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
裴骄说完那句话后,她脸上不是冰凉的雨水,还是滚烫的,无法制止的泪。
但裴骄没有伸手替她抹去,而是极其克制的看了她一眼便转身走了。
当天晚上不出意外的做了噩梦。
梦里的裴骄没有那时候的温和隐忍,只有无尽的悲悯与残暴。
路蕴被吓醒的时候才凌晨3点,背后的冷汗浸湿了睡衣。
黏腻的感觉迫使她去冲了个澡,以至于彻底没了睡意。
路蕴想给裴骄打个电话,但又怕他在睡觉什么的,思忖半天,还是发了条微信。
路蕴:裴骄?
对面迟迟没有回复,路蕴有些小失落,却也没有强求,摁灭了手机屏就看着天花板出神。
直到路父起床敲门喊她上学,路蕴才缓缓起身,揉了揉一夜没合的眼睛,涩意笼罩着它们。
路蕴刷牙的时候,听见路父在跟谁打电话,路蕴对他生意上的事不感兴趣,但听清的第一句就是“打了镇静剂,现在醒了想见路蕴?”。
路蕴顿时身子斜了斜,想要听更清楚点。
“老裴啊,不是我不愿意,是你家小子现在都还没稳定下来,去了风险多多少少有点大。”路父说完就看见路蕴歪着身子往自己这边靠,又走远了点。
路蕴摸了摸鼻子,安安分分的去刷牙了。
她敢肯定电话对面的就是裴矜了,但到底是不是裴骄想见她,就不一定了。
毕竟昨天晚上还在保持距离,生怕伤到她。
没道理打个镇静剂就能跟一直不对付的父亲说想见她。
但既然裴矜打电话过来说裴骄想见她,地址肯定给了,跟她爹套个地址出来,找时间去看看裴骄也不错。
想着,路蕴一洗漱完就凑到路父边上,装模作样的问:“爸,刚才谁呀?”
路父睨了她一眼,“没你的事儿,去上学去,快期末了,你跟没事人一样。”
路蕴兴致缺缺的“喔”了声就开门走了。
一出门路蕴就开了手机,裴骄还是没有回她。
心里那股子失落感更强了。
以至于上午的课路蕴压根没听进去一点。
乔芩也发现了路蕴的反常,她拍了一下正在走神的路蕴的肩,“想什么呢?一个上午都心不在焉的。”
路蕴一脸的愁云惨淡:“想裴骄。”
乔芩:“不是吧,他的学校就在旁边你还想呢?这么想干脆去见见他呗,反正现在他们也下课了。”
路蕴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裴骄的情况,只能叹口气。
叹着叹着,路蕴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她飞快的开屏看。
裴骄:没事。
那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路蕴愣是看了几十遍,才缓缓地松了口气。
路蕴:我能去看你吗?
裴骄这会儿回的很快:别来。
乔芩在边上看着,一边看一边“啧啧”,她说:“宝,你们昨天从我生日会走了之后干什么去了?裴骄怎么这么高冷了?”
路蕴沉默了许久,笑容有些苦涩牵强。
乔芩见不得她这么笑,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别这样啊宝,有什么事儿跟我说啊。”
路蕴轻轻的摇了摇头,“我去买点东西。”
说着,她就起身了。
乔芩不放心她,也跟着去了。
一到小卖部,最显眼的就是那一墙的便利贴话,乔芩饶有兴致的看了一圈,最后停在了中间的那张上面。
那张便利贴上面只有简短的一个“好”字,让人看得云里雾里,但再往上看,就是路蕴的那张“ 送我一句‘我爱你’”。
这两张放在一起,就像是在问答。
乔芩顿时喊了声:“蕴宝!过来看!”
路蕴不明所以,顺着乔芩指的方向一看,怔了怔。
她跟裴骄坐了一星期的同桌,对他的字不陌生,几乎是是看见那个“好”字的时候就能确定,这是裴骄留的。
他在给她一个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