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宗良将白玉方章送给了梁露华, 这件事在西山引起了轩然大波。

葛美心当晚回到房里就砸碎了两支花瓶!

“老四疯了!他到底什么意思?!”

“妈,四叔不会凭白无故这么做,这……这怎么可能!”

“难道是……”季明心若有所思。

“有话就说, 别磨磨蹭蹭!”葛美心都要烦死了!

季明心忽然想到什么, “今年夏天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我经常去花园的森林氧吧里练瑜伽,那时候总是看到有个人影儿偷偷往南竹林那边跑去……”

“当时我还很好奇,按说整个园子,谁会不知那边是四爷的禁地?怎么会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往那边跑呢?”

“现在想想……那个人影儿……确实有点像个女人……好像、好像就是陈以桃!”

“妈!”季明心突然看向她,“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梁露华专门派她女儿去勾引四叔的!”

葛美心赶紧让她闭嘴,“没凭没据, 别乱说!万一让你四叔的人听了去……”

“我没乱说!”季明心信誓旦旦保证,“我真的亲眼见她去过好几次!而且您看她每次回来不是什么事儿没有?看来那臭丫头早就把四叔迷得五迷三道了!我说她怎么看不上余墨,敢情早就偷偷钓到了大鱼……”

季明心咬牙切齿, “陈以桃和她那个当三的妈一样, 都是狐媚子!没想到梁露华看着人畜无害的, 背地里心这么狠,为了帮自己爬上位,连亲女儿都舍得卖!”

葛美心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

“妈,咱们不能坐以待毙,梁露华的孩子一生下来,日后又有四叔护着, 您之前做的那些事……她能不秋后算账?这女人一旦有了名分……您想想, 您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将来季家所有的产业, 还不都是她梁露华一个人的!”

“你说的对。”葛美心紧紧抓着手边的扶手,“可四爷已经挑明了要保人,她那肚子要是再出一点意外,我……”

“您不敢,可有人敢啊!那车祸是谁的手笔,您心里没数吗?今晚可有人比咱们坐不住!”

季明心恨恨道:“就算动不了她那肚子里的孩子,也绝不能让那臭丫头跟了四叔!”

“不错。”葛美心心下拿定主意,当晚就去找了二太。

她把明明亲眼看到以桃偷偷跑去竹林“私会”四爷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番。

施清姿一听,脸色剧变。

“这、这怎么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种坏伦乱法、伤风败俗的事,别说桃子做不出来,老四、老四也不可能做……”

“是啊,我一开始也觉得不可能!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然您说,老四那样冷淡疏离的人,也从不和大院儿有来往,他有什么理由把白玉方章送给露华呢?”

“我说这些,可都是为了季家的声誉着想……那天大家都在呢,虽然表面上没人敢说些什么,可这几日,私底下可到处都是些流言蜚语,说是,说是四叔看上了桃子,所以才会给露华送那么大的礼……”

葛美心看她脸色动容,趁热打铁,“如果咱们现在不制止,将来这传言指不定就传到了外面……”

“这、叔侄乱'伦的事儿万一传出去,一旦媒体曝光,四爷的名声可就真毁了,股价跌停都是次要的……我就是担心老爷和老夫人的身子受不了……”

施清姿定定站在原地,手里死死抓着一只古风镂空的双提梁手炉,指甲紧扣外壁的缠枝花纹,半晌,她轻轻吐出一口气来,道:“季家绝不允许生出这样的丑闻。”

“这件事绝不可能是真的。”她转身对葛美心道,“这事除我之外你不许再和任何人提起,明儿个一早,我就去找露华谈谈。”

#

其实这几日,最不好受的就是梁露华。

季松霆自然也听到了那些流言,梁露华每晚哭着解释,“松霆,你相信我,桃桃,桃桃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

季松霆道:“我信,我自然信你。不是说桃子不好,而是我相信老四有分寸,撇开你我的关系不说,就算桃子不是他侄女,桃子还那么小,老四也不会对一个小孩有想法!”

“这简直胡闹!……传出去,实在令人耻笑!”

“可眼下……”梁露华这几日哭的眼睛都肿了,季松霆心疼地把她抱在怀里,“好好,不哭了,这事我会再去找老四谈谈,你身子要紧,医生不许你伤神……”

“谢谢你松霆,谢谢你相信桃子。”梁露华抓着他的手,声音颤颤,她想到什么,又说,“或许四爷冲的不是我,不是桃桃,而是冲您呢?或许四爷就是心疼您,偏心您,偏心您这个大哥,想护着您的孩子,毕竟他小时候……您对他也挺好的,不是吗?”

