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都回来啦，怎么样？怎么样？都顺利吗？”
回来的六人，脸上挂彩的独崔文俊一个，莫川把悬着的心放到了肚子里，还好还好，自己人都没事。
“哟，这是怎么了？脸上还挂彩了？”
莫川发誓，他说这话时是出于内心的关心以及真的很想知道真相，但显然，崔文俊并不这么认为。
崔文俊朝林清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随后一声不吭的上楼回到房间休整了。
莫川也只当自己的好心贴了冷屁股，走到周映身边上下打量，有些嫌弃的嗅了嗅鼻子。
“你这是上哪耍去了？怎么身上臭了吧唧的？”
周映面不改色，伸出食指将莫川推的远了些。
“觉得臭你还离这么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就好这口呢。”
莫川：？？？
算了算了，嘴不过嘴不过。
“林姑娘，待我休整片刻，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莫川戳了戳身边半蒙面的随行，“你们这是做什么去了？让那啥给崩着了？”
林清丝毫不怀疑莫川在这几人心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毕竟这话说出来之后，身后跟着的四人面上都没半点不虞，只是一声不吭的离开了。
“莫川哥，不如跟我坐在这边等一会儿吧。”
……
“真假？”
莫川双手撑在桌子上，学着林清的模样板着脸，微微倾身，不敢相信地看向周映，看起来压迫感十足，前提是忽视他脑门上新鲜出炉的红肿。
当然，也不待人回应，莫川又自顾自地喃喃道。
“那不对啊，不是说空山镇现在都忙着应对疫病呢吗，怎么会被那么多人围攻？还招架不住的那种？”
崔文俊说自己刚到空山镇的那天就遭人袭击，来者个个拳脚功夫不俗，很是难缠。
莫川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周映那个爹虽然不怎么样，但办这种事情肯定不会找个不靠谱的过来。
这个叫崔文俊的身上肯定是有点东西的，不然也不能独独只派了他跟过来。
说的好像是谁没过围攻过似的，别说十个高手，就再来十个打不过还跑不过吗，怎么着也不能脸上挂彩啊，搞得这么狼狈。
“空山镇情况属实，甚至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斑疹紫黑，颈部瘿瘤，得的是传染性极强的疫病，名曰疠风。”
周映皱了皱眉，“其气不清，荣气热腑，风寒客于脉而不去，可是此种症状？”
“你知道？”崔文俊默默叹了口气，“说的不错，镇中染病者皆是如此。”
“既然四面环山，雷公藤定不在少数，疫病怎会发展到无法控制？”林清沉声。
“你也知道？”
雷公藤根部能入药，祛风解毒有些效果，随不能完全根治，但控制传播足够了，让染病轻者保下性命肯定是够了。
崔文俊面露差异，赞许地看了一眼林清，“林姑娘说的不错，山阴潮湿处最得雷公藤喜爱，不过小生事后在山里转了几圈，竟是一株都没发现。”
“怎会？这东西又不值钱，漫山遍野肯定不在少数，总不至于一株都没有，是不是你让人打的头昏眼晕，没仔细瞧啊。”
莫川听不懂他们说的这个病，但雷公藤这东西他可知道，焚烧驱虫效果好，价格也不贵，就挺普通一药材。
“我在山上搜了一天一夜，脚程虽不及莫兄，但读书人唯一双眼睛最为爱护，绝不可能出错。”
崔文俊端的仍是那儒雅随和的笑容，但莫川却觉得自己好像又被内涵了。
“本事不大，屁话挺多。”莫川朝着身边的赤缇嘟囔了一句，当然，他也没指望会得到回复，不爱说话嘛，这样的人他见多了。
只是出乎莫川意料的是，赤缇听完他说话后还真轻轻地嗯了一声。
莫川颇有一副碰到知音的样子，老萧不在，自己说话都没人搭茬了，周映那小子最近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问十句回三句都算是好的了。
“其实我怀疑，空山镇此次疫病，背后另有人操控。”
崔文俊缓缓开口，那日突然围攻他的十个蒙面人，招法狠厉、配合有序，一看就是专人训练出来的。
况且雷公藤这事儿，更像是有人故意为之，空山镇四面环山，进出都不易，疫病一发对外传播的几率小，而困在镇子里的人则是必死无疑。
不过……会是谁这么大费周章，迫切地想要镇子上所有人的命呢。
陷入沉思的崔文俊并没有注意到林清跟周映的对视。
“我这边算上是一无所获，周公子那边进展如何？”
“顺利极了，该拿的东西都到手了。”
……
“我还是想不通，就算木头说的是真的，你为什么还非得让崔文俊去空山镇啊。”
莫川百思不得其解，是夜缠着周映跟进了他的屋子，死活要问出个缘由来。
“你是离开京城的时候一并把脑子也寄存在老萧那了吗？”
周映打了个呵欠，问得真挚。
“少来，我认真的，你是不是怀疑崔文俊有问题？”
“我可没说，别污蔑我啊。”周映困得眼皮都开始打架了，还是耐着性子对莫川有问必答。
“不管，你要是不跟我解释明白今儿个也别睡了，你一闭眼睛我就给你摇醒！”
莫川恶狠狠地说着，可别怪他不心疼人，一个两个好像都对这事有自己的想法，就他啥也不知道。
别以为他没看见刚才在下面的时候，周映这小子跟木头暗地里打了好几次眼色，心怀不轨的狗东西，哼。
“行行行，我问你，你对崔文俊这人了解多少？”
莫川先前在京城负责的就是调查各路官员，这问题自然难不倒他。
“户部尚书赵知乐的幕僚，不过现在看来是那皇帝派到赵尚书身边的，用人当知底，我觉得他没问题。”
周映摊了摊手，“你这不是知道嘛，那还问什么？”
莫川翻了个白眼，“这种浮于表面的东西，但凡长个心眼就能看出来好吧，我想知道的是……你是不是怀疑木头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