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醉酒之后(1)

66.醉酒之后(1)

暗粉的灯光,给了人梦幻般的『迷』离,伴着那**般的诱『惑』在屋子里弥漫。

元旦之夜,头上还扎着绷带的刘子翔从县城一家超市出来,正好遇到“德哥”从一辆小车上下来。看见刘子翔,他避之不及,硬着头皮打招呼:“哦,嗯,刘站长,你好!”刘子翔歪了头看他。

“刘站长,那天,嗯,那天实在对不起,让你受惊了。那些王八蛋怎么跑到那里去抓什么嫖娼?回来我托朋友去给你说情,他们硬是不给面子……”“德哥”支支吾吾。

“这么说,我得谢谢你咯?”刘子翔突然一拳击在“德哥”的鼻梁上,顿时,鼻血直冒。

“哎呦,唔,唔……”“德哥”捂着鼻子哀叫,他的两个朋友迅速上前围着刘子翔,气急败坏地要动手。

“住手。”段红倩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我是警察!”“警察?那好,你来得正好,你看看,他莫名其妙地动手打人。这事儿,你看怎么处理?”“德哥”的朋友气愤地说。

段红倩看清了双方,立马推测了缘由,指着“德哥”说:“这个,我知道。这个人欠揍。”“你怎么能这样?你是警察吗?”“德哥”的朋友发难,“不行,我们要讨个公道。你不管,我们自己来管。”扯开架势,准备大打出手。

段红倩让在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那好,你们打吧!我在旁边看着。”“德哥”的朋友们『摸』不清状况了,犹犹豫豫。“德哥”想息事宁人,说:“唔,唔,没事,我们走吧。”等“德哥”和他的朋友都走了,段红倩无不怜惜地对刘子翔说:“唉,为什么我每次看见你,你都是惨不忍睹?”此时,刘子翔的样子的确狼狈不堪:头上绑着白『色』绷带,像孙悟空的紧箍咒一样,怪模怪样,不堪入目。

“没办法啊,谁让我比较引人注目。”刘子翔自嘲地回答。

“我说,你今年是本命年吗?”“你也信这个?”刘子翔大为惊奇。

“不信就不能知道啊?什么逻辑?”段红倩鼻孔哼出一声,“《易经》我读过4遍。”“乖乖,了不得!”刘子翔表示刮目相看的崇敬之意。

段红倩关切地问:“你的伤怎样了?”“没事。皮外伤,过几天就好了。”“你呀,也太疯狂了!”段红倩责备,“不服气也不要把自己砸伤啊!”“嘿嘿!”刘子翔脸上挂不住了,“这你也知道啊?”“你去问问,县城有几个不知道你刘站长的英雄事迹。你现在是家喻户晓的神奇人物了。简直就是自残!”搞法律的,看问题的角度就是不一样,“这么高难度的动作你也能做得出,真是个人才!”刘子翔为自己辩护:“我那不是没有办法吗?不那样,他们能轻易放我出来吗?他们确实殴打了我,如果他们说我是自己用手铐把自己砸伤,那就承认对我进行了非法禁锢;如果不说,就等于默认殴打了我,左右都脱不了干系。”“你就是喜欢剑走偏锋。”段红倩白了他一眼。接触多了,她愈发觉得他有意思。

刘子翔傻傻地笑,没有反驳。

“那几个办案的民警已经停职,正接受调查。”她还有一个好消息,可惜不能跟刘子翔分享。公安局长接到上级指示,精心选派了素质过硬的人手,秘密成立了一个专案组,将涉及曹建国等人的几起事件并案调查。她是专案组成员之一。目前,就着刘子翔受陷害的问题,顺藤『摸』瓜,先打掉公安局内部的保护伞。

“动作蛮快嘛!你们局长不是个省油的灯。”刘子翔赞叹。那天,他把医院的检查报告以及申诉书一把交到县公安局长办公室,公安局长当即表示要一查到底。

“你觉得这件事的背后可能是谁?目的是什么?”“背后是谁我心里有数。”刘子翔心里明镜似的,“目的是让我滚蛋。”“人家也是狗急跳墙,谁让你挡了他们的发财之道呢?”段红倩竟然同情之心泛滥,“唉,他们也真不走运,怎么就碰上你这个土匪?”“你以为我乐意啊?”刘子翔十分沮丧。

