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九章 龙骧军团(上)
傍晚时分,刚刚结束了一整天战斗的烟沉没护金楚两人拖着疲惫的身体返回自己的营帐。乌玛的营帐处于联军位置的最前沿,如果河套骑兵主动出击,那么首先倒霉的便是乌玛。只是,烟沉没和护金楚也没有办法。
虽然经过了十多年的积累,但是乌玛的底子太薄,即便是在郭淮的励精图治之下,依然无法和秋明铁鹰的任何一方抗衡。况且,孟菲斯和横石哈桑的理由也是光明正大。
烟沉没狠狠的掀开帘子,重重的将自己的盔甲砸在地上。护金楚一脸阴沉,不过却将烟沉没的头盔捡了起来,放在桌子上。然后自己一屁股坐下。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烟沉没铁青着脸说道。
护金楚冷笑道:“那又如何?我们根本没有跟他们叫嚣的资本。”
烟沉没大怒,不过想了想,最终还是没说什么。他们不是没有脑子的人,很清楚乌玛和铁鹰秋明相比,实在是太弱小了。只要铁鹰秋明没有在和河套作战的过程中伤筋动骨,或者发生内乱元气大伤,乌玛绝对没有和对方对抗的实力。
仅仅是今天一天,就有超过一万五千乌玛士兵战死。加上第一天战死的两万多士兵,现在乌玛的十万大军已经只剩下六万左右。想到前两天出征时雄纠纠气昂昂的十万大军,几天功夫居然就只剩下一半,两人都是欲哭无泪。
乌玛王朝总兵力也就二十万不到。这里的十万大军已经是乌玛半数的兵力,如果全部葬送在了这里,那么乌玛至少要用三五年的时间才能够恢复元气。如果在这样攻打下去,恐怕最多十天八天,乌玛的这十万精锐就会完全折损在玉门关下。
现在看来,乌玛的强盛之路还很漫长啊。护金楚叹了口气,一开始的时候,他们一直很坚信乌玛兵精将勇,只要是正面对抗,完全不逊于河套士兵。而只要攻破了玉门关,那河套也就任由自己宰割了。只是没想到,才刚刚到玉门关下几天,十万大军就只剩下一半。
这个时候,护金楚突然想起了已经自刎的宰相郭淮。铁鹰秋明和河套本来就是生死仇敌,他们日后必定会拼一个你死我活。不过乌玛不同,他们本来就是清风的属国,和清风的关系并不算差,况且宰相郭淮和河套的两个大佬关系良好,只要乌玛老老实实的呆在塞外,至少能够保持现状。
当然,进攻河套的诱.惑力也是很大的,只要能够击败河套,那乌玛的威望必定会提升,而且说不定还能够分一杯羹。当时所有人都只看到了里面的利益,不过却没有注意到其中的风险。如果河套挺过了这关,那么以河套当年在塞外血屠板升城的手段,那乌玛的下场可想而知。
想起郭淮的自刎,护金楚忽然有了些后悔。郭淮自从执掌乌玛大权以来,乌玛的国力蒸蒸日上,至少乌玛在单独面对着铁鹰秋明的时候,已经有了自保之力。而且,乌玛百姓们的生活也有了很大的提高。至少,不是像以前一样每次一遇到天灾**百姓们就饿死一大片。别的不说,自己家中的奢侈也是越来越多。只是现在郭淮已经死了,乌玛的未来,更加的不明朗。此战,若是能够拿下玉门关,那乌玛还有几分强盛的希望。但是如果拿不下玉门关,就算南线的清风联军能够**平河套,可是河套依然有族灭乌玛的能力。
“老烟,我们现在还有退路吗?”护金楚苦笑着问道。
烟沉没摇了摇头,他们现在和铁鹰秋明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都离不了谁。况且,战事当前,只有同心协力了。
走出营帐,看着天空中那隐隐约约的星星,烟沉没和护金楚相视苦笑,乌玛的国运,也就如暗夜之中的繁星一般暗淡无光。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觉得今天的玉门关上有些不对劲,城楼上的火把似乎太多了一些。
孟菲斯和横石哈桑也发现了玉门关处的异常。虽然斥候无法靠近玉门关下一百米的范围,不过根据一个军人的直觉,他们隐约感觉到了即将到来的危险。只是,让两人很不解的是,玉门关内的守军兵力他们早已经摸清楚了,河套现在也根本无法向玉门关派遣援军,难道司徒列还真想凭着他手中仅有的一万骑兵突袭自己?
