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把东西放规整之后, 松了口气,心里油然而生一点愧疚之情。
总是这么瞒着也不是个事儿啊,以后还是得找个机会, 把她有空间的事告诉云牧野。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被吓到, 不过他性格挺沉稳的, 大概不会被吓到, 最多可能也只是惊讶一会儿……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沈知意带着他们几人拿出来的□□进到了地窖里。
她打开了手里的手电, 小心翼翼的从石梯上走了下去,接着仔细看了看地上原本留下来的印子,找到了位置先把空间里的那批军火放了出来。
“碰!”
一声脆响从地窖口传了过来, 沈知意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寒毛直竖的立即转身把手电筒对准了地窖口。
只见云牧野面无表情的站在地窖口, 他手里的手电筒掉到了地上滚到了角落里。仔细看才能发现, 他现在的瞳孔放大,眼睛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连头上的呆毛都耷拉了下来,震惊到甚至有些呆滞。
不过这时候沈知意只顾着心虚, 想着怎么解释,没注意到从来都是冷静自持的云牧野少有的失态的一幕。
刚刚的声音是云牧野拿着的手电掉落的声音。
愁了几秒钟脑袋里又冒了好几个胡扯的瞎话,最终还是决定把自己有空间这件事告诉对方。
毕竟现在他们生活在一起,低头不见抬头见, 她也不能保证自己以后每次都能瞒过家里的这些人,云牧野知道之后,还能帮着她打打掩护。
她走上前捡起了掉在角落里的手电筒, 把还站在石梯上的人拉了下来。
这时候的云牧野已经冷静了过来,他嗓子暗哑, “你……”
接着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便又停下了。
平时生活里他不是没有发现异样,只是从没想往这么神奇的方向联想,刚刚怎么就能凭空出现……
沈知意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心跳逐渐加快,就像胸腔里踹了只兔子,一蹦一蹦的。
“我……好吧,我今天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要太惊讶啊。”
接着阴暗的环境骤然变得天光大亮,潮湿寒冷的地窖变成了温暖清新的一个自己从没见过的地方。
这里地方不是很大,他一眼就能望到头,他脚踩在几块板结的土地上,上面还有些长的浅浅的小草。
他前面是一块菜地,上面长的菜自己非常熟悉,和最近家里吃的菜长的差不多,能看得出来很多菜来不及收,已经开始腐烂了。
再远一点的地方就是十几颗树,栽种的非常没有规律,有的稀有的密,现在这些树上都没有果子,不过有一颗橙子树上的橙子已经长大了,现在还是青色,等到变成黄色才能吃。
他身后乱七八糟的什么东西都有,甚至他还看到了几十台各种各样的农用机器和好几十桶油。
沈知意在旁边解释道,“这油是我和哥哥去买的时候,另外再加购的,毕竟家里那些油可能真的不够用……”
云牧野点点头,接着又看向了旁边的几十箱的纸箱里面的土壤。
沈知意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脖子,“这个是我和我哥换的,因为我空间里的土没那些叶虫,里面的植物也长的比较好,所以我和我哥挖了一晚上,找机会把那些纸箱换进来了。”
云牧野这时候终于说话了,“你这个空间是……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是只有你一个人有吗?还是……”
沈知意低着脑袋,有些心虚的假装玩自己胸口的拉链,“我从小就有了,我记不太清是怎么来的,好像是一个老奶奶送给我的,其他人我不知道,不过我家里就我一个人有这个玩意儿。我哥也知道这事,不过是在今年的八月份,那时候我把你们三个救回来之后,哥哥去我租的房子那里,我才告诉他的……”
云牧野宽大温暖的掌心摸了摸沈知意的头,她的头发比较细软,摸起来有些舒服,顺手多摸了两下。
这时候的他心里竟然有了一丝诡异的攀比心理,原来沈知阳也没比他多知道几个月,心里面霎时间舒服了。
沈知意沉默片刻说道,“不好意思啊,现在才告诉你这件事。”
云牧野说道,“这是你的密码,何况还是这么神奇的一个空间,在这种乱世,你瞒着我们所有人都是应该的,因为这事关你的安危。所以,不必道歉。”
沈知意被他这样安慰,心里的沮丧和忐忑瞬间被抚平,爱人的理解让她胸腔只剩下了满满的喜悦。
他们进来也有了二十几分钟,脑袋上渐渐冒出了细汗,空间里的温度比外面要高十几二十度,他们在外面的穿着进空间之后就显得有些多了。
大概把空间看了一遍就对沈知意说道,“咱们先出去吧,一直待在里面他们找过来。”
沈知意点点头,把其他的东西都放回原位之后,和云牧野从地窖里出去了。
他们到了客厅里,云牧野就被袁兴萍拉了过去,“怎么在里面待这么久,过来给我看看你的伤!”
