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被孩子的劫后余生安抚,又或者是身子依旧太过虚弱,姜小余。再一次睡了过去,且昏昏沉沉。

看着她苍白的脸,战御枭的手,轻轻的落在了她的眉心处,反复的轻柔。

一直到她拧成一团的眉毛绽开,可是心里的愧疚感却丝毫没有消减。

战御枭起身,轻轻的替姜小余掖好了被子,才轻手轻脚地走出了病房,病房外,汤邺北和战祎谨正坐在椅子上,两人皆是双眼空洞无神。

看见他出去的一瞬间,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站了起来。

汤邺北冷声道:“这种谎话说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你可想过,姜小余要是知道了实情,她会不会接受不了!”

“我不管,总之不能现在让她接受这样的打击!”

战御枭的语气强势:“这件事情她要是从你口中知道了,汤邺北,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兄弟!”

汤邺北苦涩一笑,挨了一拳的嘴角上,早已经淤青了一大片。

“小姑,你在这里照顾她一下,我回去一趟!”

战祎谨从他的眼神之中捕捉到了一丝阴鸷。

什么都没说,悄然点了点头。

战家

阴云密布

二月的天,明明该有的暖晴与春,光,都被一种阴沉覆盖住。

让人不敢呼吸。

战御枭从医院里回来,就去了安保处。

“战爷,您有什么吩咐,直接让管家通知小的一声就行,怎么亲自来了!”?

“没事,帮我调查一下,自从我搬回来以后,这些日子以来家里的监控!”

“是,您稍等!”

保安快速的调取了监控视频,随后把鼠标交给了战御枭。

战御枭对着保安挥了挥手,保安识趣的退了出去,便守在了门口。

战御枭把视频的调查重点,集中在了厨房还有生活区内的筛选,战家的起居饮食,都是由厨房里的陈婶负责的。

还有玉婶,每天都会给姜小余煲各种各样的汤。

战御枭凝眉,面色严峻。

玉婶一直是跟在老夫人身边的人,甚至是可以说,从小到大看着他长大的。

自然是信得过的,至于陈婶……

战御枭在视频当中,翻来覆去的看,却始终没有找到陈婶有什么异样之处。

难道是他的思路不对?

这些日子,姜小余一直都有进出,还是说,是有人在外面对她下的手?

不!

这不可能!

汤邺北说,那种虫子是来自于X国的银线虫。

大多数是来自于自然环境当中,寄宿在动物或者昆虫身上的寄生虫。

所以,如果真的是战家的人做的,那他们必然接触过来自于X国的人。

想到了这里,他便对着身边的保镖道:“去调查一下陈婶最近跟什么人接触过!还有……玉婶!”

“是,战先生!”

不是战御枭多疑,而是关乎到姜小余,他不想冤枉谁,更不想轻饶谁,所有做过伤害她的事情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战御枭进门,老夫人正靠在沙发上,一副头痛的模样,嘴里长吁短叹,玉婶正在给老夫人按摩:“您也是,明明知道自个的身体,还不控制情绪!

这说晕倒就晕倒的,不然咱们去一趟医院吧!

您这样,我实在是不放心!”

玉婶的语气之中充满了担忧叹,老夫人叹息:“你给御枭打个电话,小余还没回来,祎谨也联系不上,这两个人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我的心里总觉得不安!”

“您就是太紧张了,大小姐跟着少夫人不会有事儿的,不过说来也是,少夫人这一晃就快要7个月了,我提前准备了好多东西,这一想咱们战家好久没有添丁了!”

“还得亏是你,都到了这种年岁,还亲自给那孩子缝了那么多小衣裳,我这眼睛是不行了,要不然,我真的亲自给那孩子做两件衣裳!”

玉婶笑了:“现在的年轻人什么都喜欢用现成的,但是这老东西,虽然不洋气,可却实用,尤其是那小衣裳,又绵又软的料子,做成了小和尚衫,孩子穿着舒服,还不咯身子!”

两位老人絮絮叨叨的说着关于孩子的事情,战御枭只觉得脚步沉重,心里酸涩的厉害。

“奶奶,玉婶!”

玉婶回过头来,看着风尘仆仆的御枭,赶紧上前去,伸手去接他已经脱下来的外套:“瞧你这身上脏兮兮的,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战御枭没有理会玉婶,只是坐在了老夫人旁边的位置上:“奶奶,您不舒服?”

“也不是不舒服,总觉得心里突突的厉害,对了,你知道你媳妇儿去哪儿了吗?到现在还没回来,打电话也打不通,就连你小姑也一个德行……”

老夫人满脸的幽怨。

战御枭的脸色一沉,缓缓的开口:“她出了点事!”

原本因为头痛而倚靠在沙发上的老夫人,听见姜小余出了事,瞬间动作凌厉的从沙发上起身,一把抓住了战御枭的手:“出事儿了?出什么事儿了?是不是孩子?既然小余出事了,你还在这坐着干什么?”

说着,老夫人就要起身,战御枭握住了老夫人的双手,阻止了他惊慌失措的动作。

“你拉着我做什么?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说话呀,跟个闷嘴的葫芦似的!”

“胎盘早剥,大出血,不过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住了,脱离了危险!”

胎盘早剥!

大出血!

老夫人只听这遍就觉得心惊肉跳。

“小余没事儿是吧!孩子,孩子呢?”

老夫人忧心忡忡,那孩子还有几天才七个月,这个时候出生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一股心疼与难过,从心头缓缓的渗透开来,最终那种悲伤的情绪,占据了整颗心头,令人窒息。

“孩子……情况不太好,已经送去急救了!”

原本想要跟老夫人坦白一切,可是即将脱口而出的时候,他还是改变了主意。

对于另外一辈人的盼望,已经成为这些日子老夫人这儿的一种日常。

他们经常一起讨论,孩子出生以后会像谁更多一些。

更会经常讨论,将来以后孩子不需要他们两口子照顾!

他们只管生,不需要费心照顾!

以老夫人的话,就权当给她生了一个解闷儿的玩具!

如今面对着老夫人的渴盼,战御枭实在是不忍心说出来,那些伤人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