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他居然下不去手!

他皱了皱眉,接过澜儿递过来的药碗,一口气喝了下去,“该死的,真苦!”

澜儿显然也被他这么爽快喝完药的样子惊呆了,立刻递过去白粥,“这个不苦!”

北宫漓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端起白粥,几口吃了个干净,“索然无味……”

这是他的评价!

“我知道不好吃,可是你自己身体不好,也不能吃其他的东西!”

澜儿接过粥碗,“真没想到才第四次你居然吃了,不过,还是俗话说得好,三不过四,我还准备长期作战,熬了一大锅药和粥,你再打翻十次也没问题!”

北宫漓第一次对他九皇叔以外的人有挫败感,“说起来我们也才见过两三次,你怎么看出来我身体不好?”

“每个人的五官都对应着身体内的一种脏器,目对肝,舌对心,口对脾,鼻对肺,耳对肾,我见你唇色,必是脾上有问题,所谓脾胃脾胃,常是脾伤胃损,我见你几次无意识的抚胸口处,正对上心绞痛的症状,常人称之为心绞痛,实则是胃脘痛。你这样有权势的人,忧思恼怒,情志不畅,最易伤肝损脾,脾失健运阻滞胃气,而发胃脘痛,所以,我给你开了调理中气,健脾胃的药,慢慢养着吧,再吃一些清淡食物,记得按时吃,再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纵然得了天下,又能如何?有命打,没命享,恰是最可怜之人……”(PS:这一段可是轻撩认真翻了《中医内科学》才写出来的哦!)

北宫漓被她的一番说辞震到了,想不到小小年纪,还有如此灵觉,观察入微!

“想不到,你还精通医理。”他倒是小觑了她。

“只是皮毛而已,赶……,我师父,还差得远了……”她想说的是,她也只学到了北宫涉的一些皮毛而已。

一个小乞丐能做到澜儿这样,第一次让北宫漓刮目相看,以前九皇叔告诉他,天下之大,能人异士很多,如果仅仅将目光放在南沼,无异于井底之蛙,澜儿给他好好上了一课,不仅仅是不起眼的大人,即使是不起眼的孩子,也不能忽视。

“你叫什么名字?”

澜儿警惕的看着他,“问了名字,是想有朝一

日报复么?”她记得,那个叫寂落的孩子是这样说的。

北宫漓突然哈哈哈大笑,孩子终究是孩子,方才还在惊讶她的见地,一转眼,她就恢复了本色。

他好久没有这样开怀的笑过了,北宫漓突然一愣,他为什么会觉得开心?

定了定神,“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日后,我的饮食和身体就由你来调理,……”

“你只说我弄的饮食要让你满意,现在你满意了,为什么还要我打理你的身体……,得寸进尺,太过分了!”

“你不要忘了,你现在是我的侍女,服侍我是应该的!”

“你——”澜儿一翻白眼,早知道就不管了,结果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不过,鉴于你今日的表现,把这个作为打赏吧!”北宫漓手一挥,一把青色的油纸伞落到了澜儿的手中。

澜儿一愣,看到心爱的油纸伞完好无损,“还算你有良心!……,不过,这个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怎么能作为赏赐呢?”

“哦?”北宫漓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现在得寸进尺的人似乎变成了澜儿。

“怎么也得打赏个几十两银子……”澜儿小声嘀咕着。

北宫漓听到了澜儿的嘀咕,他从袖子里一掏,往桌上一放,“下一次让我满意了,这一张就是你的!”

澜儿低头一看,眼睛放光,三百两的银票!

“我做好了,你就给我?”

北宫漓点点头,“是满意!”

仅仅是做好可不行,必须让他感到满意!

澜儿一皱眉,“可是我怎么知道你满意了?还不是靠你一张嘴说……”

“怎么,你信不过我?”

说实话,澜儿确实有些信不过。

北宫漓理了理袖口,“你认为我缺这点钱么?”

澜儿想想,那倒是不缺,不过谁说得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果你赖账,我就在你屋里拿一件东西去卖!”

北宫漓嘴角抽/搐了几下,他保证,她不会有那种机会!

正在此时,房梁上响起了一个声音,“主子,属下回来了!”

“下来吧!”

晴方好从梁上跳下来,单膝跪地,“

事已办妥!”

“嗯,你下去休息吧!”

“属下告退!”晴方好起身,从澜儿身旁经过时,他皱了皱眉,很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子。

“你也认不出来了么?”北宫漓看着晴方好的眼神。

“难道是……”

“可不就是我,山洞中抢你们烤肉的那个小乞丐!”澜儿将桌子上的药碗和粥碗放在托盘里,准备拿到厨房去洗,“现在,我已经从小乞丐变成了你们主子的侍女了,而且是有偿的!”

晴方好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的主子,被踢成那样了还能放过她,可见这名女子定有不凡之处。

“你单独给她安排一个住处,便于随时伺候!”北宫漓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的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

“属下明白!”

澜儿就这样安顿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她一门心思放在找药物,筹备逃跑银两之上,也没怎么在意其他东西。

这几日那个人和他的一帮属下不知道忙什么事情去了,已经五天没有回来了。

她反而落得清静,反正谁也不管她,她就肆无忌惮的找药物,炼制解药解自己身上的毒,又悄悄拿一些不易被发现的东西出去卖掉,把银两藏好,以备不时之需。

一日,澜儿刚打扫了北宫漓的房间,端了一盆子脏水泼在栏杆下的草地上,一道人影快速的走过,澜儿抬头时,留给她的,是一道背影。

淡青色的衣衫外罩了件白色的天蚕薄纱,现已入夏,这样的打扮是比较凉快的,澜儿又多看了一眼,一条深绿色的丝绦松松的系在腰间,黑色柔亮的长发被束在头顶,他的步伐很轻快,一看就是练家子。

这时,一个侍卫拿了一件白色的外袍和金冠,快速的给他穿戴起来,还不停地说着什么,他自己拴着金冠的带子,那侍卫给他栓腰带,整理衣摆……

然后,匆匆离去。

白色的螭蟒袍,绣五爪金龙四团。前后正龙,两肩行龙。她看得分明,那金冠亦是龙型。

那是一套王爷的朝服!

澜儿一顿,只是那个背影,怎么那么像是涉?

难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