云牧野说道,“妈,我没事,身上没有伤口。”
袁兴萍不相信,“刚刚知阳身上都还有伤呢,你怎么可能没有,不要讳疾忌医,让我看看。”
沈知意和云牧野听到这话突然转头看向了沈知阳,沈知阳把自己包了个创可贴的手指头在他们眼前晃了晃,示意对方,自己的伤口就是这个。
沈知意:……
行吧,大小也是个伤口。
云牧野让他妈上下检查了一番,最后在手上和脖子边找到了几处擦伤,那种不管马上就能愈合了的伤口,还是被她擦了点碘伏消毒。
桌子上的杯子里已经泡好了安神药,众人都喝了去睡觉了,楼下只留了袁兴萍两夫妻和云牧安守着家。
不一会儿,外面就有人敲门了。
是赵路民带着赵德柱来了,身后还跟了几个村民。
“袁医生,阳子和您儿子的伤没事吧。”
袁兴萍脸色凝重,皱着眉头说道,“我已经给他们处理了伤口,最近两人要好好修养了,这两天可能帮不了村里忙了,这时候就麻烦大家收拾收拾村里的残局。”
赵德柱赶紧说道,“应该的应该的,我们就是来慰问一下,能养好就好,能养好就好,多亏了这两个英雄,我们收拾完了看看能不能给你们家补点东西。”
袁兴萍也没说不要,叹了口气,“谢谢村长这时候还能想到我们,他们现在睡了,家里也乱糟糟的,我就不请大家进来坐了。”
“好好好,他们好好休息,我们现在也又有事情要忙,希望他们也能早日康复。”
袁兴萍一关上门,凝重的脸色不再,轻松的走到了鸡窝旁,在里面掏了掏,又是空的。
这寒冬腊月的,鸡都不下蛋了,还想煮两个鸡蛋给家里孩子补一补呢。
赵德柱一行人到了沈家,看到袁兴萍脸上的沉重,以为他们伤的很重。
“这次还是多亏了他们,也不知道伤的怎么样,多久能养好。”
“谁知道呢,你看袁医生那脸色,怎么看怎么不好看,应该要很久吧。”
“我家儿子刚才和那人打架的时候,手被砍伤了,还准备让袁医生去看看呢,看到她的样子我就没好意思提。”
“她儿子伤的这么重,她哪有那心情啊,现在肯定在家悄悄抹眼泪呢。反正你儿子伤的也不是很重,回家抹点草药,养个十几二十天就好了。”
他们的担心倒是真心实意的,毕竟在这场整个村子的劫难里,沈家两个男人展现出了他们整个村子都难以匹敌的战斗力,这可是能保护他们的人。他们才刚刚意识到现在的世界多危险,要是这两个人真出什么事了,那以后再遇到这种事,还有谁能站出来呢?
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动了起来,开始处理后事。
村里被灭口的一共有两家人,另外一家死了两个顶梁柱,除了还剩下的人家,两家被灭了门的人家的粮食直接被充了公。
那死了儿子和老公的女人带着两个年老的老人,刚刚发飙剁了两三个男人之后,现在呆呆傻傻的坐在赵德柱家里,问什么都不说,看起来可怜的紧。
他们花了点时间清理了那些粮食,所有的加起来大概有七千多斤。
商量了一会儿,村子里出了几个方案,通过表决,他们决定把这些粮食分成三份,一份三千斤分给村里两个最大的功臣,沈家,另一份两千斤分给家里没了顶梁柱的那家人,另外两千斤平均给那些家里被闯进去过的,家里遭了破坏的人家。
村里大部分人都同意,对于这种分法没什么意见,不过这时候田家却嚷嚷起来了。
“凭什么!凭什么要沈家得大头!我们家连房子都没了,我们这一家人现在难道还要去睡雪地里吗?我们也要分一份粮食,不然我们家可怎么活啊!”
