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婶,休要乱说了。”

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传进了花泠的耳朵。

花泠转身就看到一个有些消瘦的身影挎着买菜的篮子,一身粗布衣裳走过来。

她眯着眼睛看着这个女人,这面容和高家大夫人如出一辙,想必就是高家大小姐了。

“这位姑娘衣着不凡,应该是从京城来的贵人,九婶,你们两个休要议论其他人了。”

花泠看着高家大小姐眼底闪过一丝无奈,但是全无埋怨之意。

刚刚她还在想是多么好的以为女子,竟然这么多人都为她说话。

见了面才知道,原来是一位看着如此温婉的女人。

只是看着挎着篮子的手一点都不像一个富家小姐,皮肤也没有京城小姐们的细嫩白皙,反而有些显老。

她知道,这都是因为这个高大小姐常年在地里忙活农活所致。

毕竟重新丈量田亩这些太容易有出入的事情,她都必须要亲力亲为。

“刚才有人告诉我,有贵人来到我们这个凤鸣县,一时之间我还没有分辨出来,请问您是?”

高家大小姐上下打量着花泠,这个小姐看着并没有逼人的贵气,反而比那些京城贵女更要近人几分。

“你可是知县夫人?”

花泠看着眼前的高家大小姐,高家配不上这么一个仁心仁德的姑娘。

女子愣了一下,京城来的人大多开口不是高小姐,就是询问自己是否是高家大小姐,很少有人一上来就用知县夫人称呼自己。

这女孩实在聪慧,可是她不记得京城中有如此一位姑娘。

“在下正是李高氏。芳名高琪。”

高琪看着花泠,心中顿生好感。

“我是花泠,西境来的。”

花泠笑了笑,看着过于朴素的高琪脸上诧异的神情,想必高大小姐也知道咱们墨帅干的事情了吧?

“原来是侯府的女眷,抱歉,慢待了小姐。”

高琪有些惊恐地看着花泠。西境的,能出现在这个地方,带着五婶。

难道她就是传说中的最后一个新月巫女,曾经的西境长公主,花泠?

“没什么,我也只是过来想要提醒你,关于高家的事情。”

花泠看着高琪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递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微微点点头。

“我已经是嫁出去的女儿了,高家的事情与我无关。”

高琪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有些哽咽着说。

“唯一与我还血脉相连的,是我的母亲。但是我母亲有自己的倚仗,所以不用我担心。”

“真的是这样吗?你小妹还有高柔的死你不觉得蹊跷?还有……你没有想过这人下一步要对谁下手了吗?”

花泠看着高琪想要和高家撇清楚关系,沉声问着。

“姑娘,我们换个地方聊天吧。”

她看着高琪眼里含着泪带着哭腔说着,花泠才注意到现在街上很多人都向这边看过来了。

这件事情不适合在这里讲。高琪的眼里更多的是隐忍,此时她的手紧紧地握着篮子的把手,骨节都有些泛白了。

“好。”

花泠带着一行人回到客栈,关小将军笑嘻嘻地叼着草坐在客栈门口正在和小二聊天。

“夫人。”

关小将军微微颔首。

“这两年,你受苦了。”

高琪提着裙摆,看着关桐的变化,有些心疼地说。

这个孩子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如今的脸色哪还有之前那样红润,这一看就是病了。

“守得云开,见月明。”

关桐眼神飘向花泠,然后对着高琪脸上绽开了一个笑容。

花泠看着他们叙旧,也不急,站在楼梯处等着高琪跟上来。

高琪看着关桐的模样,心里顿时也有了数,京城中的事情她也是有所耳闻的。

墨帅既然能回来整治朝纲,那必定是有所倚仗,这太后也不过是秋后的蚂蚱最后一蹦了。

“花泠姑娘,这件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这两天整个凤鸣镇其实都来了许多陌生人,夫君派人跟着这些人,也没有太大的作用。我知道,他们要对我动手了。”

花泠刚刚坐下,就听到高琪直入主题,微微愣了一下。

高琪为什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我母亲给我送了信,让我自己小心。”

高琪看着花泠探寻的目光,垂头丧气地说。

“凤鸣镇地处偏僻,如果他们真的想做什么,恐怕整个镇子出事情京城都要很久才知道,更何况,一条人命。”

花泠冷声说着,原来还是夫人在保护自己的女儿。

“不瞒姑娘,皇上让刑部查此事,但是现在事情已经超出所有人的想法。不知道为什么当初高大人执意把你嫁到凤鸣县?”

“如果姑娘调查过那个老头子就知道,凤鸣县是高家的祖籍。

他原本是没有高中的,一个是我母亲家族扶持,还有一个便是他那个时候就和观雨阁有联系。

这老头子原本就是一个混混,我小时候他还没有那么严重的迷信观雨阁,只是后来事情越发的不受控制。”

高琪无奈地摇摇头说着。

“高家可有什么仇人?”

花泠想到那天在观雨阁偷听到的事情,皱眉问着。

“呵!我都说了他高中之前是个混混,不过……观雨阁现在的那个大弟子,我上次见他倒是有几分眼熟。”

高琪试探着说,但是很快又觉得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

“哦??”

花泠眼睛一亮,看着高琪又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不确定,因为我那个时候太小了.

那次我和阿娘去串门,正巧遇到了父亲从一个暗娼园子里出来.

母亲怒火中烧,本想去理论一番,却看到父亲突然暴怒殴打一个半大的孩子,后来竟然当着那个孩子的面打得一个女人奄奄一息。

我当时吓坏了,那个孩子和那个女人都倒在血泊里。

最后我阿娘出手才救下了这两个人,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母子。

只是那个母亲送高大人出来的时候,我们的高大人看那个孩子不顺眼便酿成了如此惨剧。”

花泠看着高琪,难不成观雨阁那个大弟子,就是当年那个孩子。

“想必姑娘已经想到了,我去年回家探望娘亲。

我和娘亲一起去观雨阁进香之时看到了老阁主的大弟子,他眼角有一处裂痕,正是当年落下的残疾。

估计我们那位高大人,早就不记得此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