“也是。主要是你长了一副倒霉相,很有惹是生非的潜质。”段红倩公允地评价。

刘子翔听了,也不辩解,扯开话题:“随便问一声,你一个人在街上瞎逛什么?歌德说过:‘少年男子谁个不钟情,妙龄女人独自别上街’。”“我准备去歌厅唱歌。”“一个人?”“不可以吗?”段红倩昂头,“我喜欢自己去歌厅唱歌。想唱就唱!”刘子翔揣摩,她一个单身姑娘,『性』格又高傲,也只有自个儿跟自个儿玩了。今天元旦,大小是个节日,便『毛』遂自荐道:“要不我陪你去唱歌吧?人生匆匆,做一回‘三陪’也不错!”段红倩捏紧粉拳,有把这家伙揍成猪头的冲动。看在他曾经帮助过自己的分上,这次就先记账,“以观后效”。

最终,两人还是去了上次那个歌厅。在大厅里找个卡座坐下了,刘子翔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这种小卡座是半圆形的,皮沙发围着一个玻璃茶几,人陷进沙发里,很有一种隐蔽感。

“你是来唱歌的,还是来睡觉的?”段红倩推了他一把,“你要不喜欢,别勉强。”“我喜欢听。”刘子翔实话实说,“我最近老感冒,这个,这个嗓门不太好。”“是吗?”女招待端来两杯开水。段红倩拿了点歌单,要刘子翔写歌,他摆手说,我没那么讲究,放什么歌我就唱什么。段红倩只好填了几首自己喜欢的歌,招手叫来招待生递上。

刘子翔窝在沙发里,觉得松散且舒适。没事,来这里玩玩儿也不错,没有酒席上的应酬、客套,也没有风月之地的瓜田李下,两块钱一支歌,想唱就唱,不想唱就听。横竖都是穷折腾,至少这里干净。

轮上唱歌了,段红倩唱的第一首是《挪威的森林》:让我将你心儿摘下,试着将它慢慢融化。

看我在你心中是否仍完美无瑕,是否依然为我时时牵挂……

歌声曼妙,如流水拂过心田。难怪她喜欢独自来这里唱歌,原来有个不错的嗓门。唱完了,刘子翔放肆鼓掌,带动旁边人也跟着热烈鼓掌。

“我怎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刘子翔看着被掌声拍出了一点羞涩的段红倩,凑到她耳边,“你干警察,简直是暴殄天物!”段红倩喜怒交集。这种无赖、泼皮,也算是千载难逢。想起第一次在这里被他拐骗跳舞,她就咬牙切齿。

刘子翔手机响了,他接了,是纪委书记刘文初的电话。告诉他,自己已经平调到机务段任纪委书记。听到这个消息,刘子翔感觉丝丝寒意沿着背脊爬进身体里。

“怎么了?”段红倩看刘子翔神『色』生涩,不安地问。

“没什么。我一个领导调走了。”刘子翔平静地说。

一曲再起。

“哦。本姑娘今晚给你大把的机会。”段红倩站起来,“请我跳舞!”“你知道吗,我等这个机会已等了500年。为此,我特地在佛前祈祷。”刘子翔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拉起她进了舞池。

段红倩随着节奏翩翩起舞,身轻如燕。她穿着紫红『色』的小『毛』衣和深蓝『色』牛仔裤,简单中更显出腰纤『臀』翘,十分惹眼。这流畅的曲线,凹凸有致的身形,仿佛一尊古代精美的瓷器,幽雅动人而又蕴涵古老的诱『惑』。

女人就像一架高深莫测的钢琴,但她从不拒绝弹奏者。

段红倩突然感叹道:“你这人,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有时候,感觉你就像金庸小说里的‘东邪西毒’。”“只要不是那个阴阳怪气的岳不群就好!”刘子翔满不在乎。

“现在,你的后台都走了,你还能像从前一样胆大妄为吗?”“年轻时不胡作妄为,敢问到年老的时候怎么去提当年勇?”刘子翔带着她转了一个圈,如果不是额上绑着绷带的怪样,这个动作还是蛮潇洒的,可惜!

段红倩很纳闷:没有男人曾这样接近过自己,为什么自己对这个男人就没有产生反感?

曲终,两人坐回座位,刘子翔突然想喝酒。他叫来招待生,点了鱿鱼丝、豆腐干什么的小吃,再要了一瓶“二锅头”。

“你不是说喉咙痛,上火吗?还喝酒?”“这个,这个酒能够消炎,杀菌。”刘子翔又胡说八道。

“还能一醉解千愁,还能『乱』『性』。”段红倩狠狠白了他一眼。

“你真有学问!”刘子翔顺便夸奖,待招待生端上东西,他拿起酒瓶晃了晃,“要不要来一杯?”“酒囊饭袋!”段红倩没好气地说。

刘子翔耸耸肩,“厚颜无耻”地默然了。他自顾自倒了杯酒,深深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