荟萃斋主打让每位食客都体验到上乘的招待,只有雅间,并无大厅,而且所有菜肴只准堂食不许外带,菜品定价也高的离谱,接待的客人大多非富即贵,坊间甚有传言‘千金荟萃求不得,唯愿明朝缠万贯’。
若要林清说来,这荟萃楼的经营模式真真地算得上暴利中的暴利了,便是简单的一道清口小菜,就抵得上平头百姓一年的花销了。
薛言酌领着林清朝二楼走去,林清心下了然,想必是齐姐姐定了存菊堂的老位子,未到堂口,便见着存菊堂门扉打开,里面传来了一道欢脱的男声,声音有些熟悉,林清却一时想不起来。
“小齐啊,你瞧这外头也没得空房了,我们都这么熟识了,不如就拼个桌吧。”
“不行。”林清晓得,这冷冷的拒绝声定是齐锦月姐姐了。
“哎哎哎,别啊,这位……还不知道呢吧,长安侯府的世子,萧星云,才回来不久,我可是领了命要带他好好游玩一番的。”
“世子安好,不行。”
“哎,小齐,怎么几年不见,你待人这么冷漠了,我们之前可是吃过同一只烧鸡的交情,你难道忘了吗?”
“没忘,那也不行。”
“不行不行,你就知道说不行,那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约了别人,没你们位置。”
“哎,你这人…。”话音刚落,那男子猛然瞧见了站在门口的林清二人,语气是难以遮掩的惊喜:“哎?木头?小齐你约的是她啊,哎呦,这事闹的。”
听见来人叫自己木头林清的嘴角抽了抽,倒是挺长时间没见到他了,冷不丁听声音还真没认出来。
莫川,家里是做酿酒生意的,自小同林清、齐锦月在沧州长大,三人关系极好,后来齐锦月父亲升官,齐姐姐举家搬往京城,这厮还哭鼻子抽搭了好几天,再后来林清也来到京城,只可惜不久就同莫川失了联系。
一晃三年,竟是在这荟萃斋重逢了,看到莫川,林清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在沧州的那些年三人经常玩在一起,爬树摸鱼很是快活。
“莫川哥什么时候来的京城,怎么也不给我和齐姐姐递信?”
莫川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这不是想着你们都是大姑娘了吗,我一个外男老给你们写信也不是回事儿?”
林清有些狐疑地瞅了他一眼,这有些不对啊 ,莫川历来不拘小节,怎么会这么在意男女大防这种东西,满是疑虑的林清错过了齐锦月眼底闪过的光亮。
“唉,不说这个,木头来,给你介绍一下,萧星云,长安侯府的世子。”旋即一个转身,凑近林清身边,低声附到:“今年十七,不曾娶妻,没有心上人,就是……身子不太好。”
“咳咳。”萧星云立在一侧轻咳几声,莫川见状又添了一句:“就说身子不好吧。”
萧星云拱手:“萧某见过齐姑娘、林姑娘。”
莫川哎了一声,有些疑惑道:“老萧,你见过林清?”
萧星云点头,眉目含笑:“前几日尚书府寿宴见过几面,林小姐甚是……可爱。”
林清闻言干笑了两声,偷看被抓包,还被正主当面戳破,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莫言挑眉瞅了瞅二人,并不多语,目光随即落到了一声不吭的薛言酌身上:“木头,不介绍介绍,这位是……?”
林清接过齐姐姐递来的茶碗,轻砸一口:“薛国公府,薛言酌,我的……小侄子。”
莫川眼神一亮:“原来是言酌啊,来,咱们认识一下,传统意义上来讲,我可是你的亲师兄,来,叫声师兄听听。”
“师兄?”
“哎~,今天师兄求你个事,师兄要请朋友吃顿饭,可惜没位置了,拼个桌?”
薛言酌满头问号,有些无措地看向林清,林清此刻也有些不明所以。
“这位…公子,我倒不曾听闻有个同宗的师兄,兄台可是认错人了?”
莫川摆摆手,“怎么可能,你是明义老头新收的弟子对吧?这老头爱喝酒,没事总爱把玩着一把破扇子,我说的没错吧。”
薛言酌摇了摇头,“兄台说的这些,只要细心留意都会发现。”
“嘿,你这小孩还挺不好骗的,不信问问你齐姐姐,我真是…。”说及此莫川猛地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旋即在薛言酌的耳边低语几句,言罢一脸自信,拍着薛言酌背后:“这下总信了吧。”
不知听了什么鬼话,薛言酌脸色涨红,半晌不吭声,深吸一口气冲着莫川作揖:“师兄好。”
莫川见状似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样,咧着嘴角刚要开口说什么,却被一旁就坐的萧星云瞪了一眼,旋即 勾着薛言酌故作深沉:“师弟,那你看着这桌…。”
薛言酌求助般地望向林清,齐锦月突然开口:“算了,看在世子的份上,这顿饭算我请了,坐下吧。”
几人落座不久,菜肴便陆续地端了上来,待小二把存菊堂的们关上后,齐锦月扫视着几人,最后目光落在林清身上:“清妹,吃这个,这是他家新品。”
林清点点头,却总觉得齐锦月今日有些怪怪的,似是有什么心事,碍着有外人也不好开口,只得默默吃着齐锦月夹给她的菜。
过了好一会儿,齐锦月才缓缓开口:“清妹,你那位表姐当真逃婚了?”
林清点了点头,有些不解为何齐姐姐突然将话题引导这,只是看着齐锦月一脸严肃的样子莫名有些不安。
“那你可知,如果赵若嫣到时找不回来当是如何?”
林清思索片刻,若是按照赵家人的德行,这‘赵若嫣’可不止一个:“应该会再找个替嫁的吧,总不能到时候没人上花轿。”
齐锦月面色有些难看,深吸一口气,将杯盏放下:“我父亲……有意将我送进三皇子府。”
莫川筷子一顿,随后漫不经心地夹起一块炙羊肉,放入口中:“呦,好事啊,那以后见面岂不是得叫一声侧妃娘娘了?”
齐锦月神色复杂地瞅了一眼莫川:“不是侧妃,是贵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