季松霆想到季宗良平时那副寡恩疏冷的性子,只说了一句但愿吧。

这夜梁露华被各种情绪交织困扰,辗转难眠。

既欣慰又担忧。

欣慰的是将来在这大园子里有了四爷做靠山,她知道未来的一切都安全了。

可是桃桃……

转天一早,梁露华就冒险挺着大肚子坐车让司机拉她去了以桃的学校。

#

梁露在宿舍楼下见到以桃。

“您怎么来了?”

“妈妈有事儿问你。”

“什么事?”以桃最近忙着实习的事儿,“shine”杂志社给她回复了面试邀请,所以最近她都在准备面试的事情。

梁露华一身贵妇打扮站在车旁,全身上下连围巾都是奢侈品,她摘下墨镜,看着以桃,轻轻吐出四个字——

“白玉方章”

以桃听完,一瞬震惊,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她看了眼时间,对梁露华道,“找个地方坐会儿吧。”

就近来到西门的咖啡馆。

适逢寒假,咖啡馆里清清冷冷,也没什么人。

以桃给自己点了杯美式,想着孕妇应该是不能喝咖啡的,便给她专门点了杯养生热饮。

可梁露华急都快急死了,哪还有心情喝得下?看桃桃自始至终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她急道:“桃桃,我的小祖宗,你倒是说句话啊!”

“你……”

“妈妈。”以桃想了想,转而问她,“其实……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以后有人再想动您,之前都要考虑考虑四爷……有了四爷护着,这难道不好吗?”

“好,好,对我是好……可是桃桃……”梁露华心疼地握住她的手,“那你怎么办呢?你知道,现在外面都是怎么传你的吗?流言蜚语比刀子还伤人,一个人一口涎唾,就淹得人死的,妈妈经历过那种痛,知道那种滋味不好受,妈妈不想你再经历一次啊……”

以桃默默垂下头……

梁露华见她如此,心下一沉。

“桃桃,你、你告诉妈妈,你和四爷,是真的……吗?”紧握着她的手都在发抖,好像生怕听到那个答案。

默了几秒后,以桃抬起头来,对她笑了笑,“妈妈,您想多了,我和四叔,不是您想的那种关系,四叔是喜欢我,但也就只是喜欢一个小辈,仅此而已。”

“我是被外婆亲手养大的,她从小就教育我要懂规矩、知分寸,我、我也不会让她失望的。”

听到桃子亲口否认,梁露华终于松了一口气。

“妈妈不是不相信你,妈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只是四爷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你能保证……他真是这么想的吗?”

以桃手里的咖啡洒出来一点,她抽出一张纸巾,低着头,一声不吭地擦着。

是啊。

她能保证吗。

她能吗。

以桃把目光放向窗外,有那么一刻,其实她也动摇了。

送走梁露华,以桃正好路过工商银行。

她突然想起,四叔送给过她一张“零花钱”

虽然四叔送给她的东西挺多的,但是银行卡毕竟特殊,所以其实一次都没有用过。

以桃鬼使神差地找出那张卡,把它插进ATM机里,

记得季福和她说过,密码就是她的生日,

以桃把自己的生日输了进去,

总以为零花钱,零花钱,应该也没有多少钱。

所以当她点击查询余额,看到页面上一长串0的时候,整个人就像被雷电击中一样,

她一动不动,

无法形容那种震撼,

她甚至数了好几遍,才数清楚那一串长长的数字,

五千万

整整五千万!

四叔竟然给了她五千万零花钱!

极度震撼下,甚至连手脚都有些抑制不住的发抖

脑海里,突然又闪过梁露华临走时对她说的那句话——

“桃桃,你好好想想,他对你,真的没有一点那方面的想法吗?”

#

乔冉接到以桃的电话,半个小时后就赶到了咖啡馆。

以桃已经给他点好了咖啡。

“以桃小姐,不用客气,有事您说就好了……”

以桃小心翼翼把那张银行卡拿了出来,推给乔冉。

“麻烦您了,乔秘书,请您代我转交给四叔。”

乔冉一看就明白了,他向上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镜框,原封不动又推了回去。

“四爷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的道理。”

乔冉微笑着说:“以桃小姐,您别为难我。”

“可我、我何德何能,受不起四叔这么大的礼……”

“以桃小姐说笑了,您怎么会受不了呢?四爷给您,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以桃沉默地低下头。

乔冉又说:“要还,也得您亲手还。”

“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乔冉到底还是多了句嘴,“以桃小姐,季家是什么门第,您应该清楚,就算母子平安,将来也未必好过,但若有了四叔护着,不管是您母亲,还是她的孩子,不说高枕无忧,一辈子也会顺风顺水,您说,这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好事儿?”

“呵呵。”他意味深长笑了一下,“以桃小姐,您不应该不明白四爷的意思吧?”

