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散吧,杯具! / 闷骚别扭/看书阁
死亡有时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仿佛昨天那人还鲜活的出现在自己脑海中,而今天就被人告知,那人已经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言孜衍记得在自己小的时候,同村的二丫被淹死在河里,她的母亲哭得很伤心,那时的他很不明白,二丫不是在她身边么,为什么还要哭呢?
后来明白,所谓死亡,便是永生不再见。
如今的他听到亲生父亲逝去的消息,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哭,还是应该保持着往常的淡漠。
一个人死去便是永生不见,可是一个人若是即使活着,自己也没有见过,那么那人生与死对他的界线来说,分别真的大么?
似乎,没有那么大的差别吧,他愣愣的想着,直到自己进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小言,”秦煦谨把表情木然的青年搂进自己的怀中,“你还有我。”冷漠的脸上不是同情或是怜惜,而是某种坚定。
言孜衍任由身旁的人搂着自己,男人与男人保持这样的姿势,似乎也没有什么难以接受,半晌他眨了眨眼,仰头看着这个轻轻拍着自己背的男人,“晚上我要吃麻婆豆腐。”
毛友挑了挑眉,小言同志,你正在被吃豆腐。
“好。”他不问他会不会难过,也不会像偶像剧中的人说什么难过就哭出来;他需要做的不是主导对方的情绪,而是陪伴在这人的身边,因为这个人是言孜衍。
就在两人深情款款粉红泡泡直冒的时候,站在窗边的毛友干咳两声,“其实我觉得,遗产这个问题也是要考虑考虑的。”
在现代这种高压生活下,患有职业病的人不少,言孜衍心中那说不出的难受在听到毛友这句煞风景的话后,竟然奇迹的减轻了不少,他不自在的往旁边坐了坐,给秦煦谨让出位置来,至于刚才被某人搂在怀里的事情,他决定选择性的遗忘。
言耀东死后所有的资产加起来几乎有两千万,按照国家遗产继承条例,言孜衍是有资格继承一份财产的,所以毛友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告诉了秦煦谨,对于他们来说,想要知道什么很容易。
言孜衍看了看毛友,并没有说话,言耀东现在的妻儿恐怕不会让自己分享遗产,而且对于他来说,那么多的财产守着也没有用。钱不在多,够用则行,这是从小他奶奶告诉他的一句话。
秦煦谨见言孜衍推开自己的怀抱,并没有多做什么动作,只是眼神暗了暗,靠着沙发道,“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
半晌言孜衍抬头对他笑了笑,“我知道了,谢谢。”
秦煦谨却看到他垂在身边的手微微发着抖。
毛友靠在窗棂边,安静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他前段时间知道老大喜欢上了一个人,当时也没多在意,如今看着这个情况,这个言孜衍对老大来说,的确是特别的存在。
把玩着自己手中的手机,他转身看着窗外,外面是满园的兰花。
没有竭斯底里,没有痛苦的指责,因为这才是真正的生活,秦煦谨从文件中分出注意力放在坐在另一边的人身上,嘴角勾了勾,站起身走到这人身边,“去看会儿电视放松一下。”
言孜衍看着今天说话格外温柔也格外多的秦煦谨,关了电脑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好。”
电视实在不好看,不是男的咆哮着问女主角为什么要离开他;就是女主角哭着问男人为什么要背叛她,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
言孜衍撑着脑袋看着无聊的剧情,再看了眼身边面无表情盯着电视屏幕的男人,打了哈欠,慢慢的犯起困来。
在迷迷糊糊间,他似乎还听到某个深情的声音说,“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的外貌,你的地位,只是因为你是你。”
真TM狗血,现在的编剧脑子都塞的草…
秦煦谨感觉到自己肩头多了一个温热时,言孜衍已经靠在他的肩头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微微偏头,只看到青年白皙的下巴,并不是尖,但是看着却让人觉得很舒服。
似乎有些不舒服,肩上的脑袋蹭了蹭。
