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烈看着锦城,和当初他第一眼所见到他时一样。

丝毫没有改变。

对他的厌恶,也依然没有改变。

五年前。

大将军,这里便是从鲛国皇族中抓回来的俘虏。”副将恭敬道:“您看,是直接杀了,还是发往奴隶市场,还是……”

司马烈摘下头盔扔到身后侍卫手中,朝这边走为了过来。

而底下那一双双盯着他的眼睛里,全都是恨意。

是那种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的恨。

司马烈对这种眼神并不在意,不过丧国犬的无能狂吠罢了。

他早已经习以为常。

“鲛国族人模样过人,倒是不错的玩物,贵族们肯定喜欢,杀了做什么。”他淡淡开口,目光扫了一眼底下被强行跪在地上的俘虏。

有男有女,而且每一个模样都十分出挑。

放在普通人中每个人都是几乎是百里挑一的样貌。

的确不错的玩物。

司马烈心中浮现出这几个字。

他目光落在了其中一个少年身上。

事实是,任何一个人,只要看到这个少年,目光都难以移开半分。

他从来没见到过能美的竟然能让他都心神紊乱的一个人。

不止是他的容貌,在那个时候,他甚至觉得他的每个神情,每个呼吸,每根头发丝都在散发着蛊惑人心的气息。

少年脸色隐忍,怎么都不肯跪下去,他膝盖都被打烂了,却怎么都不肯跪下。

膝盖和腿上已经肉眼能看到都被摩擦的血肉模糊,森森见骨。

狼狈,破碎,却又隐忍坚强。

“臭小子,不肯跪下是吧,我现在就废了你双腿!”士兵拔剑就刺穿了他的小腿。

他小腿这才支撑不住跪下,目光冰冷凶狠的盯着是司马烈,像是发怒的小兽。

那双蓝色眸子在那个时候尤其漂亮,淬了血色的蓝玉,比放在珍宝阁的无双珍品,还要迷人。

他的腿被戳了个血窟窿,不断的往外流血,却忍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跟着司马烈的副将,见司马烈一直看着那少年,便立刻说道:“大将军,这小子模样资质都是上上乘,这般

美貌,若是杀了也可惜。不如将军收到府上去当奴隶?

副将其实并不是觉得将军好男色,

毕竟府中都是姬妾。

而且,他也从没见过将军身边有男宠的。

只是见将军似乎对这小子似乎有点兴趣,便顺水推舟,看能不能顺到将军心上去。

司马烈没有说话,而是缓缓走到了那少年面前,看着他的眼睛,不紧不慢说道:“听说,鲛人一族,若是心甘情愿认主,便是一生一世,终生不离。

其忠心程度不亚于昆仑奴。”

少年没有说话,蓝色的瞳眸只是冷冷盯着他。

“是,大将军,的确有此说法。”副将恭敬回答。

司马烈盯着少年的眸子,嘴角勾起一抹冷意,“是吗?那本将军倒是想试试。”

“鲛人本就是我天启奴隶,以将军的威风,又何须驯服。”副将笑道。

司马烈只是笑笑,没说话,看着眼前那少年眼中亦是一种势在必得的轻蔑。

司马烈松开手,看着全身都是伤的锦城。

眼前这个少年好像什么都变了,可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但他知道,他自己变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锦城冷笑了一下,却没有对他刚刚说的那句话接下一个字。

冷笑过后,便又是如常的平静和镇定。

眼里又恢复了那一滩死水。

“去打水过来,伺候本将军洗脚。”司马烈冷冷道。

锦城从**爬起来,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迹,面无表情恭敬道:“是,将军。”

过了一会儿,锦城把热水端了过来,开始为司马烈脱靴脱袜。

司马烈坐在**,任由锦城伺候自己。

看到眼前为自己洗脚的锦城,他沉了沉眸,“你还记得,你第一次伺候本将军的时候,做了什么吗?”

锦城没说话。

但司马烈却自顾自说了起来。

“你打翻了水盆,你说,我不配。”司马烈盯着锦城。

但锦城没有反应,只是在默默给他洗脚。

不错,当初他的确是那么做的,但司马烈,用他的亲人一次又一次的威胁了他。

就连死,他都不能死。

“锦城,我记得,你有个妹妹吧。若你死了,那,我就让你妹妹来接替你的位置。你觉得如何?”

这是这些年司马烈威胁锦城的唯一一句对他有用的话。

而眼前锦城这副不冷不淡的模样又是看的司马烈心中一顿窝火。

但当他目光落到他嘴上的血腥上时,他眼神微黯了黯。

他抬起手,伸手触碰到了他的嘴角,想给他擦掉。

锦城下意识将脑袋往后躲了一下。

这行为却惹怒了司马烈,他忽的用力扣住了他的脸,将他的头猛地带向了自己。

锦城整个人上半身瞬间扑向了司马烈,半个身体都趴在了司马烈身上。

司马烈手用力的按住了锦城嘴角,用力擦去了他嘴角上的血迹,才把他松开。

这种待遇锦城似乎也已经习以为常,毫不反抗,逆来顺受。

却偏偏有着一种让人明明白白能感受到的愤怒和恶心。

锦城闷哼了一声之后,继续伺候司马烈。

国宝天玉珠失踪了。”司马烈忽然说了起来。

锦城没说话,司马烈很喜欢跟他说一些关于朝堂的事,也不止是朝堂,什么都说。

通常就是他说,他听。

司马烈什么都会说,像是把他当成一个倾诉者。

而他,只要听着就好了。

不需要说话。

司马烈很自大,自大到根本不会觉得自己对锦城说的话,会对自己产生什么威胁。

天玉珠事关天启国运,更关系到民心。如果这件事传出去是,必会民心涣散,动摇天启根基。”

“盗走天玉珠的人,恐怕就是夏朝战王。”司马烈冷声道:“但如今夏朝那个小丫头竟和天玄门有匪浅的关系,即便知道,也动他不得……”

司马烈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看向了锦城。

“最近,城中鲛人越来越少,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锦城听到鲛人二字的时候,眼神微微动了一下,

但依然没有说话。

“有人在帮你们。”司马烈盯着他,“你知道,帮你们的人,是谁吗?”是质问。

“你们鲛人族和什么人有渊源,是谁在帮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