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钟意的反击

对于感情,钟意拥有戚临君,已经赢了;现在,钟意连她的家,都要抢走?

向来温柔的楚嫣然。被逼出了不甘,逼出了铠甲,逼出了毒刺。

酒色中的人群还在跳舞,她大胆挽着戚临君迎接那些试探的、轻蔑的目光。

她手机响了,是秦然。那日他英雄救美之后,他们关系缓和,却没有故意联系,后来她出国。这倒是他第一次主动找她。

毫不避讳,她在戚临君面前接起。

夜色浓稠,秦然耷拉着手坐在钟意公寓前的石阶上,灯光昏黄,隐隐绰绰下,是他干净却颓丧的脸:“钟意,你多久没回你家了?”

“怎么了?”钟意还是了解的,听他口气不对劲。

“我死了,想找你。”秦然自嘲。“一时忘了你长住在戚临君家。去你公寓找你。结果你公寓门上真好看啊。”

“你为什么死?”钟意对门似乎并不在意,“别动,我来找你。酒。买了吗?”

秦然一笑,踢了踢脚边的六听啤酒:“啤酒,我知道你家有藏酒。”

“我马上回来,别跳楼。”钟意回,她知道,能让秦然死的,只有叶婧仪。她说千遍百遍无用,但是秦然自己撞见了,就是不信也信了。

戚临君看向她的目光是探索,她可以坦****,他能听出来是男人,是秦然。

钟意对他笑:“戚临君。你觉得,我这辈子还能爱上除你之外的人吗?”

摇头,他眼底沉沉如深海。

“那我就去和我朋友喝酒,你这里结束了记得来我家找我。他很难受,我不陪他,他会死的。”钟意说,秦然怎么说。都是她朋友。

朋友不多,所以对朋友的仗义,她不想丢弃。

或许曾经隐隐期待的现状,如今成了可有可无。

“你上我下。”他看着她,说了莫名其妙的话。

旁边的人肯定听得一头雾水,她秒懂:“好。”落吻在他颈间,“我给你盖章,你多跟别人跳舞,多多刺激别人。”

钟意走了,她爱死了这样的戚临君。爱死了愿意为她妥协的戚临君,“她上他下”,多么容易的一个姿势,何必用来做交换条件?

眼见钟意远走,楚嫣然擦了擦不明**。她照了镜子,确定妆容未花可见人,才施施然走到戚临君面前:“临君,介意和我跳一支舞吗?”

戚临君阑珊倚桌而立:“你知道,我不习惯和别的女人碰触。”

“为什么?”楚嫣然忍不住,追问。

扶额,似乎头疼,他回:“小楚,从小到大,我拒绝过你多少次?有了钟意后,我认认真真拒绝过你多少次?你不要这样,逼我让我难堪。”从小到大,戚临君被众星捧月,能记得的女孩儿不多,他和楚嫣然说这些话时,想到了莫一晨。让封胤一直针对他的莫一晨。

钟意拒绝他求婚,会不会和封胤也有关?

他突然想,一切是巧合?可他去查,封胤藏得很好,滴水不漏。不过再坚硬的岩石都会裂缝,他现在当务之急是让钟意怀孕。

待他试尽各种方式,一直不见她害喜症状,他默默着急了。钟意不知情,他在她怀孕之前,也不会让她知情。

江时延说,蒋鹤之心存意念之仁,他们才得以逃脱。蒋鹤之骗钟意说她杀了人,结果死的是狗。那么,蒋鹤之一定是骗他们,不能生育。医生看不出什么,他更不能一再让她绝望。

楚嫣然受了刺激,头回在他面前哭:“临君,你告诉我为什么啊……我爱了你这么多年,从小到大,我爱的都是你……全部都是你。为什么啊,她只要出现一下子,属于我的东西都会消失,你也是,爸爸也是……全部都是。”

把她拉到更为隐蔽的地方,戚临君危险地回:“小楚,你不要做傻事。你听好,我不属于你。爱情是没有为什么的,你的错爱,你要回头要看清,你要给自己机会去爱上别人。至于楚伯父,钟意是受害者,我请你,不要伤害她。”

疯狂而笑,她头回厌恶戚临君的碰触,狠狠甩开他的手:“伤害了怎么样?临君,你要杀了我吗?没有你,我活着有什么意思!”

