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琼一大早就起来了, 白老头这房子并不怎么宽敞,而且屋顶积雪太多,看起来非常不安全。
她穿上了自己已经穿了几年舍不得扔的保暖内衣, 因为洗了很多次, 里面的绒早就被洗的板结成一撮一撮的, 根本不保暖。
不过聊胜于无, 有的穿总比没有的好。
再在中间穿了一套自己用兔子皮制作的马甲,外面套了一件自己前年买的棉袄, 顶着风雪就到院子里把家里的楼梯搬了过来。
上到屋顶把大部分的积血扫下来之后,再给家里的鸡窝铺了几层厚厚的枯草,接着又回家把火炉的火生了起来, 煮粥。
做完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之后, 才七点多钟。
她走到了卧室里, 把自己给儿子用兔子皮和狍子皮做的马甲和秋裤放到了床边。
“小军, 醒醒,起床了, 妈妈早上要到村口去守一天,中午会回来做饭。早饭已经做好了, 记得起来吃,不要起晚了,到时候锅里的粥凉了吃了肚子疼。”
小军在被窝里揉了揉眼睛,睁开之后, 看着外面天色还有些昏沉,迷糊的回答了一句“好的,妈妈。”
陈琼还是有些不放心, “早点起床,火炉已经给你生好了火, 过会儿记得添柴,里面还给你埋了个红薯,要是中午妈回来晚了就把红薯吃了。”
“小军,妈走了!有事到村口找我。”
赵军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慢慢的穿衣服,“好的,妈妈。”
陈琼一出门就感觉到自己周身的温度骤降,不过因为穿的多,而且里面还有一件兔毛马甲,也能扛得住。
到田家把锣拿来之后,就到村口去了。
这种天气站在村口站岗是个磨人的活儿,不仅手冷脚冷,而且因为太冷天气太恶劣,没有任何人出门和她聊聊天,只有她一个人在这冰天雪地里守着村口。
脚差点被冻僵,接着她开始在村口走来走去,时不时把头顶的雪花撒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陈琼突然听到了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她马上警觉起来,转身看了看,远处有一只野狗不知道叼了什么猎物从村子里跑开了。
原来是只狗。
她接着把手揣兜里走来走去,时不时吸吸被冻僵的鼻子。
也是自己倒霉,怎么轮到她站岗的时候,就是个这么冷的降温的天儿呢。
不站岗就得交五十斤粮食,站岗之后还能得二十斤粮食,他们们母子俩人省省都能吃个二十多天了,也就站岗一天而已,忍忍就好了。
“哼!”
嗯?怎么又有声音了?
听起来好像还有人在闷哼!
陈琼这次是真警觉起来了,在这冰天雪地里,刚才半天听不到一个响,但是这一会儿时不时就有动静,肯定不对劲!
她立马向刚刚发出声响的地方走了过去,过去之后,也没发现有人,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她发现了他们村子里建的围墙上方有一块地方的积血明显没了!
她眼神惊恐,真的有人来了!
接着她马上跑到自己的锣旁,拿起锣梆梆就使劲敲了两下!
接着后背突然出现一阵她抵抗不了的力道,接着她就被扑倒在了地上,手上的锣也被抢走扔在了远处的雪地里,没一会儿就被天上落下的积血覆盖了。
“MD,这个村子把墙建那么高干什么,害的劳资刚刚竟然没爬上去。”
“你没爬上去倒霉的就是我,谁知道他们墙上还有扎的有碎玻璃,我上去就被扎了,痛死我了!劳资就说就这一块破土墙怎么可能抵挡得了人!原来上面还有陷阱!”
“别说了,咱们赶紧找户人家,先进他们家里去暖和暖和。”
陈琼嘴巴被这人捂住了,眼里映出这些人的身影。
他们一行足足有三四十个人,全是男人,各个长大膀大腰圆,看起来就像游走在黑暗里的犯罪分子,眼神里透出嗜血、兴奋的光芒。
他们背上头上有着一层厚厚的积雪,这样扑倒在地上,任谁也看不出来那里有人,难怪她刚刚没看见。
“这个村子没人了?怎么守村的还是个娘们!”
一个张曼络腮胡的男人还在陈琼的脸上摸了一把。
旁边的寸头男人嗤笑,“啧,这女人这样子至少也有四五十岁了,陈峰,这样的你都看得上?”