轻轻的搂住青年的腰,让他把头靠在自己的膝盖上,伸手撩开额头前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
虚掩的门外,毛友收回放在门把手上的右手,嘴角弯了弯,轻手轻脚的离开。
秦煦谨有些失神,手缓缓的触上那张白皙的脸颊,却在触上肌肤的那一刻停下来,良久后收回手,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并不想在这人睡去后做出失礼的事情。
他不知道怎么对爱人好,但是他却知道,爱一个人的前提便是要尊重他,这个时刻笑着的人,在某些地方却固执得可怕。
搂着少年回了房间,弯腰脱下他的鞋,再小心的替他捻好被角,秦煦谨才站在床边凝视着**之人安静的睡颜。
半晌后,他轻轻的走出了房间。房门关上那一刻,**的人在**翻了一个身,然后一切又归于寂静。
秦煦谨下楼后看到毛友正坐在沙发上喝着茶,莫澜端着一杯咖啡满脸笑意,而陶瑶正端着一碟点心出来。
见到秦煦谨下来,陶瑶看了眼楼道,“少爷,这些点心是言少喜欢吃的,要不…”
“不用了,他已经睡了,”秦煦谨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看向莫澜,“我说过什么。”
莫澜端着咖啡杯的手抖了抖,脸上的笑也变得不自然,“主子,我只是想试探一下他能不能接受这些,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从厨房走出来的梅管家扫了眼莫澜,再恭敬的把泡好的茶奉给秦煦谨,“我看某人是闲着没事找言少麻烦。”
“我…”莫澜辩解的话在看到秦煦谨眼神时,顿时自动消声。
接过梅管家手中的茶,秦煦谨几乎没有情绪的开口,“以后不要叫我主子。”似乎想到什么,他的脸色沉了沉。
莫澜脸色怔了怔,“是,少爷。”
陶瑶心下明白,实现不自觉的看向楼道方向,主子是不想让言少发现什么吗?
“言耀东的祭日在后天,”毛友仿佛没有听见什么般,“后天小言必须出场。”上流圈子里面的那些表面功夫是必须要做的,只是不知道那一家子会不会为难言孜衍。
秦煦谨喝了一口茶,“我会陪他去。”
毛友这下开始担忧起那一家子来,老大这人平时其实都很讲道理的,但是当他看重一个人时,那就患了一种严重的护短病,以言孜衍如今在老大心中的地位,毛友觉得,那一家人应该小心着对言孜衍,一个不小心,那就不是杯具而是景德镇餐具厂。
毛友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咬咬下唇道,“少爷,刚才是言孜衍主动叫我去花房,原因是他担心我对你们不利。”他才不是为那个人类说好话,只是作为花中君子不屑做蒙蔽别人的事情而已。
陶瑶有些惊讶的看了眼莫澜,下一刻嘴角微弯,就连好看的眼角似乎也染上了些笑意。
“嗯,他就是那样的人,”秦煦谨继续喝了一口茶,“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总是管一些该管不该管的闲事。”
毛友干咳一声,老大,你这话绝对不是对那小子的夸奖。不过那小子也算是有良心的人了,当然,多一点情商就更好了。
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想到了刚才在放映室里看到的那一幕,心下微微感慨,对于言孜衍来说,要接受的也许不仅仅是一份爱情,还有世俗的看法,也许他的心中已经开始明白,只是下意识中不想承认,也许那人真的情商为负,到现在还不明白老大的感情。
仔细的看了眼老大手腕处包扎手法还算不错的绷带,毛友又觉得,像老大这种面目表情几乎为石化地步的人,要让人知晓他的心意,似乎也不简单。
“毛友,”陶瑶一脸不赞同的看着深情凝望主子的毛友,“少爷是言少的,第三者可耻。”
毛友挑眉,我勒个去,老子什么时候对老大这种面瘫有兴趣?
“没事,他只要默默的喜欢就不可耻,”莫澜笑眯眯的推了推眼镜,“我们要理解。”
“毛友,即使你在少爷身边很久了,但是感情与时间无关,请你不要让言少为难。”梅管家老树皮般的脸也露出了不赞同之色。
毛友嘴角抽搐,这几个人不是不喜欢那个人类么,怎么这个时候对自己反倒这么刻薄了,再说,他什么时候暗恋老大了?!
看来这几个家伙跟在老大身边太久,也成了闷骚,明明对言孜衍还是很喜欢的,非要表现出一副不屑的样子,所以说,闷骚这种东西真是让人无奈。
秦煦谨瞥了眼互相调侃的几人,想起楼上安睡的某人,面不改色的道,“精神很好的话,可以去阎君那里帮忙。”
毛友,“我还有个案子要接,先走了。”
“今天的天气适合种兰花。”
身边再次恢复安静,秦煦谨喝了一口茶,然后淡定的看着窗外开始西落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