虽然如此,孟菲斯和横石哈桑还是很小心的布置了一下自己的营帐,然后很谨慎的安排了巡夜的队伍,并且很讲道义的通知了一下处于河套冲击最前沿的乌玛士兵。
果然,子夜时分,孟菲斯和横石哈桑刚刚睡下,玉门关上便是鼓声雷鸣。孟菲斯几乎是一个鱼跃跳了起来,也许是意识到了今天晚上会有些波折,因此孟菲斯甚至连自己的软皮甲都没有脱下。然后,当他冲出营帐正准备喝令全军戒备的时候,却发现许多士兵都是一脸迷惑的从自己的帐篷中走了出来,然后呆呆的看着玉门关的方向。
孟菲斯仔细观察了一下情况,这才发现河套守军仅仅只是拼命擂鼓,根本没有任何的后续动作,也难怪所有的士兵都是一脸的迷茫。
“回去睡觉。河套这次只是虚张声势。”孟菲斯冷笑了一下:“蒂乌克莱,蒂乌克莱?”
“属下在!”蒂乌克莱的声音远远传来,原来他一听见鼓声,立刻就冲出去探查情况,正准备回来向孟菲斯禀报这件事情。
“小心一点,河套今天晚上十有**会有动作。”孟菲斯低声说道。
蒂乌克莱会意,连忙传令下去,让所有的士兵外松内紧,严防河套可能的突袭。
河套的鼓声只响了一刻钟,便偃旗息鼓了。不过孟菲斯并没有回去睡觉,不管河套是打的什么算盘,就算是疲兵之计,也不可能只是敲这么一次鼓。想来很快河套第二波的鼓声就要奏响,反正回去也睡不好觉,干脆带着自己的亲兵在营帐中巡视起来。
果然,一个时辰之后,玉门关上再次战鼓雷鸣。这次依旧只延续了一刻钟左右,只是经此一闹,联军士兵也根本没有了睡意,一个个很不耐烦的揉着自己的惺忪的睡眼,张大嘴巴打着哈欠。
发现河套大军此次依然没有动静,孟菲斯的表情有些凝重了,匆匆走到横石哈桑的营帐,准备和他商量一下。哪知道刚走出几步,横石哈桑那粗犷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
“孟帅,情况不对。”横石哈桑还没有走到面前,便大声说道。
能够让横石哈桑如此失态的事情还真不多,至少孟菲斯就很少看见。不过这个时候,孟菲斯也顾不得寒暄,张口就道:“横帅也发现了。本帅就觉得今天河套方面的情况很不对劲,不过玉门关应该没有援军才是。”
横石哈桑沉声道:“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这样,今天晚上全军戒备,绝对不给河套一点机会。”
孟菲斯也点头赞同。虽然他们的兵力是河套的好几倍,不过战场之上,任何的疏忽大意都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当下连忙通知烟沉没和护金楚二人好生戒备,自己麾下的大军也全部集结。
只是,让孟菲斯等人失望的是,河套居然是每隔一个小时就敲一次鼓,每次击鼓也就一刻钟。可是城楼上连一根箭矢都没有射下来。一直到了黎明的时候,玉门关上依旧是擂鼓轰天。
虽然孟菲斯和横石哈桑也是久经沙场之辈,不过这样诡异的事情也很少看见。他们两个支撑一个通宵倒也没有什么,毕竟铁鹰秋明昨天整整休息了一天,但是乌玛士兵可就不同了,他们战斗了一整天,偏偏晚上又被河套士兵骚扰了一个通宵,现在完全是人困马乏。
孟菲斯和横石哈桑见状,虽然两人都想拿着乌玛士兵去挡刀子,不过依照乌玛现在的情况,恐怕河套只需要一万骑兵便能够将其击溃。想到这里,两人不得不将乌玛士兵撤到最后面,而各自派遣了三万士兵进驻玉门关下,以防司徒列趁机偷袭。
