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了吻她的额头,那脸蛋儿很冷。

他说:“回家吧,外面冷。”

他把人带进了车子里,开了暖气,但她的手还是暖和不起来,浑身都冷。

她躺在副驾驶的座椅上,脸色很白,唇上也没什么血色,看上去就像是个易碎的瓷娃娃。

“我会处理好一切。”

“我知道。”她有气无力地说着。

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握着她的手:“害怕吗?”

就那样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被生生碾死在她面前。

他收到消息时,立马就赶过来了。

万幸,她没事,没有受伤。

但她那虚弱的样子,还是会让江时晏揪心。

有些事情,总该是要提上一些日程,她最近越发疲乏懒怠了,有时候连饭也不想吃,动都不想动。

甚至就连洗漱打理自己,都是江时晏一手代劳。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依旧闭眼靠在座椅上。

“微微,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他总得想办法让她精神好起来,总是这般病恹恹的,对身体也只会愈发地不好。

但顾知微没有回答,呼吸均匀。

江时晏将车速开到最慢。

她睡着了。

准确来说,是心力交瘁,身体里的精气神,已经无法支撑更多,无法给她提供更多的能量了。

他就这样看了顾知微良久,心疼和愧疚交织在一起。

他以为自己被囚禁的那五年,便已经算得上是极尽折磨了。

殊不知,他销声匿迹的那五年,对于活着的人来说,也是一种折磨,是精神上痛到了极致的折磨。

原先是有些好转,可老爷子的死,几乎就要掏空她的身体了。

最近江时晏不敢让她去参与别的事情,只是让她在家好好养身体,等他忙完手里的事情,就带她走。

去一个放松安逸的地方,带她去看山川河海,去看那绵延不尽的山峦。

人这一生,远比有赚钱更有意义的事情。

他已经站在巅峰了,不需要再去耗费更多的时间站在上面,去睥睨众生,比起这些,他更想要她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

一辈子都如那盛放的玫瑰,娇艳,灿烈,如火如荼。

她把人带回了庄子里,她总是很嗜睡,有时候一睡就是一整天。

这种时候,江时晏都会待在房间里,等到顾知微一睁开眼,就能看见他的声音。

“醒了?”低沉醇厚的嗓音传来,顾知微蜷缩在被窝里,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我睡了多久。”

“一个下午。”

“最近怎么这么能睡。”她嘟囔着抱怨,坐起来捏了捏自己肚子上的肉:“这样吃了睡睡了吃,感觉长胖了好多。”

江时晏挑眉:“就这还胖?”

哪里胖了?

冯医生说,她身体能量消耗的很快,人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着。

但她自己好像察觉不到。

“那我变胖了,你还会爱我吗?”她眨了眨眼睛。

“你在说什么护花?”江时晏皱眉,捏了捏她的鼻子:“再胖也是我的玫瑰。”

“对了,霍廷死的时候,给了我一张照片。”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骨碌从**爬起来就要去找。

“我知道,那里藏了一张芯片,那是霍廷留给自己的后路,他是个地痞没错,但也是个生意人,从来不做亏本的事情。”

霍廷留着那东西,大概就是想着如果江旭有一天想要和他翻脸,他还能靠着这个东西和江旭闹个鱼死网破。

本来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种狗咬狗的戏码,江时晏从小就看腻了,所以也不觉得意外。

“证据已经提交上去了,他会伏法的。”

“那就好。”她忽然又感觉自己好像没什么事情可做,懒懒地靠在他身上。

索性转身,坐在他大腿上,双手勾缠着男人的脖颈。

因为她的动作,男人的身体下意识后仰,用来承接她的身子。

“你想干什么?”

顾知微想了想:“不如来做点儿有意义的事情。”

江时晏挑眉:“比如呢?”

“计划一下,我们第一个要去的地方是哪儿?要去哪些著名的景点打卡……”

她已经想了很多很多。

华国那么大,够她玩儿个一年半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