陈峰撇嘴,“这样的怎么了?这样的才有味,前面也够大,晚上灯一关,还不是一样的。”
以为他不想睡年轻小妞啊,还不是因为长的漂亮的或者身材好的,哪个不是被老大霸占了就流通不出来了,整的跟皇帝似的,整个村里就老大的后宫最多人,他们这些人不就是只能睡一睡四五十的?连三十岁左右的也要被二把手三把手的抢,这样的才不会被觊觎呢。
“行吧行吧,现在不是你干这些的时候,咱们还有正事要干!”
昨天他们派出去物色新对象的小弟们被一个据说长的很高很帅的男人给打的直不起腰,一个小弟当场被杀,另外几个完全没了行动能力,付宏达甚至直接被油炸了。
这可是让他们炸开了锅。
他们行凶作恶这么久,没想到一路打打杀杀都顺风顺水的,最后竟然在这样一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接连受挫。
这时候他们才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那男人他们找不到了,但是那三个拿枪的狠茬子他们可知道在哪里。
三角眼老大谷大龙抽了会儿烟,对着自己的下属说道,“看来咱们还是缺点武器啊,不然什么虾兵蟹将也能欺负到我们身上来。”
没错,看到付宏达那张已经看不出原本面貌的脸之后,在场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害怕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接着那老大就开始意识到他们的短板。
他们没有厉害的武器,刀枪棍棒通通都比不上□□。
如果他有了枪,那他肯定就不用怕那个据说能以一打六七的男人了,不用怕身边反水的身怀异心的小弟,甚至不用再怕城里的那些道貌岸然的军队,以后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还有谁敢不停他的话!
越想越觉得振奋,谷大龙站起来绕着自己现在住的村里的土房子绕了两圈。
他得找个时候赶紧去把那山里的村子搞定,把那些枪越早握在自己手里越好。
没想到当天晚上,天上就下起来鹅毛大雪,还时不时有刀子一样的寒风。
这种时候,肯定所有人都在家里,没人在外面,他们进村、杀人、□□的动静能被风雪掩盖,也不会有人发现。
这么一看今天是个杀进他们村子里的好日子!
当天早上,谷大龙三点多钟就从被窝里起来了。
“嗯~大龙,这么早你干嘛啊~”旁边一个娇媚的女声响了起来。
谷大龙顺手捏了一把她的腰,“关你个娘们什么事,睡你的觉,你男人今天要去干大事去了。”
那女人嘴角一撇,什么干大事,不就是又是去烧杀抢掳去了,以为她不知道?
她的村子不就是这么没的嘛,幸亏自己虽然长的不算好看,但是年轻身材又好,才用自己的身体作为交易躲过一劫,还顺便把自己的家人也保了下来。
虽然她的叔叔伯伯们全都没了,但是现在他们跟着这些人,有的吃有的穿,还不用种地种粮,缺了就去杀人就去抢。
刚开始虽然不太适应,但是一路上跟着他们杀了太多的人,现在竟然也开始适应了,觉得这样的样子也没什么不好。
唯一不好的就是谷大龙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了,她在这些人里面也不算出色,最近越来越不受宠,得想法子勾搭勾搭其他人了,否则她们一家子在这里的地位会越来越低……
接着她打了个哈欠,又睡了,迷迷糊糊的想着,不过这次怎么这么着急,他们仓库里不是还有几千斤粮食嘛,上赶着投胎啊。
这次除了几个已经没有行动能力的,差不多他们全部的人都出动了,雪太大,他们的车开了一半就在路上抛锚了,谷大龙只得带着一部分人先走,二把手留在后面先处理这些车。
他们就一步一步,整整花了差不多五六个小时,从早上四点多走到了九点多接近十点,走到了这个村子里。
这时候的他们又累又饿又渴,有人看到陈峰早起这种情况下,还能对一个老女人起色心,他们也是佩服。
谷大龙看着在暴风雪的掩盖下毫无动静的村庄,眯着眼睛看了看远处,确定没人过来之后,拿着手里的锋利的菜刀,走到了陈琼面前,把森冷的刀抵到了她脖子上。
“把我们带到你家去,别给劳资耍花招!”