田大根他们家和沈家原本就不对付,这时候看到沈家得了大头好处,他们家没得大头,当然非常不乐意了,而且他们连家都没了,难道他们不用给他们多赔点东西吗?
赵德柱听得烦躁,“那你们想要怎么分!”
蔡国兰想把自家和沈家的粮食换一下,说道,“我们家房子都没了,怎么说也得给补个三千斤的粮食吧。沈家人吃得饱穿的暖的,还给那么多粮食干什么?让他们放家里长霉啊。”
赵德柱真想把蔡国兰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是不是装的屎,他们同意给沈家那么多粮食最重要的一点原因就是想把沈家人留下来,留在他们永安村,这样他们村子才会更安全。如果他们在这两人保护了村子之后还一点表示都没有,肯定心寒,到时候他们做的太过,把人逼走了,有本事的人到哪里都有本事,他们沈家一家照样能活得好,他们村子可就是人人都能欺辱的软柿子!
“不给他们给你们?怎么一天天的净做白日梦呢?我艹尼玛的,屁用没有整天就知道想着占便宜。用你们只有核桃仁大的脑袋想想,我们同意给人家是因为什么,是因为他们保护了我们村子,把那些进我们村子杀人抢粮食的人渣杀了。你们干什么了?站在后面被吓尿?给你们吃了这些粮食好尿的更多?”
赵德柱被气的什么脏话都说了出来,脸红脖子粗的骂人,“你们问问,现场哪一家同意把三千斤粮食给你们?”
蔡国兰六十多的人了,第一次在全村的人面前被骂的狗血淋头,她梗着脖子不服气,但是看到赵德柱要喷火的表情,她也咽下了自己嘴里的脏话,只是问道,“怎么就,怎么就没人同意了?”
接着她看了看这些村里人,几个和她聊的来的人都转过了头,在场的年轻人更是轻蔑又嘲讽的盯着她看。
她不明白,明明是他们田家最惨,为什么还要被村里人孤立。
程浩赶紧把蔡国兰拉到了旁边,“妈,别闹了,这三千斤粮食就应该给沈家。”
蔡国兰虽然不敢骂其他人,但是自家人她可不怕,剜了他一眼,“别说话,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赵德柱盯着蔡国兰说道,“闭嘴,人程浩比你这个老东西清醒的多,再在这里犯浑,你们一家直接带着你们的家当滚出村子,永远不许回来!”
蔡国兰吓了一跳,她只是想给家里多挣粮食,并不想离开这个自己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她也知道,自己离了这里,多半会落得个不怎么好的下场,缩在角落里不说话了。
田大根也赶紧把蔡国兰拉了回来,警告似的瞥了她一眼,让她不要再捣乱了。
赵德柱这才心累的继续说道,“行了,大家先回去做午饭,吃完了之后下午咱们再细说其他的事情该怎么办。”
赵德柱也在家里随便吃了一碗昨天没吃完的冷饭,刚把碗洗了,这人就陆陆续续的开始往他们家跑。
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大家基本上都没什么胃口,只是回家随便煮了几个鸡蛋或者红薯土豆,随便填了填肚子就又来了。
下午的时候,赵德柱找了几个年轻人,扛着锄头在村里找了个地方,挖了坑,把村里死去的八个人的骨灰埋在了一起。
“都是街坊邻居的,在下面也好做个伴,聊聊天,现在大家日子都不好过,不能给你们大操大办了,只能一切从简……唉,其他的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祝大家一路走好。”
说完这些话之后,就把他们埋了下去,有几个和他们其中的人关系不错的,现在眼眶都红了。
默默在心里说道,“阿林,走好,哥们我已经给你报仇了,下辈子咱们还要做兄弟,那些人已经被我们扔到了村外边,等着被野狗吃的尸骨无存呢,你解气了吧,要是碰到了那些孤魂野鬼,记得狠狠揍一顿替自己出气。”
接着村里的几个青壮年,把三千斤粮食搬到了沈家。
袁兴萍不停向他们道谢,让他们都觉得不好意思了,赶紧告完别就走了。
“这袁医生真有气质,以前还没发现,她老公气势也不一般,和我说话我都不敢看他,比我原来公司的老板都吓人。”
“我也有这种感觉。”
“别说了,快走快走,要给家里遭灾的分粮食了,你家也有份,咱们得快点。”
几人飞快的就从沈家跑了。
赵德柱把这十几户人家都记在了本子上,一家一家念到之后,他们就自己去称了两百斤的粮食。
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大家散了之后,回家修整自己家被破坏了的门和各种家具。
田大根又凑了过来,“村长,我们家房子都塌了,只分了两百斤粮食,这么大的雪,我们也没有木头和转、水泥了,我们怎么办啊?”
