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脸色一变,林兆江却握紧了她的手,脸上带着淡然的笑。

“这恐怕跟保养无关,而是跟本人的气质有关。”他一字一顿道,“谁没有老的那一天呢?等我们晚晚到了您这个年纪的时候,我相信她会是一个优雅漂亮的贵妇人。岁月只会让她更从容,而不会让她变得尖酸刻薄。”

说完,林兆江目光宠溺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女人。

他的一番话,周围人都听见了,纷纷向这边投来看热闹的眼神,人群响起了窃窃私语声。

贺苍梧只觉得脸上无光,正想岔开话题,谁知旁边的队友又来一击。

“呵,我一句玩笑话,竟然勾出林总这么多的感慨!看来林总真是够宠着宋小姐的。不过我听说……宋小姐还没答应林总的求婚?不知道林总有没有陪宋小姐到老的那一天呢?”

宋晚抬眼看她,正对上她傲慢的目光。

“宋小姐,其实差不多就行了,干脆趁着这最好的年华,把自己嫁了吧!别等到白发苍苍……”

“如果真的等到那一天,那不就是跟兆江白头到老了吗?”宋晚终于忍无可忍,微笑着说出这句话。

林兆江有些意外,心跳仿佛漏了一拍,表面却不动声色。

宋晚的声音温柔而有力:“婚姻只是爱情的形式之一,并不能代表全部。况且我只是暂时没有答应他走进婚姻而已。有些人倒是拥有婚姻,可看上去……似乎过的并不算好。”

段锦荣眸色一沉,冷冷看着她。

“我和兆江就不一样了。”宋晚轻笑,“就算没有婚姻,我们的心里永远都只有彼此,就算我一辈子不答应他的求婚,我也会一辈子都守在他身边。等到白发苍苍了,那我的满头白发就是我的头纱,这一幕想想也觉得挺浪漫的。你说呢,贺太太?”

这时,宾客中间传来一些声音,“哎,好像是挺浪漫呢!”

“她刚刚说婚姻不幸的,是不是在说这位贺太啊?”

“还真是……都说文人相轻,两个作家斗嘴,还挺有趣,哈哈!”

宋晚挽住林兆江的手臂,小鸟依人的靠在他身边,冲他甜甜一笑。

段锦荣神色暗了暗,自讨了个没趣,阴沉着脸转身就走。贺苍梧连声道歉,并接着刚才的话,皮笑肉不笑的恭维宋晚有才。

“宋小姐那句满头白发就是白纱……很有新意,哈哈哈!”

周围人听到贺苍梧的尬笑,也忍不住笑起来。

“那个……林总,宋小姐,实在是对不起。”贺苍梧难为情,“我家这位平时横行霸道惯了,仗着自己在作家圈子里有点地位,就成天作妖……还请二位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林兆江勾唇,“贺先生,我不认为自己是个大度的人。相反,我睚眦必报!”

“林总言重了!”贺苍梧脸色一变,陪笑道,“以后有合适的机会,我保证,一定帮宋小姐引荐几位编剧,说不定大家还可以合作……”

“你确定你引荐的编剧,地位高的过央城霍家旗下传媒公司里的编剧?”

“这……”

“晴山娱乐的老总陆离山是我姐夫,御风传媒的董事长霍知行跟陆家也有些渊源。如果晚晚真的需要帮助,大可不必麻烦贺先生跟贺太太。”

“是,是。”贺苍梧点头哈腰,一滴汗珠顺着脸庞滑过。

“不过我倒希望贺先生能睁大眼睛,好好认清身边的人。别让错误的人,继续待在正确的位置上才好!”

贺苍梧一愣,正想说什么,林兆江却拥着宋晚走远。

他看着两人的背影,尤其是宋晚的背影,陷入了久久的深思。

林兆江带宋晚来到一间偏僻的休息室。

他心疼她穿高跟鞋穿久了磨起泡的脚,特意让助手送一双平底鞋过来。避开人群之后,他自然的抱起了她,宋晚一声低呼,接着对上他带着笑意的目光。

她也笑了笑,伸手环住他脖子,撒娇的靠在他胸前,任由他抱住。

林兆江耳边,还一直回响着宋晚刚刚那些话。

这会儿他欣喜若狂却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他怕她只是一时兴起才说了那些,怕她觉得自己得意忘形,怕……

他怕的太多了。

这种患得患失的样子,跟那个说一不二的林兆江,完全判若两人。

宋晚觉察到他不对劲儿,轻声问了句:“怎么了?”

“没,没什么。”

“是不是……在想我刚才说的那些?”

林兆江一愣,险些把她摔下来。

宋晚笑了,笑的很甜,嘴角的小梨涡像是把整个世界的美好都装了进去。她让他把她放下,然后她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低声说:“我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心话。”

林兆江竭力克制,却还是克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不过……别太快,好吗?”宋晚握住他的手,“无论爱情还是婚姻,我都希望是细水长流的。这一点我从来都没变过。”.

林兆江抬手轻抚她脸颊。

哪止这一点没变过?从开始到现在,她什么都没变。

她对他始终如一,对这份感情坚贞不渝。他曾以为自己弄丢了世界上最珍贵的她,没想到老天对他还是厚爱,兜兜转转又让她回来了。

林兆江眼眶有些湿润,蓦地拥住她,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边轻声道:“有你这些话,我就安心了。”

“我愿意跟你白头到老。”宋晚脸颊微红,“我也愿意努力……再给你生个孩子。”

男人笑起来,轻轻吻过她额头,就在要触到她嘴唇时,忽然从角落里传来一个声音!

“喂,别挡着光好吗?”

两人一惊!

这间休息室很隐秘,屋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小灯,他俩又是站在窗边,从一进门就没发现角落里有个人……

这时那人摘掉鸭舌帽,露出调皮不羁的笑容。

“贺念珲?”宋晚愣了神。

他正坐在那画画,手上一本速写本,画笔像被施了魔咒在上面快速废物,笔触与纸张的接触的声音沙沙作响。

“嗯,别动!”他抬手,用笔作尺,眯着眼睛量了量,“就这个角度,别动啊!”

林兆江和宋晚互相看看,哭笑不得,又十分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