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船出大江[解禁]

“血帅,为何不让骑兵趁这个机会痛打落水狗?”下了战舰,张月婉奇怪的对着血杀问道。

“主母,骑兵发挥的天地并不在这里。江南路河网密布,并不适合骑兵战斗力的发挥。况且从今天一战,便可以看出朱兆并非是易于之辈,仅凭骑兵要想将他拿下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况且,欧阳老公爷现在已经江州和池州的交界处,朱兆要是撞了上去,必定没有好果子吃。最重要的是,杀敌三千自损八百,骑兵这次的任务很重,如果在这里折损太多,恐怕难以胜任日后的任务。而且若是让卡辛巴斯等人察觉了我们的战略意图,那就得不偿失了。”血杀冷静的分析道。

张月婉点了点头,连忙说道:“这是妾身欠考虑了,还请血帅不要放在心上。”

“主母客气了,主母这是关心战局,某人又怎样怪罪主母?”血杀笑着说道。

就在这时,奉敬走了上来:“血帅,独帅,主母,战场的损失已经整理出来了。骑兵战死两千三百人,不过重伤者不足五百,其余的都还具有战斗力。只是由于极乐圣教旺盛的战斗意志,步兵的损失较大,现在能够一战的不足一万五千,阵亡一万有余。”

“还好,结局还不算太坏。”信刻点了点头说道。这一战之中,极乐圣教的八万士兵,最终能够成功逃脱的,不过三万,除了四千多重伤的士兵被俘之外,其余的全部战死。而河套方面,加上水师损失的一千余人,战死者不到万五,重伤者不到五千,也算得上是一场大捷了。

“我们还是低估了极乐圣教的反应速度和战斗力,嗯,朱兆这人也确实很有头脑,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居然还让他成功的带走了三万士兵。”独孤摸了莫下巴,转过头来对着信刻说道:“对了,信帅,你为什么将燕悲歌给放走了?”

“此人是一条汉子,杀了太可惜了。”信刻笑着说道:“况且,这人太过热血,留在极乐圣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本帅听说此人素来憎恨倭人和东北联军,说不定日后还真能够帮我们一点小忙。”

张月婉莞尔一笑:“想不到信帅的心思居然是如此的细腻。”

独孤哈哈一笑:“主母你别看信帅平时粗犷豪放,但是你想想,朱萍妹子是如何的刚烈之人,居然能够被信帅追到手上,就知道信帅是外粗内细的人了。哈哈。”

此话一出,几个人包括张月婉都是一笑,而信刻自己则是很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朱萍性格刚烈至极,虽然是在守寡之中,而她孤老的公公也同意了她和信刻的婚事,但是朱萍依然住在自己的家中。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公公尚且健在,自己若是改嫁,那公公以后将无人照顾。而信刻也很欣赏朱萍的为人,因此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不过河套上下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就等着瓜熟蒂落了而已。

奉敬笑着拍着信刻的肩膀说道:“你们也就别笑话信刻了,他们的事情,恐怕还早着了。对了,主母,你救上来的那些女子现在怎么样了?”

“妾身将她们暂时安排在了战舰之上,这些姑娘惊吓过度,又在水中浸泡了一段时间,现在正在上面休息。”张月婉听到这话,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冷冰冰的说道:“妾身已经询问过她们了,她们当时被遗弃关押的女子大约有两千六百多人,不过我们只从水里救上来了一千八百多人。现在下面的士兵们还在打捞尸体,妾身已经让士兵往战场下游两里范围内进行打捞,但是不知道效果如何。”

血杀眯着眼睛说道:“主母能否将这些女子的情况说得清楚一些?”

