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水流湍急的江水,一片片木排子用麻绳连接着浮在江边。这条江水对邢耀东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像极了家乡的沂河;这不禁勾起了他的思念之情,“算算日子,俺的孩子早已经出生了;那还不知到他是男还是女呢?”一个男孩子看着邢耀东伏在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上写信。

“耀东,他们都到镇子上去看二人转去了。你咋不去呢?”

“俺不去,俺的给家里头写信。”耀东已经来到关外一年多了。他赶过大车、放过山、找过人参,现在趁着大江大河的丰水期,跟着伐木队伐木放排。

“耀东哥,你会认字!”那个男孩子羡慕的说,他是老排子工的老康头的儿子秀水,十五六岁,模样十分的清秀。

“以前,俺在山东老家上过学。”

“我也想认字,你能教一教俺吗?”

“当然不行。”耀东故意的说,他看着秀水一天到晚戴着一顶灰褐色帽子,总觉得有些怪怪的,那张有些脏兮兮的脸上,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这大热的天,你干嘛还戴着帽子,也不怕捂出痱子来。”

“我喜欢捂痱子呢。你真小气,不是个爷们。”秀水生气的说。

“真生气了?我是说现在不行,等我写完信时,就可以教你认字。”

“真得吗?”

“真得!”

耀东写完信,到镇子上的邮局把信寄回老家山东。秀水跟在他旁边。耀东拉住秀水的手说:“走,到旁边的铺子去逛一逛。”他感觉秀水的手无比的细滑纤巧。秀水的脸顿时

羞红了,躲到一旁低下头说:“男人的手有什么好拉的。”

“我可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要拉你铺子里买本《三字经》,好教你认字。你去不去?”

“谁怕谁?俺当然去。”秀水甩开耀东径直跑到铺子里。耀东跟着跑进去。秀水付了钱,抱着《三字经》,兴奋跑出来。铺子外面,一大队人马策马扬鞭冲了过来,嘴里说着叽里呱啦的鸟语。一匹马迎面奔来,秀水吃了一惊,没缓过神来。耀东一把拉开他,一条马鞭子直直的抽了过来,“啪”的一声,抽在耀东的手臂上。耀东感到火辣辣的疼痛。

“八嘎!”那个骑在高头大马的人一身黑色和服,腰间别着长长的倭刀嚣张的呵斥着,他手中扬起马鞭子。

“瞎了你的狗眼,敢当大爷们的路。”跟随的翻译狐假虎威的叫骂着。

“他们是日本人!”耀东疼得大喊着,“狗日的,敢在我们的国土上横行霸道?”

“幺西幺西!这个中国人真有些胆量,李翻译还不让你们的人拿下他!”那人从刀鞘中拔出倭刀,刀尖指向邢耀东与秀水两个。刀光在拔出的那一刻,闪出一道摄人的光芒,不寒而栗。

“是的,武田先生!”那个瘦的如骷髅一般的李翻译点头哈腰的说。

“不、不、不,武田君不要动粗,我们大日本帝国是为了日中亲善而来,不要伤害这个年轻人。给他一点钱,打发他走吧!”马队分成两列,从中间一个中年男人一脸的和气,驾着马走出来,说。

“哈伊,松本大人。李翻译给他钱吧。”

那武田示意李翻译说。

“哈伊!”李翻译拿出几枚镍币施舍的扔过去,说:“小子你走了狗屎运了,松本大人有赏,还不快接着。”

“谁稀罕你的臭钱!”邢耀东随手击落在地上,钱被几个叫花子一拥而上抢了去。

李翻译鄙视的说:“给钱都不要,真是傻帽,鳖犊子!”

那队人马扬长而去。

“小兄弟,俺刚才可为你捏了一把汗呢。”店铺老板悄声说,“那些人可是不好惹得。”

“大叔,那些是什么来头呢?”秀水问。

“那些人说什么是来修建满蒙铁路的;我看反正是黄鼠狼为鸡拜年——没安好心。” 店铺老板说。

1929年底,资本主义世界爆发了新的经济危机,资本主义各国的经济遭受严重打击。日本的工业生产也大幅度缩减,工人大批失业,这次经济危机时间持续达3、4年之久。日本帝国主义为了摆脱经济危机,缓和国内阶级矛盾,加紧了对中国的侵略。日本帝国主义依据其“大陆政策”和“东方会议”确定的方针,为武装侵占中国东北大造理论根据,并扩军备战,制造事端,寻找发动侵略战争的借口,日本首相田中义一在1927年7月25日呈给昭和天皇的秘密奏章,题为《帝国对满蒙之积极根本政策》。“惟欲征服支那,必先征服满蒙。如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支那。倘支那完全可被我国征服,则其他如小中亚细亚及印度南洋等,异服之民族必畏我敬我而降于我,是世界知东亚为我国之东亚,永不敢向我侵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