赵德柱现在看到田家人都不想睁开眼睛,看到他们一家嫌晦气。
“夏天光家、刚全家死了的沈亮家,还有牛建强家,这么多现成的房子,哪家住不了人,你们自己不搬还要我来帮你们?”
田大根:这些全是死人房子,还死的一家比一家惨,放以前那就是凶宅啊,他们住进去恐怕会做噩梦……
但是赵德柱已经拿了扫把直接把他们赶出来了。
“滚滚滚,忙了这么久,我不累啊,给劳资自己想办法,我又不是你爹,事事还要我给你想办法?这村长当的,既受气又事多,迟早有一天不干了……”
田大根一家最后挑来挑去,最后发现只有沈亮家房子最大,东西也齐全,虽然粮食被搬走了,家里的衣服啥的都还在呢,于是也就收拾收拾自家废墟里的东西搬了进去。
发现村里人没动这两家死人的其他东西之后,蔡国兰和田大根悄悄摸摸的还去牛家把他家的什么被子、各种锅碗瓢盆,一晚上的时间就给搜刮了一大半。
田宇说道,“妈,咱们用死人的东西会不会不吉利啊。”
蔡国兰咧咧嘴赶紧呸呸呸,接着说道,“胡说八道什么呢,他们人都没了,这些放家里也用不了了,我们借来用用怎么了?大不了过年的时候给他们烧点纸钱,就当我们给他们买的,买的还不能让我们用了?儿子,来试试这件衣服,摸起来软呼呼的,穿起来肯定暖和。”
……
上午的时候,沈家人差不多都精神紧绷,跑来跑去的身体也累了,加上又喝了安神药,结果一家人直接从下午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沈知意是被饿醒的,摸摸自己瘪瘪的肚皮,饿得赶紧下楼去找吃的。
“起来了?你是真能睡啊,我们五六点钟就被饿醒了,你竟然还能睡到现在。”
沈知意直接摸到厨房,从锅里捞出来一块蒸糕,在外面凉了一分钟之后它的温度就下去了,吃起来软绵绵的,配着热粥,空空的肚子霎时间被暖意和满足所取代。
他们窝在家猫冬,煮各种各样的好吃的,却不知道村里其他人家虽然也在猫冬,却过的和他们不太一样。
看到雪地里那惨烈的满地尸体、断手断脚之后,村子里的人回家睡觉就做起了噩梦,没做噩梦的那都是极少数,甚至还有好几个人当晚就发起了高烧,在家躺了好几天病才好起来。
在这两天除了沈家,没有一家人煮肉吃,即使是平时最馋肉的人家,这两天连看都不怎么想看到肉,直接连着吃素吃了三五天之后,才渐渐好转。
在这三五天里,天上的暴雪一直就没停过,原本就低的气温,现在更是直接低到了一个历史新低。
他们甚至已经给家里所有人的被子添了好几层,沈知意甚至觉得再盖一层被子她就能被压死的程度,一直这样加被子也不是个事,于是沈家人决定从现在开始,晚上两个人一起睡觉,这样应该会暖和一点。
沈知意直接搬到了沈奶奶房间,云牧安则搬到了他哥房间,不过第二天一大早,云牧安就因为话太多,被他哥给撵了出去。于是他又高兴的进了沈知阳的房间……
有一天早上,云牧野起床之后,身上穿了四层衣服,还是能感觉到刺骨的寒意,甚至自己的手在外面待了一会儿之后差点被冻的不听使唤,赶紧下楼到火炉旁把火点燃。
因为气温实在太低,他按了好几下打火机,才刚燃起来的一个小火苗就没了,他不停的对着打火机口哈气保持温度,拿着一张易燃的纸放在旁边引燃……
就点燃火这一个动作,就生生折腾了他半个小时!