十八岁生日,她吻他,他吐了。这么大的羞辱,她都没有哭,因为她知道,他身边没有女人。纵使他拒绝,她也可以告诉自己,他只是不能接受女人。她永远是最有机会的,戚伯父、戚伯母也是最中意她的。

可,钟意出现了,从吻到同居,一气呵成。她十多年没办成的事,她短短时日就全部做到了。沉溺过,她想过放弃,可她一看戚临君,她不甘心,她忍不住。

如今……钟意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她没有半点高兴,只觉得,她的一切,都要被钟意毁了。所以,她忍不住了,哭着问戚临君为什么。

为什么都忽视她的努力,为什么都喜欢钟意。

“小楚,你离开我不会死。你伤害钟意,我不会让你好过。如果你真正爱过我,你才能体会我的心情。我只要她好,不惜代价。小楚,最后一次,我请你看开放手。”戚临君整理了领带,脑海浮现是她给他选领带并替他戴上的模样。

这就是爱情这就是生活。

楚嫣然的手狠狠抓身后光溜溜的墙壁,指甲泛白,刺痛,不愿意放手:“临君,我温柔了这么多年,都没有用。我会做什么,我什么都不会做!”她吼完就跑。

戚临君并没有追,头疼。

他的追求者,她的追求者,都要他来解决,可不头疼?

楚嫣然跌跌撞撞地跑,猛地和一个男人撞了满怀。

卓航只觉得香,扶住楚嫣然的手:“你……没事吧?”

钟意赶到公寓,踹了踹死气沉沉的秦然:“你干什么了?”

秦然起身,开了手机上的灯,照着她门上的涂鸦。上面涂画得肆意,诸如我钟意就是个婊、子,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求人上位,睡过N多男人,想不想看我裸照?……

不堪没有下限。

“你得罪谁了?”秦然不解,看到这些话,真是不堪入耳啊。

相比秦然的愤怒,钟意反倒不在意:“走吧,我们进去,你跟我你的事。”

秦然整个人都陷在低沉的颓丧之中,却看不惯钟意如此:“钟意,你为什么不生气!”

开门,开灯,她站在门内让秦然进来,很无所谓:“有什么生气的,虽然夸大其实,但她说的是事实。我确实靠人上位,秦然,你难道以为,我逃婚之后真的立马爱上了戚临君?秦然,你的眼里从来只有叶婧仪。但是你听好,我现在不需要你任何关于金主的关心、质问。因为就算是不正常的开始,我们已经正常地相爱了。”

怔住,秦然站在阴暗处,看着光暖里,坦****的钟意。心里空了一块,他好像终于明白了。明白了。他喃喃:“阿意。”

甩手,她睨了眼他脚边的啤酒:“喝酒,然后跟我说怎么了。其他,你想都不要想。”

秦然抱起六罐啤酒,进门脱鞋,行尸走肉地坐在了客厅的桌子上。

咣当几声,啤酒齐齐落在桌面上,秦然也不纠结钟意的问题了,而是随手拿起啤酒,次啦拉开,生猛地灌了一大口,瞬间重量减半。

重重把啤酒搁在桌子上,秦然狠狠给自己一个耳光:“阿意,这个为了我当日给你的耳光。”

睨了泛出酒渍的打开的啤酒,她夺过,喝了剩下的:“不用,你的自虐为了你的眼拙,不用,你打我的事,怎么都弥补不了。秦然,所以,你自己发现了。”

“是的,我自己发现了。”秦然笑到泪水飞溅,又开了罐啤酒,这是一喝到底。

其实事情很简单,叶婧仪什么都算计好,但是她敌不过意外。

就像今天被秦然发现。

叶婧仪说今天卧病在家,秦然上午去看了,这里照顾那里照顾的。等他走时,叶婧仪就说她要好好睡一觉,不要再来看她。叶婧仪更是知道,今天下午,秦然会很忙很忙,忙到很晚。

他在杂志社呆着呆着就怕她出事,他推了那些重要的顾客,赶去她家。按门铃,然后开门的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赵成河。

如果赵成河衣冠整洁,他还可以相信,领导关心下属。

可赵成河围着浴巾,上半身**着,吻痕种种,看来很**。

赵成河不意外,他和叶婧仪如此不顾忌,总会被发现。因而面对秦然,他并不仓皇,露出微笑:“你好。”

怔在原地,如遭雷劈,秦然问:“你和她,好吗?”

赵成河秒懂他问的什么:“性、生、活很和谐,阿婧在我**,是你不知道的一个女人。”

再也没有待下去的必要,秦然凄然一笑:“你们继续,我走了。不用告诉她。”秦然跌跌撞撞往回走时,拳头重重砸在墙壁上,破皮出血,都没有他的心痛。

他怎么这么窝囊!