张月婉点了点头:“这些女子主要是广深县人氏,也有部分是临近州县的。她们都是被极乐圣教的士兵掳掠而来。到达极乐大营时间最长的,不足一个月,最短的,也就是昨天晚上。除了昨天晚上来的那批,其余的全部被极乐士兵所**。但奇怪的是,参与**他们的极乐士兵并不是很多,似乎每次都是那几个熟面孔。根据其中一个女子的叙述,说在她们到来一个月之前,已经被送走了一批,那一批好象有五千多人。妾身估计,她们应该是被送回了扬州路,为极乐士兵发泄兽欲。”

“她们知不知道是被运往扬州路的什么地方?”血杀低头沉思了一下说道。

“血帅难道是在怀疑他们的目的?”张月婉疑惑的问道。

血杀点了点头:“本帅认为,他们是抢掠这些女子去发泄兽欲,但关键是他们这究竟是运送给极乐圣教还是东倭王朝还是东北三国。”

奉敬皱着眉头说道:“以本帅之见,这不应该是极乐圣教自己的需求。如果这是极乐圣教掳掠来供自己发泄兽欲的,那么关在军营之中的时候,**他们的人数必定会很多。而且,他们也不会如数运往扬州路。所以,这应该是极乐圣教为东倭王朝或者极乐圣教搜刮的女人。”

独孤拿出自己的那枚铜钱,抛了一下这才说道:“极乐圣教和东北三国的关系远没有和东倭王朝深刻,况且倭寇素来好色。一开始不是听说有几艘东倭水师的战舰灰溜溜的逃走了。江南最近风平浪静,广深这里又有朱兆的八万士兵镇守,有必要派几艘战舰在这里放风吗?如果是准备开战,那么就这几艘战舰,未免也太少了一些吧?所以本帅认为,这应该是极乐圣教给东倭王朝准备的礼物。”

“本帅也是这样认为。”血杀赞同的说道,然后脸上浮起了一抹狰狞的笑容:“极乐圣教的这群畜生真的该死,不仅勾结异族图谋我天朝山河,而且还将我们天朝的女子劫掠给异族发泄兽欲,本帅日后若不将其灭族,这血杀二字日后就倒着写。”

“若是真有那么一天,血帅可不要忘记叫上本帅!”独孤哈哈大笑着说道。

“不过现在,我们还是先说一说这四千多战俘的事情。”奉敬阴笑着说道。

信刻随手把手中的双刃战斧朝着地上一扔,冷笑着说道:“有什么好商量的,这些禽兽不如的东西,全部宰了祭祀今天早晨战死的弟兄和这些冤死的女子。”

张月婉心中一惊,血杀和独孤的嗜杀她是知道的,不过她完全没想到,粗犷豪放的信刻居然也是这样的冷血。然而更让她惊讶的是,奉敬居然是摇了摇头说道:“这样死太便宜他们了,如果不是主母救援及时,这些女子全部都已经淹死了。以本帅之见,不如将他们全部绑了双手双脚,扔到松江里面。能够活下来,那是他们的运气。若是不能,那就算是天意吧。”

张月婉现在是有些晕了,河套的这些将领,怎么都是这样啊。和他们相比,淮水的将领完全温顺的就像是一只绵羊。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正是因为军方的冷血嗜杀和他们对于异族刻骨铭心的仇恨,所以河套大军的战斗力才如此强悍,他们的战斗意志才如此坚强。

“这样也好。”血杀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来对着张月婉说道:“主母,这里的善后事情就让本帅和独帅来处理吧,你们有重任在身,必须抓紧时间立刻出海。今天早晨已经是打草惊蛇,等到消息传到扬州那边,东倭水师必定会严密巡视大河防线。到时候要想在出海可就不容易了。对了,冠英那边已经有了讯息,贺不归的水师已经在三天前就离开了西江防线,具体前往何处还不清楚,不过他们已经在全力搜索。”

“那样请告诉冠英,希望他们能够加大搜索的力度,妾身希望在完成护航任务之后,能够和贺不归将军共同征战海疆。”张月婉也知道事情的缓急轻重,所以也没有反驳,不过顿了一顿,还是张口说道:“只是有一件事情,妾身也觉得不好处理。那些被救援上来的女子,她们的家人大多数都在极乐士兵抢掠她们的时候一并杀死了,而现在她们又已经被那些禽兽奸污,已经是无家可归。就算她们能够回去,恐怕也会因为无颜面对世人而选择自杀。所以妾身很是发愁怎样安置她们。”

