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昼难得地沉默了一下,没有马上回答揽月。
而揽月也在刹那间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什么,脸儿瞬间爆红,她问了什么啊!!!
她真的只是下意识地顺口一问!
这要是放在平时,是很正常的问话。
可现在……
时昼刚刚跟她说修士破万岁之后,后代无望,她就紧跟着问了这一句,脑子里是不是缺根弦啊!!!
下一瞬,时昼轻笑声传来,如羽毛划过心尖,“月月放心。”
揽月:“!!!”
她放心什么?她放心什么啊!她真的就是顺嘴一问。
没有其他意思!
“我被封印的时候,不足五百岁。”时昼的话紧跟而来。
啊?不足五百岁?这和修炼界动不动平均几千岁的来比,还是个少年啊!
说实话,她虽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潜意识里总觉得时昼应该很大很大了,毕竟修为那么高深,知道的也那么多。
揽月震惊之余,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被封印了多少年?”
问完,揽月两眼呆滞,完了,这下是跳黄河也洗不清了,她真的只是很单纯的好奇。
“呵呵……”
时昼愉悦的笑声再次撩拨心弦,揽月被笑得脸上仿佛火烧。
此时任何解释都是徒劳,她不用解释了,越解释越糟糕。
不说话了。
但时昼的话却在不断传来,“月月,我很开心。”
揽月:呵呵……
“月月已经想到我们以后了。”
揽月: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被封印的具体时间我也不知道,都是在沉睡中。但……应该是超过万年了,不过封印的时间于年龄并无影响。”
时昼说着,揽月又增长一个新知识,原来封印时间不管多长,对于修士来说,还是封印之前的年纪?
正想着,就听到时昼低落的声音传来:“月月,你会嫌弃我吗?”
一时没反应过来的揽月有些愕然,她嫌弃时昼干嘛?
时昼仿佛是听到她内心所说,继续低落地说道:“虽然我被封印的时候不足五百岁,但是终究是封印了这么长久的时间,月月会不会嫌弃我老,嫌弃我比月月大这么多,嫌弃我……老牛吃嫩草……”
“我没有!”
揽月忙否认,万万没想到,刚刚才甩出去的那一枚镖,回旋扎到她自己的身上了。
“我刚刚……刚刚真的就是顺口一问,单纯的好奇,两个人一起更重要的是灵魂的契合,还有……”
揽月正在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圆话安慰时昼,小花的声音突然出现。
“月月,你和昼昼在说什么吗?昼昼笑得……有点**漾啊。”
揽月:“!!!”
很好!
“随便闲聊一下,小花,转告时昼,嘴角压一下,不然脸上容易起褶子。”
揽月说完,心累了,闭麦,不再和时昼说话。
时昼也开始玩心眼了。
揽月看着还在激动得发抖的枫槐,就地找个凳子坐下,撑着下巴看着叶片不住抖动的枫槐。
它的主人是自己的老祖宗?嘿……
激动之后,好一会儿枫槐才冷静下来,忙不迭地问道:“小丫头,你现在多大了?见过主人吗?主人现在怎么样了?”
“我今年十八岁,没见过,不知道。”
揽月回道。
“你没办法感应到……老祖宗吗?”
揽月顿了顿,这么叫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
毕竟,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往上多少代的老祖宗了。
“不能。”枫槐的语气低落,“这是主人的空间,主人不在空间,离开太久,而且……和我的感应已经断开,我无法感应到主人到底在哪里。”
它甚至连主人是不是还活着都不知道。
现在好不容易遇上主人的后代,它想知道知道主人的近况。
然而,它不知道,它遇上的这个后代,也是个在找爹娘的小可怜。
一个要找主人,一个要找爹娘,因为家族图腾,相认了。
揽月坐在凳子上,双手撑着下巴,两眼看着前方虚无,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我爹娘在哪里,唯一留给我的身份信息也就是这块小木牌,找了很多地方才知道迷失之丘里面曾经出现过这个木牌的图案,好不容易遇上这次迷失之丘开放,想着进来找找线索。”
结果,哎……
“小丫头,你不知道自己爹娘在哪里?他们给你弄丢了?他们居然给你弄丢了!!!”
枫槐刚刚还在低落,一听揽月是个连自己爹娘在哪里都不知道的小可怜,现在还在想尽办法找爹娘顿时怒了。
这怒意来得太突然,以至于揽月眼睛瞪大,愣了愣。
怎么感觉枫槐好气的样子。
不仅是她感觉到,整个树城里的人和灵植都感觉到了,整个树城都在晃动。
“月月,月月?怎么回事?你有没有危险?”
“月月?”
小花和时昼的传音立刻担忧地传来。
“我没事,枫槐不会伤害我,小木牌是我先祖的东西,先祖是它的主人,它现在似乎在生气我爹娘将我弄丢了。”
揽月简单的说明了一下,免得小花在那吸收灵液还吸收都不安心。
“啊?”
小花愕然,还有这缘分?
只要这怒气不是对着月月来的就行了。
小花继续安心吸收。
揽月则静待枫槐平静。
但她没等来枫槐的平静,她反而等来了枫槐的哭声。
“呜呜……他们怎么能将你弄丢呢?有他们这么当父母的吗?太过分了!等我碰到他们,我非抽他们不可!呜呜……好孩子,你都遭了多大的罪啊……呜呜……”
枫槐边哭边说,揽月:“……”
她相信枫槐和先祖分开的时候,枫槐的年纪一定不大!
而且一直在这个以它为主的小空间里,没有沾染到外界,以至于性格一直很单纯。
但一个年纪保守估计都在十万岁以上的灵植,用一个四五十岁男人的声音在她脑子里哭是什么体验?
揽月现在知道了,脑子很炸裂。
但是枫槐是在为她不平,是在为她而哭。
生活在司徒府的慕容揽月当年也想过,为什么别人都有爹娘,而她的爹娘要将她丢下?
被取玄灵骨的时候,她也曾羡慕过司徒嫣,虽然她是受害者的,但是她羡慕司徒嫣有一心为她打算的娘。但那时,她也想过,她的娘也爱她,只是,她娘所托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