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给过别的女子一个正眼,今日,他居然扶她下马车,眼里尽是她。”

裴泫珠悲戚的跌坐在方才谢钰的位置上,悲痛欲绝。

素心进来见她泪花了妆,出声安慰道:

“郡主,您别灰心,那个小通房左右不过是个玩物,您高贵无比,没人能跟您比。谢公子可能还在气您不告而别,多哄哄就好了。”

素心的一番话,让裴泫珠抬起了头。

“是啊,当初只要我惹他生气了,朝他撒撒娇就好了。那个贱婢身份低微,怎么能配得上我的钰?!”

话落,她利落的擦干泪水,让素心给她整理妆容。

与此同时,玉兰亭这边炸开了锅。

“求你们了,救救我家姨娘吧!”

“求求您了。”

月容不停的给岸上看好戏的人下跪求救,但那些人都看好戏似的无动于衷。

终于,眼看花棠越沉越深,没一会竟消失在了湖面上。

船上的李如歌开始着急起来,“你不是说她会游泳吗?为什么这么久了都还不游上来?!”

她愤怒的质问着卫思葭,卫思葭则一脸无辜的快要哭出来了,“我也不知道啊,她之前是会的。”

李如歌本意也只想惩罚惩罚说谎的花棠,根本就没想要她的命,眼下她又不会游泳,又无人施救,她急得在船上发狂。

而那些府内的下人竟一个也看不到,不知是碰巧还是有意为之。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岸上的月容不再等待,直接扑通一声跳进水中,虽然她不会游泳,但是挑了个最靠近花棠落水的地方,试图钻下去托起花棠,为花棠争取等待救援的时间。

而此时,沉在水底的花棠,隐约间看到不大清晰地水中,有一个模糊的人影晃动,由于水的浮力,使她看起来像一只大蛤蟆胡乱摆动着四肢。

不会是水鬼吧?

早年在青楼时,徐妈妈说江南的水里生长着一种怪物,专门拖落水的人至深处,将人淹死,当地人叫它--水猴子,也叫水鬼。

惊诧间,那个黑影竟张牙舞爪的朝自己抓来,力气大得惊人,花棠害怕的急忙蹬腿,试图将那个黑影踹开。

终于一脚踹到了黑影的头,将它甩开后,花棠急速的朝远处潜去,此时她还不能上岸,否则她将破坏让卫思葭露出真面目的好戏。

游了一会,感觉不到身后的动静后,她回头一看,不知何时黑影已经来到了她的身下,并双手死死的抱住她的双腿,试图将她往湖面送。

这一刻来得有些莫名其妙,眼看自己快要被送出水面,花棠急忙的晃动起来,试图脱身。

与此同时,月容拼尽力气拖起花棠后,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抱着花棠的手开始发软。

借着此处明亮的光线,恍惚间花棠看到了熟悉的面庞,月容?!

在确定脚下的人是月容后,花棠一瞬间想明白了,她这是想要牺牲自己来救她。

傻姑娘!

花棠不由分说回身拽起呛水昏迷的月容,用最快的速度朝着水面游去。

“扑通”一声。

一个巨大的人影钻入水面,大手一伸,就将花棠和月容拽着飞出水面。

看清来人是大少爷后,花棠假装昏迷,不经意的闭上了眼睛。

不过,这一幕被谢钰尽收眼底。

待落在岸上后,公主府的宫女侍卫竟然来了一大堆。

裴郡主怒着一张我见犹怜的脸,斥责跪成一排排的下人,“尔等竟敢擅离职守,来人啊,统统拖下去杖毙。”

话落,一群人磕头求饶。

素心害怕时间久了,露出马脚,便急忙将人给带下去了。

裴泫珠带来的府医替花棠两人诊治过后,禀报道:

“回郡主,已无大碍,但是两人由于邪寒入体,一时半会还醒不来。”

裴泫珠闻言,立即叫来嬷嬷,将人引去客房歇息,方便府医治疗。

谢钰沉着的脸,此时已经冷到极点,熟读兵书又擅通权谋的他,意识到这必然不是一次意外,因为他环顾四周,都有府中侍卫把手的巡逻点,没有理由人落水这么久了,一个侍卫也没出现。

“郡主最好给我一个解释,草菅人命这种事,我不会善罢甘休。”

话落,谢钰抱着花棠,无心抱着月容随着嬷嬷离开。

望着谢钰决绝的背影,以及方才厌恶的表情,裴泫珠一时间难以平复,心口某一处阵阵的揪痛着。

待围观的人散去,空****的草坪上,素心扑通一声跪在裴泫珠的面前,带着哭腔解释道:

“郡主,都怪奴婢擅作主张,求郡主责罚。”

她自小跟着裴泫珠,许多裴泫珠不忍心做的事,都是她来完成,加上裴泫珠有意纵容,这个素心胆大心细,心狠手辣,几乎干了不少枉害人命的事,也几乎偶是裴泫珠保下来的。

所以,这次,裴泫珠也没有过多的责备,只是假意的叮嘱了一句:

“素心,害人之心不可有,往后切勿再做此错事。”

“素心知错了,谢郡主宽容。”

从湖心亭回来,了解事情来龙去脉的裴泫珠命人将谢钰,卫思葭,李如歌,及一些围观群众唤来偏厅。

一进门,卫思葭看到谢钰后,就兴奋的朝谢钰跑过去,“钰哥哥。”

谢钰淡这眸,看了一眼她跟李如歌,十分不喜,但又转瞬即逝,朝卫思葭点头。

李如歌则心虚的不敢看谢钰,虽然她无心害花棠,却也逃脱不了将人推入水中的责任。

一行人落座后,裴泫珠本着主人家的姿态朝谢钰解释道:

“作为此次宴会的主家,对于花棠姑娘的不幸遭遇,我深感抱歉,确实是府中侍卫防守不当,我问了当时在湖心亭巡逻的侍卫,才知道,西院失火,他们赶着去救火了,所以才会擅离职守,我也重重的罚了他们。但是,此事的一切起因还需要李姑娘和卫姑娘解释一下。”

卫思葭一听要她解释,她脸色瞬间白了,谢钰一瞧,追问道:“思葭,你不是会游泳吗?你也是我忠勇侯府的人,为何见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