好不容易把火点燃了,他赶紧给火炉里添加柴火,就怕这点火没了,又要重新开始点火……
“好冷好冷好冷好冷!”
云牧安早上是被冷醒的,看到哥哥已经把火升起来了,颤抖着走到了火炉边,伸出两只手两只脚,终于把没知觉的手脚给解冻了。
“今天怎么这么冷?感觉和昨天比起来又降温了!”
袁兴萍也赶紧拉着云玉书凑到了火堆旁。
这种天气,感觉他们要是离开了这堆火,他们能生生冷死。
别说他们,整个村子里的人确实都围在家里的火堆旁,连上个厕所都要做很久很久的思想斗争。
沈知意烤了一会儿火,突然想起来他们家里外面还有那么多只鸡呢,现在别都被冻成了冰棍吧!
她马上站了起来,把旁边的沈知阳也拉了起来,“哥,咱们得把鸡窝也给弄过来。”
沈知阳说道,“不能这样直接搬进来,它们可没有黑豆这样的智商,我去把家里做好的竹笼拿出来,给上面垫上一层纸壳,把他们关里面,不然过会儿到处跑,没准它们能自己把自己给烤了。”
说真的,还真有可能会这样。
沈知意和她哥一起去仓库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对着她哥说道,“哥,牧野发现我的空间了,我带他进去看了。”
沈知阳当即用自己开始发冷的手给了她一个爆栗,上火的教训道,“我平时怎么给你说的?让你小心小心,你就是这样给我小心的?我一不在就给我搞事,生怕自己的秘密不被人发现是吧。”
沈知意瘪嘴,“我不是故意的,那天我们从村长家回来都忘了我爸把东西都收到空间里了,我去地窖放东西的时候,他无意间看到的。”
沈知阳看到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心软的叹了口气,又摸了摸她的脑袋,“算了算了,不算你的错,但是自己以后还是要注意,不要再这么马马虎虎的,这次是他还好,要是其他居心不良的人看到了,你说说你……”
沈知意赶紧说道,“好了好了,哥哥哥,我知道了,咱们赶紧的,那些鸡崽子要成冰鸡了!”
两人加快了速度,给竹笼铺好纸板之后,他们刚打开家门,面对着厚厚的一堵雪墙,差点不知道应该怎么走出去。
沈知意比划了几下,这些雪大概到了她的大腿的位置。
还是沈知阳艰难的从家里走了出去,估摸着大致的位置,走到了家里的鸡窝堆旁,这两天他们窝在家里没清理篷布上的积雪,上面的牛皮篷布早就已经被厚厚的积血压塌了。
他把篷布拉开之后,找准位置就向下挖。
这些雪虽然看起来很多,但是真要是挖起来还是非常容易的。
没一会儿他就在鸡窝顶上看到了两只已经冻僵了的母鸡,它们的身子下面还有一群瑟瑟发抖的小鸡。
它把这些鸡全部放到了他的竹笼里,提回了家里。
“怎么……前两天丢食丢多了,就记着这两天不用丢食,我倒是把它们给忘了!”
一家人赶紧把这些冻的瑟瑟发抖的小鸡放到了火堆旁,不一会儿就有好几只鸡又开始活蹦乱跳起来。
又等了一会儿,又有几只鸡开始有了活力。
他们开始给它们喂温水,喂稻谷粒,它们可能饿极了,不一会儿就把碗里的稻谷粒给啄完了,不停在旁边啄自己撒出来的稻谷粒。
一个多小时之后,那些没了动静的鸡崽子们,是彻底醒不过来了。
他们也不能浪费,这些可都是肉!直接就着火炉里的火烧了一大盆水,把这些鸡全都给烫软了拔毛!