他平时虽然体力不差,但是在这么冰冷的天气里行动,还是花费了他不少的体力,现在需要补一补。
陈琼这时候虽然差点被吓疯了,但是仅有的理智提醒着她,她不能把这些危险带回家,她家里还有一个只有六岁的孩子。
怎么办怎么办,要带到哪里去?
紧接着,她脑袋里冒出了一个人。
牛建强。
那个在她刚死了男人的时候,有天晚上悄悄摸到她家门口,差点强'暴了他的畜牲!
幸好这时候沈姚从她家门口路过,她才能幸免于难,而那贱'人事后竟然大庭广众之下污蔑她和沈姚有一腿,这个仇她一直记到了现在!
没错,她可以把人带到牛建强家去,反正他现在也是半死不活的样子,带去了没准还能解脱了他,让他不再受苦受难,没错,她是为了对方好……
于是她慢慢改变了方向,开始把人往牛建强家引去。
**
听到云牧野回家说了这句话之后,一家人彻底坐不住了,原本闲适安逸的氛围不再,所有人面色凝重,就差把人拎起来问怎么了。
看着奶奶还在用烘干了的皮子给家人缝袜子,云牧野顿了一下说道,“奶奶先在家把家看着,我们先去客厅里看一看。”
一家人直接转换了阵地。
还没等其他人先开口问话,云牧野直接先说道,“我和知阳刚才去村口查看了一下,发现有人闯进村里了!目前还不确定这些人是谁,不过多半是那些人,来者不善,咱们得做好准备。”
气氛霎时间凝重起来。
也没人说多的话,拿起手电筒就进了他们的地窖里。
这时候的天空也是灰褐色,原本就不怎么明亮,家里本就看不太清,只能跟在前面的打着手电筒的人身后。
“这里什么枪都有,这几个箱子里的枪后坐力太强,威力太大,知意、牧安还有妈,你们三个以前没接触过,不要拿,免得误伤了自己,不要拿。”
云牧安不服气,他明明就开过枪了,怎么还说他没接触过。
不过他也明白这时候不是他任性的时候,最好听自己哥哥的话,撇嘴跟着大家同意了。
“这种、这种,适合你们,后坐力小,比较容易掌控。”
云牧野给她们挑完枪之后,沉声黑眸说道,“能不用就不要用枪,这是留给你们最后保命的手段,对方这群人我猜是来者不善,要是他们把这东西抢走了,到时候危险的反而是你们。”
所有人都乖乖站在原地听他说话。
接着他转头看向了长的和自己极其相似的老爸,想到自己老爸以前经常玩极限运动,还是某枪械俱乐部的会员,应该懂的都懂,就没什么话说了,直接掠过。
这时候的他们没有那么伟大,不会说出去整个村子里地毯式搜索,只求能保护自己的一家人就好了。
接着他也挑了自己常用的顺手的两把枪,接着还在角落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箱子。
他凑过去打开看了看,里面竟然是一箱子的□□!
他记得当时在暗网上订货的时候,自己没订这箱东西啊?难道这个商家还买一送一?
算了,有总比没有好,有这东西,来的那群人根本就不足为惧。
这时候也没时间留给他思考怎么来的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顺手就掏了五颗□□,塞到了衣服包里。
“走吧。”
袁兴萍拿着手里的枪,叹息着说道,“但愿没事。”
……
沈知阳从村长家回来的时候,顺便就去了一趟姜芳家里。
把他们的发现告诉了对方一家人。
因为沈知阳平时也是沉稳的性子,从没在这种大事上开过玩笑,他们当即就相信了。
他们一家人在沈知阳离开后,立即关门上锁,把家里的几个门关的严严实实的,就差躲到家里挖的地窖里了。
沈知阳回来之后,看到他们一家人差不多都躲在家里的犄角疙瘩里,但是还是能一眼看见人,无奈的叹了口气。
云牧野靠在门口,给他扔了一把沈知阳常用的配枪,对方立即接住,顺嘴道谢。
旁边躲在柴堆中间、还拿了一个塑料纸妄图遮住自己打掩护的云牧安轻声叫到,“哥哥哥,你们干什么站的这么显眼,快躲起来啊,敌人就快打过来了!”
沈知阳对着云牧野问道,“怎么感觉你弟弟这么兴奋?”
