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蕴脑子里忽然冒出了刚才裴骄跑过她时,看她的那一眼。
顿时在医务室呆不下去了。
裴骄到是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也有一半的原因吧。”
校医正在替他上药,裴骄笑时下意识朝路蕴看去,手臂稍稍一动,那棉签便在伤口处划过一小段位置,疼的他“嘶”了声。
校医头也没抬的说:“再漂亮也别再动了啊,这疼的是你不是我,等会儿你有的是时间看她。”
路蕴看着她擦药,一时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整个人傻杵在那。
医务室在一楼,从窗外一眼看过去就能看见红色的橡胶跑道,被粗壮的桑树身挡住了一小节。
门外的伤员没在吵了,走廊里的游戏提示音不断的在刷存在感。
校医动作很快,擦完还不忘提醒句:“伤口不要碰水,最好别参加运动会项目。”
裴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等校医走了,路蕴忽然问他:“你刚才想说什么?”
裴骄闻言一愣,后知后觉的“啊”了声,他上下扫视了路蕴会儿:“我之前送你的玫瑰呢?”
路蕴:……
早见垃圾桶去了。
路蕴沉默两秒,面不改色的说:“借给狗去表白了。”
裴骄:??
哪只狗这么懂?
他笑了几声,稍稍歪头看着路蕴:“能不能用点心编啊路云云。”
路蕴垂眸看着裴骄,没有什么温度的秋太阳把他抱了个满怀,开始变得灼热烫人。
路蕴看着这样的裴骄,忽然想起上辈子的他。
那时候裴骄总是冷着一张脸,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
上辈子他们似乎挺有缘,路蕴总能在不经意间发现裴骄在周围的哪里站着,常能和他来个四目相对。
偶尔会说几句话,但是形同陌路。
这辈子变了许多,但是又好像什么也没变。
路蕴没说话了,他们都没出声,只是看着彼此相望无言。
林磊探头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一幕,然后面无表情的给对面送了个一血。
旁边和他双排的人喊了句:“干啥呢磊子!?复活了还站泉水干嘛?泉水Party啊?”
林磊回过神,把头收回去了,他悲愤的骂道:“活该摔了个狗吃屎!”
裴骄听见了,他往门口看了眼,意味不明的笑了声。
听见裴骄笑,路蕴也侧身睨了眼,又飞快收了回来,她攥紧了花束,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又张口忘言。
裴骄移回视线时,忽然认真的看着路蕴,说:“下次我再送你一朵,养着它行吗?”
路蕴紧攥着花束的手松了松,但是仍旧没有说话。
在裴骄以为她不会开口了的时候,路蕴低声说了句:“其实送谁都可以吧,”
她顿了顿,神色低落的接着说:“反正我和她们都一样。”
裴骄一怔。
他叹了口气,思忖了会儿,缓缓抬手握上了她抓着花束的手。
“不一样。”
“你和她们不一样。”
裴骄轻声说:“玫瑰只有送给云云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