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如今舅母虽已经回程家堡,可东山皇必定会知晓你在青阳城内,以东山皇的德行,怕是不日就会召见你,到时候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为难你的事情!”
卓公公走后,林见月轻拍桌案,神色里带着不忿。
比起林见月的不快,程雨倒是冷静的很,面上依旧带着云淡风轻的笑意。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表妹莫要担忧!”程雨笑道。
“我知表哥心有城府,可宫内那些人手段下作,不如表哥先离开青阳吧!”林见月提议道。
只要程雨在青阳一日,那些人的阴诡心思就不会停歇。
“表妹让我离开,是因为怕我知晓你今后的打算和筹谋吗?”程雨突然看向林见月,目光里不再是温和,而是带着几分锐利,似乎一切都在他的眼里。
林见月神色慌乱了一瞬,尴尬一笑“表哥在说什么?”
“表妹,我不是二弟,你有任何筹谋尽可以告知我!你留在青阳,是不是想要拉东山皇下位?”程雨询问,语气带着笃定。
林见月心口狂跳,她沉默片刻。
其实林见月一直都知晓大表哥聪慧如妖,却没料到大表哥人都不在青阳,却能够猜到自己想做的事情。
甚至,大表哥是第一个如此明白自己心思的。
“大表哥是要阻拦我吗?我一个女子,却有着如此大逆不道的心思,甚至妄图祸乱朝纲,大表哥是不是觉着我很可怕?”林见月自嘲一笑。
这个世道,女子似乎就该乖乖相夫教子,呆在四四方方的后院里,整日里靠着男人的一点宠爱过活。
可林见月不是这样,她行事怪异肆无忌惮,她视清白女子的贞洁如无物,她睚眦必报,甚至,想要结束一个国家的皇室。
任谁知道她是这样的女子,都会觉着她疯了吧。
林见月不在乎旁人怎么看自己,嘴长在别人身上,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了。可这是她的亲人是她的家人,她不想让家人也这样想自己。
程雨依旧是笑着,却是起身来到林见月身边,轻轻拍了拍林见月的脑袋。
“我只是觉着,我家表妹怎的如此聪慧能干?只是表妹拿我这个表哥当什么了,这些事情多难,表哥虽然没有通天的本事,却能为表妹做些小事!”程雨声色带着几分叹息。
他怎么会觉着表妹可怕呢,如今东山国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芸芸众生只会祈祷和接受,可表妹只是一介女子,却敢冒天下之大不敬,做着随时能掉脑袋的事情,他只觉着表妹可敬。
“表哥?”林见月抬着脑袋,满目的不可置信。
“我自小在祖父膝下接受教导,看似循规蹈矩,但祖父说过我心里却都是叛逆。如今看来,我还不及表妹!表妹,想做什么就去做吧!”程雨安抚道。
此时此刻,林见月的心里都是震颤,她完全没料到表哥知晓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不仅仅不阻拦自己,反而支持自己。
“表哥,谢谢你!”林见月嫣然一笑,有着家人的支持和理解,没有什么比这更让林见月开心的。
这也让林见月越发肯定自己要做的事情,是正确的。
“一家人,谈何什么谢不谢的?不知此时,表妹可还认为要让我离开青阳了?”程雨忍不住打趣道。
被表哥看出小心思,林见月还有些不好意思,别过眼去。
“我只是觉着,表哥呆在青阳城内,总是有人惦记着,会扰了表哥的清净!”林见月解释道。
“我这身份,去哪里都是如此,既然我因为程家堡继承人的身份得了旁人所没有的荣华富贵,那么这些麻烦也是我该承受的!”程雨温润的面庞上没有丝毫的不耐和怨恨。
林见月点点头,很是佩服表哥的心胸,也只有表哥这般心胸,才让祖父他们这般放心,这些年让表哥走南闯北的打理家业。
“好了,你就别担心我了,嗯?”程雨闷笑道。
林见月也知道自己也太啰嗦了些,经过表哥的这番话,自己也没那么担心了,一切就由着表哥吧。
果然不出林见月所料,东山皇知晓张氏离开青阳,但身为程家堡的继承人,程雨还在青阳后,第一时间就召见程雨。
程雨也只是个商人,既然东山皇召见,他自然不得不从。
林见月站在府邸门口,看着表哥登上宫里来的马车,哪怕程雨在离开之时,朝着林见月使眼色,让她不用太过担忧,可林见月哪里能不担忧。
就在林见月交集不已的时候,却瞧见沈未寻身边伺候的一婢女登门。
“玉娘?”林见月看着突然拜访的玉娘,有些狐疑,她自然知晓玉娘乃是伺候在沈未寻身边的得力婢女。
“奴婢见过郡主,郡主安!”玉娘俯身行礼,姿态很是恭敬。
“快起来吧!”林见月说着,身旁的春梨已经将人给扶起。
“世子知晓程大公子入宫,郡主必定担心不已,特意让奴婢过来告诉郡主,宫里一切有世子,还望郡主莫要担忧!”玉娘双手交叠在身前,缓缓说道。
玉娘低垂着眉眼,不敢多瞧,她自是知道自家世子的心思,更明白,今后眼前这位很有可能就是府中的女主子,更不敢懈怠。
“烦请玉娘替我谢谢世子!”林见月听着玉娘的话,心里的确放松些。
要知道,如今沈未寻帮着东山皇打理朝中事务,林见月想,以沈未寻的能力,此时必定会宫内朝中都安插了他的势力。
凭着沈未寻的本事,保住程雨应该不是难题,林见月相信沈未寻。
“那奴婢就先告退了!”玉娘说着就转身离开。
而春梨连忙走过去相送,玉娘再三推辞,只能由着春梨送自己出门。
“劳烦玉娘姐姐走这一遭,这点心意姐姐拿去喝杯水!”春梨说着,塞了个荷包。
玉娘哪里敢收,可春梨却是执着的很,玉娘只能收下,但心里却感慨,这位郡主出手好生大方,若真的入了长公主府,怕是无人会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