云牧野说道,“人来疯而已,来真家伙他就不行了。上次开完枪打完人回来做了好几晚上的噩梦,还差点发高烧,第二天还哑着嗓子让我教他开枪,你又不是不知道。”
于是非要站在外面吹冷风的云牧安开始流鼻涕之后,终于受不了进屋了。
等了十几分钟无事发生,只有赵德柱的声音在村子里响了几声,让家里能腾出人的尽量来赵德柱家开个会。
接着就被王凤家和田大根家就开骂了,“这么冷的天有什么事非要现在去你村长家说,你这个村长是不是当的老糊涂了,当个屁大点的村长还要指使我们干这干那的,听着就烦,劳资不去。”
赵德柱也被骂的心烦意乱,心想,还劳资,想当谁劳资?他这么辛苦到底是为了谁,你们不来就算了,我还不想这大冷天的还出来叫人,我也不是吃饱了撑的,不来就算了。
接着他不禁有些埋怨沈知阳,明明村子里安静的厉害,怎么可能有人闯了进来,害的自己还被这几家人骂了。
“不来就算了,到时候可别怨我!”
气冲冲回家的赵德柱把门关的“啪”一声,差点把门上方的抹墙的腻子震下一块来。
孙琼在柴房里和赵路民烤火,高声骂了一句,“你要发癫啊,拿那门出什么气,震坏了你还能卖个一模一样的新的来?”
赵德柱憋屈的去了柴屋,把事情说了一遍。
赵路民却越听越心惊,“爷爷!既然沈知阳都说了,咱们赶紧把村子里的人叫到一起,不然他们在家里被杀了我们也不知道!”
赵德柱说道,“我不去,刚才还有人骂了我,我现在没工资没福利的,还干着这破村长的,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他们,现在还骂起我来了,我咽不下这口气,杀了就杀了。”
心里不以为然,哪有煞笔这种天气,走个几个小时来他们村杀人的。
要选也是选个不这么恶劣的天气,而且电视里都放过,最好的偷袭时间不是晚上吗,这大白天的,怎么可能有人来。
“再说了,沈知阳不也没亲眼看见,就是他的一个猜测,干什么要因为一个没根据的事情大动干戈。”
赵路民却眉头越走越紧,他在村子里生活了几个月,当然知道,整个村子里最靠谱的就是沈家人。
他们做事沉稳,平时不冒尖不出头,但是看那一家子人的状态,过的比谁都好,他们能说出口的事,百分之九十九是真的。
他把正准备出门去沈知意家问个清楚,刚出门就透过风雪看到一群黑乎乎的人从远处走了出来,在距离他们家几百米的地方转了弯,不知道向村里哪个人家去了。
他赶紧回来把门关上了,大冷的天里,身上的冷汗全都冒了出来。
他们村子里可没有爱好穿着黑乎乎棉袄暴雪天逛村子的人。
孙琼问道,“民子,怎么了?关门声轻点,不要弄坏了啊。”
赵德柱在旁边无语了片刻,对自己就大喊大叫,对孙子就轻声细语,双标,真双标。
赵路民理智上虽然知道那些人已经走远了,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放低了声音。
“爷奶,刚刚我看到牛建强家前面的那块石头那里,走过来一群穿黑衣服的男人!”
赵德柱:!!!
怎么还真有人进来了!
“他们有多少人?”
因为风雪迷眼,加上他心里慌的很,直接关上了门,赵路民根本没数,凭着自己的回忆,说道,“好像……好像有三四十个!最少不低于二十个人!”
赵德柱整个人都被震在了原地,这次他是真想着沈知阳要是骗人的就好了,没想到却是真的。
赵路民正准备拿着锣出去的时候,被家里的两个人拉住了,“别!路民,他们现在还在外面,不知道去了谁家,要是被发现了,就是去送死!”
赵路民叹了口气,“那我们就要白白看着村里其他人去死吗?都是几十年的街坊邻居了,我小心一点不会被发现的。
而且至少我现在出去把人召集起来,和对面拼上一拼,还能有活命的机会,要是真等他们把村里一家一家杀光了,那我们才是真完了!”