终于目睹自己被戴了多么灿烂的绿帽子,他居然连质问叶婧仪的勇气都没有。真的,没有。他第一时间,想找的,能找的就是钟意。

看到钟意公寓门上的涂鸦,他还能不顾自己先问她得罪了谁。

然而他终于明白,他什么都失去,包括那个曾经他一句话就陪他闯南走北带走叶婧仪的钟意。

钟意已经目睹过太多次,她看到过无数次叶婧仪眼底的不纯粹,继续喝酒:“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我要分手。”秦然自问,做不到让自己的女朋友为了这样或那样的理由去跟上司陪睡。他自认事业算成功,日后他名气再大点,给女朋友荣华富贵,那真的不是难事。

和他碰杯,她继续喝酒:“祝你成功。”之前在戚家,她真不好买醉,现在她家,她想怎么着怎么着。只是没想到,她和秦然,失意挤在一起了。

“钟意,我不想和叶婧仪撕破脸皮,我想让你,假装一天我的女朋友,让她走好不好?”秦然像是喝多了说胡话。

“一秒钟都不可以。”钟意眼底晶晶亮,“我从头到脚,从头发到血液,都是戚临君的。”

“阿意……”他喃喃,忽然觉得这样的钟意陌生了很多,可那也是,他亲手推向那陌生的境地的。当日他救下她,她的话言犹在耳。或许,没有叶婧仪,她就不会遇上白成轩,他会牵着她,走入婚姻的殿堂。

某一程度上,是他辜负了她。

然而在他心里,还是有叶婧仪,伤害他,肆意伤害她的叶婧仪,只是这一切,不能挽回。不能。

“秦然,分手是对的。她今天可以为了工作顺利找赵成河,明天也可以找别人。我跟你说,我求过戚临君上位,我明白她。或许我唯一比叶婧仪幸运点的时,我单身,我的金主瞎了眼爱上我。”钟意从来不觉得自己高尚,反而确认自己不择手段,从潜规则到故意陷害易薇。

“阿意,喝酒!”秦然痛恨,明明他并不是打拼的穷小子,对于求上位的女朋友,他发现不了也阻止不了。

钟意璀璨一笑:“这才对。”

啤酒干完了,她直接上了白酒。

秦然酒量不如钟意,再说他又是存心想醉的,拦不住。

到后来,他趴在桌子上,喃喃自语:“钟意,对不起,我知道其实我都知道。可是我自私,我真的自私。现在,我不能再假装不知道了……不能了,可是好痛,那是我爱了多少年的姑娘啊。”

不想深究他到底知道什么,他们只是朋友。

她刚想搀着他出门,就听到一句冷冷的话:“你再动我剁手。”

把手停滞在空中,她往大开的门口望去,俨然站着她爱的男人:“那你来,他醉了,我不想他睡在我家。”

戚临君不悦走近,他不喜欢照顾醉酒的人。但在钟意扶着秦然还是他扶着秦然之间,他选择了后者。他傲娇地搀起秦然,把人送出钟意家里。

钟意在后面跟着,防止他们一齐摔倒,等到了外面,钟意问:“你车呢,快点让周镯送他去。”

“周镯是我的人。”戚临君说,潜台词就是想都不要想。

“那我开车送他。”钟意喝酒不少,脑子还清醒,她知道现在不能让醉糊涂的秦然一个人浪**在街头。

拦了出租车,戚临君把秦然扔进去:“钟意,你是我的命。”潜台词是做梦都不要想。

怔在原地,她似乎很惊讶。

“先生,去哪?”司机问戚临君。扔乒岛血。

戚临君不回答,静静看着钟意。

好半天,钟意才缓过劲来,匆匆忙忙报了地址。

眼见出租车绝尘而去,她扶住他的胳膊,忽而觉得灯光下,他拔峭的身形,显得愈发无敌。她笑吟吟问:“我真的,是你的命?”

他掰开她的手,往回走:“好话不说第二遍。”

她跟上他:“哎哟,你说都说了,害羞什么。”

猛地,他回神,她吓了一跳,撞进他怀里:“你怎么了?”不会她调侃他,他恼羞成怒,要杀人灭口吧?

“门上的事,我会帮你查出来谁干的。到时候,由你处置。”戚临君说得还挺严肃。

她一怔:“好啊。”

其实她本身不太介意,可戚临君的重视让她心头一暖。

归根究底,她缺爱。而戚临君给她的爱与疼,都是纯粹的,哪怕傲娇别扭,都让她觉得幸福。

“来吧,我们好久没在你的**了。小是小了点,好在别有风味。你上我下,别忘了。”她一关上门,他又开始口无遮拦。

不过好可爱。

她拉着他上楼:“附加服务,帮你洗澡。我学过一点按摩,帮你活动活动筋骨。”

甩开她的手,他反倒不高兴:“你以前怎么不告诉我?”

