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从水溪口中说出的师祖道友,还是庞玄发出的请柬,其都具有相同的效果,那就是帮邪天所背负的“师祖”二字正名。
阴阳宗本没有师祖,但这一正名,便有了师祖。
是以看到跪在山脚的皇龙门真传弟子山文柏,负责值守的外门弟子除了满脸鄙夷,眸中更有鄙夷幻化而出的作死二字。
看到这种眼神,山文柏险些生出一种错觉——自己在作死方面,超过了邪天。
当然,看客不止阴阳宗的值守弟子。
随着庞玄举办仙宴消息的扩散,整个天圆地方福地的暗面,都产生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动**。
而随着动**的蔓延,天阙山成了西域所有宗门奔赴的对象。
这些宗门的圣人长老,在第一时间就带着各自的真传弟子以及重礼,来到了天阙山脚下。
“如此神秀,不愧是天阙山呐!”
“呵呵,也只有天阙山这般的洞天福地,方有资格接纳阴阳宗。”
“是极,是极……”
……
一番不怎么着调的赞叹,算是各宗门此行目标的预热行为。
就在他们觉得这种赞美有些浮于表面,不够直击阴阳宗的心灵时,他们看到了山文柏。
下一刻,所有眸子不由一亮。
“呵,皇龙门的山文柏?”
“可笑可笑,听说之前他还特意上门挑战师祖前辈?”
“嘿,师祖前辈的试炼记录,能吊打他八辈子了吧!”
“他也好意思嘲讽前辈,没看仇傲都不敢哔哔么!”
“哎,都别说了,万一把他说毛了,蹦起来咬师祖前辈的膝盖咋办?”
“哈哈,蹦起来咬膝盖,这形容也太过贴切了!”
……
连绵不绝的嘲讽,山文柏羞愧得无地自容,而预热也终于达到**。
几十个圣人长老互视一眼,趁热打铁迈步而出,齐齐朝天阙山一拜。
“得闻阴阳宗师祖前辈出世,吾等特来拜见!”
看了半天戏的值守弟子,掏了掏鼻孔,啵儿的一弹,懒洋洋道:“小师祖正在闭关,恕不见客。”
众长老心有不甘,再次拜道:“还请小友通传一声,吾等十分敬仰师祖前辈之风范,若就此打道回府,吾等……”
“诸位,我只说小师祖不见客,可没赶你们走啊。”值守弟子朝山文柏努努嘴,“没看见我都没赶这位走么,你们若想陪他,我真不介意。”
众人灰溜溜离去。
之前的试炼中,他们同样是嘲讽邪天的主力,只不过没山文柏那么跳而已。
“啐,什么东西!”值守弟子见状暗骂一声,随后朗声道,“劳烦哪位道友通知下皇龙门的长老,让他们数数弟子是不是少了个,赶紧找回去,免得又在外面给门派惹祸!”
两炷香后,皇龙门两位长老凭空出现,狠狠教训了通山文柏,却见天阙山毫无反应,值守的外门弟子更是打起了呼噜,只能留下山文柏狼狈离去。
他们刚走,天阙山阵法大开。
山脚平台上,上至真传弟子,下至外门弟子,一个个排排坐,喝着灵酒磕着灵瓜子,看完了整场戏。
“哈哈,太他niang爽了!”
“之前对我们爱搭不理,今日便要你高攀不起!”
“可惜,那恶心人的山文柏还在,没想到皇龙门的长老也这般不要脸!”
“他们是聪明,你不想想,若小师祖出关没看到山文柏,然后祖颜大怒,十个皇龙门都承受不起啊!”
……
远处,早就赶至此地的黑衣四人看到了这一幕。
“果然,又在装逼,而且带着一整个宗门都在装逼!”
“这牲口!”
“我们还进去不?”
“数十位圣人都进不去,我们怎么进得去?”
“我们这儿也有个装逼犯,说不定他俩英雄惜英雄……”
……
黑衣面红耳赤,羞愧而逃。
而此时,问情殿驻地,也闹得不可开交。
“绝对不可能!”仇傲喝道,“那骗子有几斤几两早就被我探出,区区二分帝资,拼了命也胜我不得!”
仇敛悄悄瞥了眼主位面无表情的仇血,苦叹道:“这个我们也看在眼中,但问题是,六少,庞玄的请柬做不得假啊。”
“一定是庞玄故意恶心我……”
“哼!”仇血淡淡一哼,“你若有资格让庞玄故意恶心你,那倒是件好事了。”
仇傲一惊:“九爷爷……”
仇血却不给仇傲说话的机会,淡淡道:“这个歉是必须道的,时机我会安排,你且退下。”
“这……是。”
仇傲憋屈退下,仇血又看向仇敛。
“仇傲和黑衣有间隙?”
“回禀老祖,”仇敛立马跪下,“六少和黑衣绝无间隙,之前六少甚至看重黑衣,欲委以重任……”
仇血淡淡道:“我听闻,仇傲在阴阳宗曾针对过黑衣?”
不会连这点儿小事都要追究吧?
仇敛心中一哆嗦,似乎明白了什么,赶紧回道:“老祖,六少顶多算是出言不逊……”
“出言不逊啊……”仇血呵呵一笑,“真是我仇家的好孙子,你也退下吧。”
因为身上冒出个道祖,黑衣虽惊艳,却也可怕得让人如避蛇蝎,几乎无人敢谈论。
如此一来,阴阳宗就彻底火了。
没人能想到,在西域活得万分尴尬的阴阳宗,有朝一日会成为众目所瞩的对象。
这可是阴阳宗众弟子的志向所在。
但如今见志向达成,刘远和门智却一肚子苦水,还倒不出去。
终于,当邪天于第四日清晨结束闭关,出屋伸懒腰之际,二圣第一时间出现,一人抓一胳膊,带走了邪天。
数千正要拜见的弟子目瞪口呆。
“日啊,又抢人!”
“还有没有长老风范了啊!”
“还我小师祖!”
……
“小师祖?”被掳走的邪天刚在一片山林内落地,就疑惑道,“他们为何全都知道了?”
脸色黢黑的刘远冷冷道:“你觉得水溪那一嚷嚷,我二人能不承认么,这下你倒如意了!”
孰料邪天叹道:“水溪分明是胡说八道,你们应该向他们解释清楚,再说,我真的不愿做阴阳宗的小师祖……喂,你们怎么了?”
二圣被劈得人仰马翻。
他们就没见过如此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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