“被四爷看上,是您的幸运。”

以桃猛地抬头看向他。

乔冉言尽于此。

他掏出钱夹,放下二百块钱,留给以桃结账,然后便礼貌起身,“还有事,先告辞了。”

#

以桃在咖啡馆呆坐到了傍晚。

脑海里不断浮现初见四叔时的画面。

那是以桃第一次来西山看望梁露华。

那时候梁露华还没有怀孕,老夫人不待见,大爷和家里闹了一次,要带着梁露华一起搬出去。

后来为什么又留下了,以桃不知道,只是从佣人口中听过一些难听的话,说是老夫人做了承诺,只要梁露华能生下一个儿子,就准她进季家的族谱。

那是以桃来到北城的第一年。

她不能光明正大地进去见她,每次都是偷偷上山,再偷偷地下山。

那天下了好大的雨,以桃走在半山腰,实在走不动,便想找个遮雨的地方避避雨。

就那样误打误撞地,闯进了四叔的小院。

大概是那天的保镖疏忽了,又或者是雨实在太大,没人注意到,一个像小猫一样的身影,鬼鬼祟祟地溜了进去。

本意是想躲雨,可看到花圃下摇摇欲坠的花盆,不忍被大雨摧残,便冒着倾盆大雨,将那一盆盆花转移到了遮雨的廊檐下。

身子全都浇透了,以桃浑身发抖,冻得像只落汤鸡。

可花都安全了,她再冻,也高兴。

就这么猝不及防地一抬头,就看到了推门出来的四叔。

她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个什么模样,想来一定很狼狈,像个小乞丐应该也不为过。

季福却说她当时像极了一只湿淋淋的小花猫,连不小心打出的喷嚏,都像“喵”地一声,轻轻地,挠痒痒似地。

可怜得要死。

以桃蹲在那,没反应过来,眨着一双被雨水沁润的大眼睛,盯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呆呆发怔。

直到季宗良看到一旁被以桃依次摆好的花盆,他挑了下眉,又看了她一眼。

“季福。”

这时从屋里跑出来一个男孩。

那男人转身吩咐道:“带她进来”

季福推来了电炉,给了她干净的衣服,以桃去到隔壁房间换好衣服,抱着自己湿答答的衣服来到暖气片旁烤。

又给了她吹风机,以桃坐在小马扎上一边吹头发一边烤衣服。

季福在一旁煮姜汤,看着她直乐。

季宗良躺在廊下的躺椅上听雨看书。

季福问她,“那些花是你搬的?”

以桃点点头,“那些都是很脆弱的花,禁不起折腾,被雨浇上一整夜就要完蛋了。”

季福不以为意,“完蛋就完蛋,挖了再换新的就是了,反正也是养着玩的……”

以桃大惊,“那哪行!花花草草都是有生命的!怎么能随随便就抛弃!养花的目的不是观赏,是陪伴,你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

季福第一次受到除四爷以外其他人的严厉批评,嘿了一声,刚要说什么,便听身后隐约传来一声幸灾乐祸似地轻笑。

季福立马咳了咳。

“你,你谁家的小丫头,胆子挺大,我怎么没见过啊?”不知道这是哪里吗?连四爷的院子都敢闯?

“我……”以桃不能把实情说出来,只好撒了个谎,她之前,隐约听人提起过,说是老爷有四个儿子,大家都住在园子里,只有那位四爷比较特殊,他不和大家住一起,平时也见不到人。

心下有了主意,以桃糯糯说,“我是四爷家里的……”

“等等等……谁?四爷!?”

“嗯……”

季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捂着快笑岔气的肚子,扭头看了四爷一眼,笑的眼泪都快飙出来。

季宗良倒是淡定,放下手中的佛经,从躺椅上站起来。

他抬脚迈进屋里,边走边问,“听说四爷是个很凶的人,你觉得呢?”

“不,不会啊……”以桃见过季松霆,觉得他人还蛮好的,想来兄弟几个应该也不会差很多,她重重点头,“他、他不凶,他很好……很好的。”

“是么。”季宗良倒是笑了,“我都不知他风评何时变得这么好了。”

季福在一旁憋笑。

“你是他什么人。”

“我、我是他……”以桃实在编不出来,小脸都快急红了。

季福好心替她解围,“那你看看,我家这位先生如何?”

以桃歪头仔细看了看,其实她当时脑子里飞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好帅。

皮肤、五官、气质、风度,无一可挑剔,一看就像是身份很尊贵得人。

她当时真想脱口而出,“我勒个去,太帅啦。”

但她还是决定低调点,免得自己像个花痴,“我觉得……这位先生看起来人很面善,肯定是个好人!”