独孤笑着说道:“主母请放心。这些女子可以根据她们的意思,如果想回家的,我们就送她们回家。不想回去或是回去不了的,我们可以将她们送到河套。在我们河套,只要他没有犯法,做事情对得起天地良心,那就绝对容得下他。”

张月婉顿时一笑,河套连那些青楼女子都是平等对待,更何况这些原本是良家妇女的被侮辱女子?如果游说敢出言反对,恐怕第一个站起来骂人的就是昊天,第二个是玄机,第三个就应该是独孤自己了吧。

“那样,妾身就告辞了。”张月婉点了点头,转过身子对着奉敬问道:“奉帅,你的骑兵准备的怎么样了?”

“两万骑兵,现在能够随军远征的,也就只有一万七千多一点。不过有了这一场小战开胃,在到达东海路的时候,他们必定能够将自身调整到最佳状态。”

“既然这样,那奉帅你和信帅请组织骑兵上船,妾身立刻组织那些女子下来。天黑之前,我们必须驶出大江。”

张月婉的船队有惊无险的驶出了大江,东倭聚集在江南路的水师现在只有三万,就算是他们前来阻拦,张月婉也有把握冲过他们的防线。况且东倭水师现在并没有收到极乐圣教的报信,朱兆带领着三万多残军在逃脱了河套大军的包围之后,很不幸的在池州和江州交界处遇上了靖南公欧阳靖忠的伏兵。欧阳靖忠乃是帝国宿将,而且一万士兵是在这里养精蓄锐了半天,他们又很熟悉江南水乡的地理环境,战斗力自然不是朱兆的疲军能够相比的。

面对着这个老而弥坚的帝国名宿,朱兆也不得不打起精神全力应付,而一开始朱兆派出去的信使,很不幸的遇上了欧阳靖忠的大军,当然也就无法到达江州。不过朱兆毕竟是占据了兵力上的优势,而且自己也算得上是一代名将,加上燕悲歌这个战场上的尖刀,在付出了万余人的代价之后,总算是冲破了靖南公的防线。而欧阳靖忠现在是孤军东进,也担心自己在这里呆久了事情会有变,所以也就没有追击,而是在收敛了战场之后,匆匆返回了大湖路。

张月婉和奉敬等人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的事情了。这个时候,张月婉的船队已经行使到了东海之上,已经快要抵达崇明岛。张月婉收到讯息之后并没有太过兴奋,而是继续紧盯着自己手中的航海地图。崇明岛再往东北几百里路,便是东倭王朝的本土,而东倭在崇明岛也有五千水师驻守,如果不小心一点,那么极有可能会被对方发现。崇明岛再往北上,便是大河入海口,这里聚集了东倭接近十万水师,如果被对方知道了,那必定是在劫难逃。淮水水师现在需要从崇明岛的东面绕过东倭聚集在大河入海口的密集水师,以保证奉敬骑兵的安全。

而信刻拿着情报,则是皱着眉头来到了奉敬的卧室。奉敬这人喜欢清净,爱好独处,所以船上的空间虽然有些拥挤,但是张月婉还是尽可能的帮奉敬安排了一间清静的船舱。而奉敬现在便是坐在船舱的窗户旁边,就着一壶淡酒,对着窗外波光粼粼的海面发呆。

奉敬从来没有见过大海,因此对大海也特别的好奇。行使在大海之上,看着那一望无垠的海面,湛蓝湛蓝的天空,自由飞翔的海鸟,奉敬总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每当略带着几分腥味的海风吹来的时候,奉敬总是会很奇怪的想到,在这样广袤的天地里,长期生长在这里的民族应该是胸襟宽广仁慈热情才是,为什么东倭却偏偏是卑鄙无耻残暴不仁好色嗜杀?难道真的是因为他们狭隘的海岛地形,使得他们的心胸也变得狭窄畸形了?还是因为这个民族从骨子里就流淌着他们的龌龊与无耻,以至于以大海的宽广胸怀和海纳百川都无法将他们感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