把它们的毛扒了之后,又清理了一下内脏,最后就能直接放到冰箱……
话说,他们甚至觉得在这种天气之下,他们都不用放冰箱里,直接放到外面都比冰箱里温度更低。
一家人分工合作,像是流水线一般,八毛的拔毛,清理内脏的清理内脏,不一会儿冻死了的几只鸡,全部都变成了鸡肉。
神之阳直接把这些血水从后门倒了出去,在倒出去的一瞬间,那一串串的温水变成了一颗颗的红色的冰珠子,还挺好看。
“这要是还有网络,我拍下来发个视频,怎么说不得集个百八十万赞。”
云牧安在旁边唉声叹气,“知意姐,现在哪里还有网啊,我想我那个手游账号想的都快疯了,但是玩不了,唉,你说气人不气人。”
沈知意跟着叹气,虽然她不玩游戏,但是也非常想念有手机、有网络的日子。
他们在家杀鸡的时候,刚搬进新家的田家人可遭了大罪了。
这家里虽然什么都有,但是门被砸坏了,他们只能重新修,但是他们没有木材,这时候风雪漫天,他们不可能顶着一身风雪去山上,很大概率去了就回不来了。
于是只能利用自家原来的,和沈亮家剩余的完好的门板重新做一个新门。
终于弄好之后,门虽然暂时能抵挡风雪了,但是却不怎么结实,破破烂烂的,总感觉一碰就能碎。
这天早上,他们一家人都还窝在被窝里起不来,院子里却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他们有着漆黑的健壮的身形,长长的鼻子旁边有着尖尖的獠牙,这两天气温极速降低,所有的敏锐的动物都躲了起来,它们在山上已经找不到什么猎了,为了生存,他们只能下山。
下山之后,凭着寒风带来的那一点的牲畜的粪便气息,嗅闻到了这个村子里有食物的气息,它们拖儿带母,成群结队的就下山来了。
阻挡它们的是一个厚厚的土墙,这墙对它们来说有些难办,它们不会像人类那样爬墙,绕着墙走了几圈也找不到入口给它们进,于是它们只能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给自己顶出一条路出来。
于是在顶破了好几只野猪的脑袋之后,这堵黄泥墙终于有了一个缺口。
它们依次进入,甩着尾巴到处找吃的。
循着气味,走到了血腥味非常浓烈、牲畜粪便味也很浓烈的沈亮家(现在是田家)的院子里,找到了这家人养的鸡窝。
嗜血兴奋的寒光从它们眼中迸发出来,领头的那只野猪甚至直接吃了个饱,后面的野猪也分到了一点边角料,但是还是喂不饱它们的肚子。
不过它们也没走,在院子里绕了几圈,凭着它们凶悍的冲击力,直接把田家的门给顶破了。
它们进了屋子里,到处翻找嗅闻,把找出来的红薯、土豆拱的到处都是,甚至田家种的蔬菜它们都啃了好几口……
屋子里一片狼藉,而蔡国兰这时候也起床了,刚从楼上准备下来,差点他们家进来了十几头黑乎乎又带有捕猎者气息的野猪进来了。
当即吓了她一跳!直接连滚带爬的上楼把家里人全叫醒了,一家人拿着锅碗瓢盆不停的在楼梯口制造噪音才把这些野猪给赶走。
他们一家下楼才发现,他们的新家早被这群野猪给嚯嚯的一团糟!
蔡国兰心疼的哭了,这可是她种了好几个月,好不容易才长起来的菜,昨天刚搬过来,他们自家人还舍不得吃呢,没想到到头来被这些畜牲给吃完了!
这些土豆和红薯可以让他们家人吃上一个冬天啊,就这一晚上的功夫,这些挨千刀的东西就来给他们嚯嚯了这么多,啃一半还给剩一半,让她看了心绞痛,整个地上的红薯和土豆就没有一个完整的。
还有他们刚做好的门,才装上去三天不到,这就给这些畜牲嚯嚯的稀巴烂!
这是在要她蔡国兰的命诶!
