

对久经邪天摧残的他们而言,问情殿帮仇家报仇,反倒被邪天给怼得灰头土脸一事并不算多惊讶。

但他们担心其中有什么误会。

是以封郁一开口,黑衣就试探性地问道:“元老,您和邪……哦不,阴阳宗的那个师祖,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封郁一怔,“此话怎讲?”

“因为,”红裙想了想,肯定道,“您之所以帮我们,不就是因为邪天给您打了招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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