横石哈桑脸色凝重,拍着身边多迪的肩膀说道:“多迪,天色刚亮,现在正是一个人最疲倦的时候,如果河套真的准备突袭,那么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多迪连忙说道:“大帅请放心,属下的两个万骑队一直处于戒备状态,关内的骑兵不过一万,就算是出其不意,也不会是我们的对手。”
但是,河套士兵的表现,再次让孟菲斯和横石哈桑失望了。太阳都升起来一个时辰了,可是河套士兵依然没有动静。不仅仅是没有动静,河套方面连擂鼓都停息了。
河套,究竟是在干什么?难道真的是疲兵之计?横石哈桑和孟菲斯对望了一眼,满脸的疑惑。
其实此时城楼上的司徒列也是一脸的迷茫。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已经站在城楼之上。至于汪鲜,更是郁闷的不行。从早晨开始,一万骑兵就在全神戒备。到了晚上的时候,所有人的神经更是绷得很紧,随时准备着出击。可是神经紧绷了一晚上,居然还没有得到司徒的命令,汪鲜都忍不住跑上了城楼好几次。只是一看见司徒那严峻的犹如重山大岳一般的表情,汪鲜又将想要说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等待!等待!”司徒列沉声说道。他现在心中也是七上八下,五小郎君,不会出事了。
“成德,你确定你们的消息没错。”司徒列很是担心的对着身边站着的鲁成德说道。
鲁成德摇了摇头,很坚定的说道:“不可能,噬魂塞外情报系统是我一手布置的,从天舞星河的时候开始,就是我在这里负责,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五小郎君已经通知了我们,最迟日暮时分就能够抵达密云城。他们,难道真的是途中发生了意外?”
司徒列也很担心这个可能,不过他对五小郎君的能力还是相当信任的。毕竟,能够得到边重行和奉敬等人如此之高的评价的年轻人,这个世上也不多见。想他们在和萧士成等人率领的十五万骑兵纠缠了数日之后都能够全身而退,路上应该不会发生事情。况且,就算真的出了事情,噬魂方面想来也能够得到消息。
看着冉冉升起的旭日,司徒列皱了皱眉头,终于张口说道:“欧阳纯!让汪鲜和麾下的一万骑兵先休息一下,五小郎君恐怕真的无法按时发动攻击了。”
孟菲斯和横石哈桑猜测的不错,玉门关是没有援军,根本没有足够的骑兵威胁他们的安全,就算加上他们不知道的单贺奇的三万骑兵也是如此。但是,他们忘记了,在密云城内,理论上说还驻守着五小郎君的麒麟军团。虽然麒麟军团前段时间去了拜京,不过并不是一去不回。而这个意识上的漏洞,却将数十万联军陷入了绝境。
烟沉没和护金楚率领的六万乌玛士兵刚刚从前面撤下来,正准备好好休息一下。昨天白天战斗了一天,晚上又全神戒备了一夜。现在的五马士兵,已经疲惫不堪到了极点。
“让士兵们好好休息一下,前面有铁鹰秋明顶着,不会有问题。”护金楚打着哈欠对着身边的护金楚说道。
烟沉没正要点头,突然又是一阵雷鸣般的声音远远传来。烟沉没哂然一笑,河套还真的有劲,都擂了一晚上的鼓,他们就不累了吗?不过他突然发觉有些不对劲,抬起头来,却发现护金楚一脸凝重的看着自己。
“来自我们的身后,不太像是鼓声!”护金楚沉声说道。
“全军戒备!”烟沉没大声喝道:“来人,立刻通知孟菲斯大帅和横石哈桑大帅,请求增援!”
马蹄声越来越近,乌玛士兵还没有结成步兵方阵,河套骑兵便已经杀到了眼前。猎猎旌旗下,龙骧两个大字分外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