捂住胸口躺在地上一抽一抽的开始哭嚎,“我的命怎么这么惨诶,前两天家都没了,今天家里又进来了一窝畜牲,啥都没了,没了啊!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死了算了……”
程浩对自己这个丈母娘早已经习惯,要是她哪一天不作妖了,他才会奇怪,这种时候不更应该立马振作起来想办法把家里的门修好,紧接着在和村里商量看看这群野猪是怎么进村的,是从后山来的还是村子前来的……
算了,他现在就是个操心的命。
“田宇,过来帮我把门收拾了。”
田宇像是没听到一般坐在火炉旁生火,就一堆破烂木头,怎么,还要两个人去收拾啊,他一个人不就行了嘛。
程浩饿着肚子看着一动不动的田宇,哭天抹泪的蔡国兰,暴躁骂人的田大根,还有他那个一言不发死气沉沉坐在火炉旁烤火的田美丽,心里压抑着的怒火上涌,从肺腑直通脑门,血液都沸腾起来。
拿起旁边的一根锤子往那破烂的门板上一砸,发出一声巨响,“你们一定要这样?一定要活成这种膈应人的恶心样子?”
田家人被这动静吓了一跳,都看向了程浩。
听到他这么讽刺他们,向来习惯窝里横的蔡国兰立马说道,“你个狗东西有什么资格骂我们?你现在吃住我们的,用我们的,还说我们窝囊,一粒米挣不回来,到底是谁窝囊恶心?”
田美丽也不赞成的看着他,好像他刚刚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一般。
程浩冷笑一声,“这么嫌弃我啊,好啊,那我就和田美丽离婚好了,我搬出去住,你们就自己在家慢慢骂吧。”
接着他上楼把自己的所有东西都收拾出来了,整整三个箱子,“这里面全是我的东西,衣服裤子鞋子,还有洗漱用品,你们也不用检查,还有家里的其他的我自己置办的东西,过会儿就来拿,以后劳资就走了,求我也不会回来。”
没想到程浩是来真的,他竟然真的提着自己的三箱东西就离开了,住进了夏天光的家里。
虽然夏家早被那狼心狗肺的黄毛搜刮了一番,但是那人不可能把这些锅碗瓢盆什么的样样都带走,所以还是给他剩下了不少,他甚至还在箱子里找到了他们以前弹的棉被。
虽然他现在除了这个遮风避雨的住处,什么都没有,但是至少不再受那家人的窝囊气了,也不用再强迫自己和煞笔相处,心情倒是松快了很多。
沈家人正准备做午饭的时候,他们家门口竟然响起来了敲门声。
沈知意把自己的帽子戴上了,耳朵也捂的严实才去开门。
一个把自己包的比木乃伊还严实的男人站在她家门口,说话声音瓮声瓮气的,“知意,你们……”
沈知意赶紧说道,“快进来快进来,进来再说,外面实在是太冷了。”
程浩进来了,还带进来了一大坨积雪。
进了屋子之后,程浩才觉得暖和起来。
他把戴的帽子摘了下来。“你们这屋子真舒服,站在地上都能感觉到暖呼呼的。”
那是因为他们家开始生火做饭了,今天烧了很多很多的柴火把房子的地暖给弄暖和了,家里才能这么热乎。
不过他们也没和程浩这么细说。
沈知阳过来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程浩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开口,但是他现在是真一点粮食都没有,不说就没得吃。
他的脸微微泛红,说道,“你们能不能给我借一千斤粮食,来年春耕之后,我会种出来还给你们家的。”
沈知阳疑惑,问道,“怎么了?田家出事了?”
怎么就没得吃了?
他们家的人可是打听到了那天蔡国兰想要占了他们家的那三千斤粮食的,今天程浩又来这么一出,他们很难不乱想。
而且要他们把粮食给田家,还别说,他们宁愿把这些粮食扔了,扔水里,扔悬崖下面,都不想给他们。
程浩叹了口气,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
看着一定要等着答案的沈知阳,他还是把家里的丑事说了出来。
“我和他们一家三观不合,闹了矛盾,现在从他们家搬出来了,没带粮食,想着你们家前两天不是得了那三千斤的粮食吗?应该会有多的,所以就想来借点。
不过你们放心,我会打借条,我程浩是说到做到的人,只要家里有了余粮一定会还给你们的。”
沈知阳摆摆手,“不用说了,一千斤是吧,借给你,不用借条什么的,我们相信你的人品,什么时候有空就来搬吧,看你样子应该没吃的,今天中午干脆就在我们家吃吧。”
他倒是觉得,程浩这人不错,是个值得结交的人,他以前在田家那就是陷在了烂泥堆里。
现在离开了田家,肯定能过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