没想到他是这反应,她心底想说,早知如此,一辈子都不告诉你。脸上笑成一朵太阳花:“因为我想给你惊喜啊,免得以后你觉得我不好玩了,找别人去。”

她给她放完热水,见他赤诚躺在水中,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很快,她大咧咧地望着他,就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然而,他确实是上帝手绘,完美艺术品。

不是到是热气氤氲的关系还是她被蛊惑了,情不自禁地抚上他的脸。

“啪”地被他抓住:“我不知道,按摩还有摸脸吃豆腐?”

“你哪里的豆腐,我没吃过?”她反驳。

他笑意深浓地望着语出惊人的她。

在他让人慎得慌的目光里,她才察觉到自己的大胆。为了掩饰,她更大声:“闭眼,背对我,我帮你按摩,包君满意。”

他听命,慢慢在她指法下放松自己。

时间在寂静中滴滴答答流逝,未关紧的水龙头躺下一滴滴水,在浴缸里晕染来。水圈扩散,波澜不息。

滴答滴答,扑通扑通。

他抓住她的手:“钟意,我要娶你要和你一辈子,不是因为你好玩你可以给我惊喜。”

如果他需要人按摩,需要人做饭,需要人浇花,大可花钱找更专业的人。

笑得别样温柔,她俯身,落吻在他后颈,“我知道。戚临君,我什么都知道。可是我想你的选择更快乐。我想你因为我更快乐。”

“好啊,去做一百个俯卧撑,谁让你和别的男人喝酒。”

这画风,转变得太快了吧?

钟意瞪大双眼:“你当真?”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语气低沉,背对钟意的他,嘴角上扬,笑容肆意。

气得就差头顶冒烟的钟意,当真出去俯卧撑了,上上下下之间浑身酸痛,低咒戚临君的反复无常。

做到七八十个时,她怨气散了,居然傻乎乎咧嘴一笑。

钟意啊钟意啊,枉你聪明一世,还是栽在戚临君身上了。

戚临君的意思,俯卧撑就是为**运动准备,提高钟意的柔韧度。

因此,翌日,日上三竿,戚临君起床时,她眯着眼替他选衣服穿衣服,睡意朦胧夸他帅,夸他各种各种。

等戚临君关门一走,穿着睡衣的钟意,直接倒在沙发上,没有任何铺垫,直接睡着。

她是被饿醒的,一睁眼,胡乱找了手机,居然已经十三点十四分,她飞奔上去洗漱,最快速度下面,解决。

今天她还有事要解决,是的,见封胤。

这个阻挡她婚姻的人,她必须见一见。

她没有存张旭的号码,但是他的通话记录一直没有删,等她收拾好自己,直接致电张旭。

“张旭,我想见封胤。”她开门见山。

张旭惊讶:“我问问先生的行程。”事出突然,一般都是封胤找钟意,钟意主动找上门,还是头一回。

“张旭,你别无选择。你告诉你先生,想达到目的,最好不要拒绝我。”钟意语气严厉,一点不想做任人鱼肉的小白兔。

张旭点头:“好的,我一定转达先生。”

钟意继续:“在你问他的时候,你可以来我公寓接我了。我昨天宿醉,头疼,不想开车。反正你接送我也不是第一次。张旭,别说你忘了,不然可辜负你们对我尽责的跟踪。”封胤摊牌开始,她知道封胤是封胤开始,如此处心积虑,她怎么相信一切是巧合?

“钟小姐……”

勾起冷然的笑,钟意说:“你还是不要多说,直接来接我比较好。”

“是。”张旭答应,开车之时,致电封胤,只是意外地一直难以接通。张旭只是为人办事,两边都不能得罪。

钟意坐在沙发上等,其实她脑子清醒得很,开车完全没有问题。谁说,只许他们呼风唤雨,她就不能反击了?

张旭果然是封胤训练多年的人,很快到了钟意地方,敲门。至此,封胤还没有给他回电话。

钟意起身,漂亮的脸朝他露出肆意的笑:“走吧,封胤的小仆人。”

上了车,她问张旭:“你知道莫一晨和封胤的过去吗?”

蒋鹤之这样习惯腥风血雨的的,为了易长欢都能心软;那么,明显为情所困的封胤,怎么能不从莫一晨入手呢?

戚临君这些年,由着封胤来,是因为他不屑从一个女人入手吧?戚临君有戚临君的骄傲,可她不一样。她是女流之辈,为了捍卫自己的爱情,她可以。她甚至觉得,解开那些结,对于封胤来说,不是坏事。一个男人,为了女人活在仇恨里,那个女人绝对不是感到荣幸。

张旭专心开车,守口如瓶:“钟小姐,恕我无可奉告。”

“张旭,每个人都有软肋,”钟意悠悠开口,“如果我没有摸到你的软肋,你猜我会不会暴露自己的意图问你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