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做朕的侍女长,专职负责朕的饮食和调理朕的身体。”
澜儿皱了皱眉,“我可以拒绝么?”
“你没得选择!”
澜儿继续皱眉,“不过我有个条件!”
“说来听听……”
“只要不限制我的行动自由,做侍女长也没关系!”
宫廷向来是是非之地,如果她成了特例,想必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虽然宫廷有许多规矩,如果有一个超出于规矩之外的人,会发生多少有趣的事情呢?
北宫漓不怀好意的假装犹豫着,终是开口道:“好吧!朕赐你金牌一块,准你在宫中自由出入,不过,如果你惹了什么事,朕会袖手旁观,任你自生自灭,你好自为之吧!”
“好,成交!”澜儿走到北宫漓的案几旁边,伸手接过北宫漓手中递出的金牌,握在手中沉甸甸的,有了这个金牌,她可以做很多事情。
虽然知道北宫漓抱着戏谑的态度才会给她这样的权利,不过,她可不会肤浅的认为这是一个帝王的戏言,北宫漓必然有他的目的。以澜儿的眼光看来,北宫漓怕是要将她推上风口浪尖。
“那么,现在你可以告诉朕,你的名字了吧!”
“容沧澜!”
北宫漓将手中刚看完的奏折放到一边,心道,果然,那女子原名聆澜沧,她取了容成妍姓氏的一半,看来,她是非常厌恶生父的姓氏,并摒弃之。
如果可以的话,他或许能利用这一点……
北宫漓表面上平淡无波,“做了侍女长,就唤作容儿吧,一会儿去内侍府挂名造册,领取衣衫腰牌,有不明白的,就去问内侍官,下去吧!”
容儿,容儿,多难听的名字,比澜儿差远了!果然还是娘亲取的名字好听!
澜儿瘪瘪嘴,出了门。
澜儿领了一应所需,穿上了清爽利落的侍女衣衫,在宫中四处走动。
她需要熟悉地形,找到一些殿阁的所在。
和风轻抚,塘中的莲藕已经顶了大片大片的碧叶,翠绿,生机勃勃。
数支尖尖小荷,开始崭露头角。
清爽的荷风拂过,顿时心旷神怡。
吟荷亭内,几名衣衫鲜亮的女子围坐亭中,吟风弄荷。
四下伺候的侍女,恭顺的添着瓜果、点心、茶水。
那几名衣衫鲜亮
的女子之中,端坐着一位中年贵妇,仪态端方,慈眉善目,正一脸慈祥和蔼的和众女子谈笑风生。
看着架势,不是太后就是太皇太后。
澜儿想起北宫涉母后给他的亲笔信,想来那老太太也是个厉害之人,她可暂时不想招惹到这样级别的人物。
但是,澜儿也有些好奇,能写出那样书信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模样。
正待犹豫是上去还是退后,肩膀被一个人敲了一下。
澜儿一惊,毫不犹豫的向身旁的山石处靠去。
扭头一看,沉声娇叱“干什么,你个死孩子!”
来人一身黑衣裹身,只是那对跳耀着光彩的黑曜石眸子,晶亮晶亮的盯着她,带着戏谑,带着玩味。
“你在偷看什么?”
说话的不是寂落还有谁!
澜儿拍拍胸脯,“吓死我了!”又左右瞅瞅,向来是连体婴儿般的疾如风快如电,此刻就寂落一个人,不禁问道“你大哥呢?”
寂落斜了斜眼珠,“那不是!”
澜儿顺着看去,果然有道黑影隐在树丛间。
“亭中坐的何人?”澜儿完全没有记恨寂落在木盆里灌她水的事情,好奇的问道。
“切,太皇太后都不认识,枉自还是陛下的侍女长!”
虽然澜儿早有预料,可看着那中年贵妇,她可是陛下的奶奶,看上去却只有四十来岁的样子,保养得太好了!
“你说了,我不就认识了!”
寂落虚眯着眼睑,打量着面前的瘦小女子,五官精致,脸儿尖瘦,显得眼睛又黑又大,虽然算不得绝色美人,可也清秀灵动。
“喂,你不怕我又把你按到木桶里喝洗澡水么?”
“你不过是个调皮的大孩子而已,姐姐我大人大量,自然不与你一般见识!”
澜儿的话,免不了寂落的一通白眼。
“喂,女人,以后少来这里!”
说了转身跳到树杈上,和他大哥消失而去。
澜儿嘴角微微上扬,想不到,这孩子心眼还不错!
正待离去,一抹靓丽的红色身影吸引了澜儿的目光,满头青丝用鲜红的缎带系成马尾,随着她轻快的脚步,飘扬的裙摆如同翩跹的蝴蝶追逐着鲜花的香蜜。
是她!
澜儿远远的看着那抹艳红的身影扑入太皇太后的怀中,撒娇嬉笑
。
白马红衣,笑靥执鞭。
高傲的问澜儿,她美吗?
真没想到,她也进了宫中……
澜儿记得商於说过,那女子名叫雨亦奇,是靖德侯爷的次女,太皇太后,便是她的姑婆。
澜儿将自己的身影隐在山石后,看到雨亦奇,就想到雨馥琊,想到北宫涉,还有他们的婚礼。
出来山中,快一个月了,北宫涉依然杳无音讯,他会找自己么?
澜儿颓然的转身离去。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瞬间,一道人影缓步进入吟荷亭,黑发金冠,白袍龙纹,身形清隽,人才绝世。
只是那么一瞬,二人却是擦肩而过……
*
三日后,北宫漓昭告天下,昴帝陛下驾崩,举国哀悼,按照南沼旧制,国丧守孝一月。
五日后,北宫漓再次昭告,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联手下毒毒害先帝,经查处,证据确凿,褫夺位分、封地,判以斩刑!
接着,北宫漓几次大规模的罢免官吏,贬斥反对的朝臣,大肆培扶自己的亲信,给南沼朝堂来了一次大洗盘。
北宫漓以强硬狠辣的手段在最短的时间内,排出了异样的声音,颁布大量新政令,大刀阔斧进行革新,恩威并施,废旧立新,南沼天下,在经历了短暂的铁血之后,呈现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北宫漓是一位很有魄力的帝王,理智、冷酷,统御力极强。
以前很多抱着中立态度的有才官吏,也渐渐真心效忠于他。
这近两个月里发生的大事,一桩接一桩没有停过,澜儿看着承祈殿夜夜通宵不熄的烛火,摇头叹息。
真没想到,做一个好皇帝,是一件如此劳累的事情。
两个月里,澜儿安排了一整套饮食和汤药的食谱,慢慢给北宫漓调理身子,如果他正常服用的话,胃脘痛早就见到疗效了。
可是,这位勤奋的陛下,经常忘记吃饭和休息,胃脘痛不仅没有减轻,反而有加重的趋势。
子夜时分,澜儿看着最后两名大臣离去,她从煨着的炉子里盛好药膳和点心,端到单手按额的北宫漓面前,“陛下,夜深了,多少吃一口吧!”
北宫漓嗯了一声,继续埋头看着手中的奏折。
突然,北宫漓狠狠的皱了一下眉,一手捏紧奏折的纸沿,一手按住上腹处,面色苍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