季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季宗良淡淡斜他一眼,季福赶紧闭上嘴。

很艰难。

以桃不解:“你笑什么。”

“没,就是第一次听有人夸我家先生面善,还说他是个好人哈哈哈”

季宗良琢磨着这话,也轻笑了一下。

“你叫什么。”他低头问以桃。

“我……我叫桃子。”以桃没敢把全名说出来。

桃子。季宗良最后看她一眼,转身进了里屋,临走时撂下一句,“以后常来玩。”

季福刚还在笑呢,乍听到这句,极度震惊地瞪大了眼。

四爷竟然允许这个小丫头常来他这里?

虽然季宗良已经不见人影了,但出于礼貌,以桃还是点头回应,“好,有时间我会常来的!”

季福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

“以后再来的时候,可千万不要被人知道哦。”他好心提醒,也是故意逗她。

“为什么……”

“这个嘛……你回去打听打听这院子里住的是谁,自然就知道了。”

从那天开始,季福就和小院四周的保镖放了话,以后以桃再来,不必通报,直接放行。

……

其实季福说她当初别有用心,她是承认的。

没人知道那天以桃的心里有多么紧张和恐慌。

梁露华在这座高门大院里的处境如此艰难。

她不是傻子,又怎会不知这半山竹林里神隐的大佛又是谁呢?

#

据说今夜大雪封城。

季宗良决定搬回溪水湖畔。

季福开车,季宗良闭目坐在后车座,车刚行驶至山脚,季福便突然一个刹车。

“四爷,前面……好像是以桃小姐。”

季福以为自己眼花了,又缓缓向前开了一点,打开探照灯,仔细辨认前方坐在马路边的女孩。

穿着米白色的短棉服,紧身的毛绒一体牛仔裤塞进浅灰色的雪地靴里,头上戴着一顶棉线帽,帽子尖上顶着一颗毛茸茸的小圆球。

她身后背着书包,双腿抱膝,蹲在马路牙子上,冻的瑟瑟发抖。

手边还放着一只鼓鼓的手提袋。

感觉到前方有光打了过来,以桃歪过头,眯眼看了过去。

“还真是以桃小姐!”

季福兴奋地回头看向四爷,“四爷!以桃小姐坐在前面等您呢!”

“不过这大冷天的,她不上山……一个人坐在山脚干什么……”

车子缓缓开了过去。

“桃子!”季福落下车窗,同时按响喇叭喊她。

后排车门正好停在以桃脚边。

深棕色的玻璃缓缓降下。

季宗良侧目打量她的脸。

“四……四叔……”以桃搓着冻的通红的小手,呵出的热气在他审视的视线下氤氲成了一团雾。

以桃心想,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其实刚刚她还没有决定好要不要上山,但是看来,老天已经给她做了决定。

她对着四叔笑了笑,哆哆嗦嗦地张口,“您您最,最近身体好点了吗?”

季宗良看着她:“你觉得呢。”

以桃把手提袋抬起来给他看了看,那里面满满腾腾的全是食材。

她笑着说:“四叔,您看,我之前说过要给您煲汤的,可我总是食言……这么久过去了,一次也没给您煲成,今天我正好有空,就去买了一些食材,您要是不嫌弃……我晚上煲汤给您喝吧。”

季宗良疑惑地哦了一声,声音还是清清冷冷,“怎么突然对四叔这么好了。”

以桃听着这话面感羞愧,她犹豫几秒,开口,“我想谢谢四叔。”

“哦,谢什么?”

“很多……”不止对她的照顾,不止那五千万,不止白玉方章……很多,很多,以桃看向他的眼睛里,忽然涌上了泪光。

季宗良:“可惜我最近不住西山。”

“没关系,我可以去您住的地方给你做……”以桃顿了顿,耳根不知不觉开始发热,“如果,如果您方便的话……”

季宗良不动声色看着她。

沉默过后,他开口道,“今晚天气预报有暴雪,四叔住的地方在远郊,你去了,怕是晚上回不来。

以桃的身子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她低头咬唇,像是在下狠心做着什么决定。

泪珠偷偷滚下来两颗,她低着头,没让季宗良发现。

连声音都发烫了,“没,没关系,我住哪里都可以……报答四叔的恩情,最重要。”

季宗良正过身,青筋隆结的手背搭在车门的按钮上,“咔嚓一声”,解了锁。

砰砰砰砰——

在如擂鼓洪钟般的心跳声中,以桃紧紧攥着发汗的掌心,听到车里传来四叔的声音——

“给你两分钟,想好就上车。”

作者有话说:

今天更了大概两章的字数,所以明天不更,后天更哈

主要是明晚的内容怕被锁,后天要换榜,怕明天一天解不开,上不了榜,所以等后天换榜后更,暂定还是八九点吧

希望大家多多评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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