……
陈琼把人带到了牛建强家门口,不需要她敲门,身后这一串的男人直接一人一脚,把这刚补好的门又给踹废了。
王娟站在门口叉腰叫骂,“我艹你M的,谁啊,敢踹你姑奶奶我王娟的门,不想活了是吧……”
声音越来越小,直到看到门口站着的几十个凶神恶煞的没见过的男人之后,彻底没声音了。
接着哆哆嗦嗦的问道,“你你们是谁?来来我们家干干干什么!”
赵峰邪笑说道,“干干干你啊。”
王娟又想张口骂人,但是这群人已经直接冲了进来,就算有二十个她也打不过,于是识时务的闭嘴了。
“这家里也不怎么样啊,识相的给你爷爷们煮好吃的端上来,否则,呵呵……”
这嗜血的杀气扑面而来,王娟一个乡野夫人怎么可能受得了,差点被吓得尿裤子,当即连滚带爬的进屋子了,“好好好,我我马上去煮……”
接着这些人就像走到了自己家一样,把院子里遮好的柴火弄倒了,一堆柴火被他们扔到了牛家堂屋,直接就在屋子里点燃了,还时不时把旁边的桌椅板凳扔几个进去加大火势。
王娟在旁边看得心里直抽抽,这可是当年她结婚的时候打的嫁妆,用了几十年了,一点没坏,这些人怎么一来就干这样的杀千刀的事!
“这贱'货,怎么煮个饭还这么久,别磨磨唧唧的,快点,要是十分钟之内没煮好,杀了你!喂,你,去帮忙,要是煮不好,连你一起杀了!”
陈琼被旁边的人推了一把,于是只能哆嗦着进去跟着王娟一起做饭。
他们烤火烤热乎之后就闲不下来了,在牛家到处走动翻箱倒柜。
“哟!这里还有个男人呢,不过看样子快死了哦,真可怜,啧啧啧。”
一直躺在**没痊愈的牛建强感觉到身上的被子被拉开了,“冷……”
“哈哈,还知道冷呢,还没死透啊。”
这个穿着军大衣的男人啐了一口,“这么厚的被子,盖在一个死人身上可惜了,我就勉为其难的收走了,不用谢。”
接着把被子拿走之后,直接提起手里的斧子,直接一刀劈了下去,血液飞溅,牛建强全身抽搐了几下,连叫声都微不可闻,最后一点动静都没了,彻底没了生息。
军大衣男人因为离得太近,身上脸上全是血水。
但是他满不在乎的把衣服脱了,在这间屋子里,翻翻找找,随便拿了两件衣服擦了擦脸,最后翻出一件男人的棉袄,穿上了。
这件棉袄比他以前穿的都要厚实暖和,感觉还轻飘飘暖融融的,他把**的男人随便拖了出来,鲜血流了一地。
“一个病秧子还挺享福,劳资都没这待遇,你凭什么睡着了还能睡缓和的床,给劳资滚院子里去。”
这么大的动静,王娟当然也发现了,大门敞开的王娟看到了院子里生死不知的牛建强,终于绷不住了,哭喊着跑出去扑到了牛建强身上,“你们这群恶魔,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我们没惹你们任何人,为什么要杀人!老牛!老牛,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儿子还没等回来呢,你怎么能先去了,老牛诶,没了你我怎么活啊!”
“哟呵,为什么啊,因为我们乐意呗。活不下去就陪他死呗。”
王娟绝望了,旁边一个男人跑过来,一脚把王娟踢了两三米远,“少在这里哔哔赖赖的,给劳资去煮饭去!”
他们还没吃饭呢,要死也不是现在。
王娟死气沉沉的看了他们一眼,回了厨房。
谷大龙给了旁边手下一个眼神,对方不明白,凑过来,“老大,啥事?”
谷大龙一棒子敲到了对方身上,不过因为穿的多,只是稍微有点痛。
“MD,怎么就养了你们这么一群煞笔,给劳资进去把他们盯着,看看她们老不老实。”
小弟有些委屈的摸摸自己的肚子,明明老大看的是他旁边的人,结果却是他被推出来挨打,怎么受伤的老是他。
等那小弟进厨房的时候,王娟颤巍巍的把手里的空瓶子藏到了身上,松了口气,幸好她把药放的早。接着她眼里的怨恨都快溢出来了,他们杀了我家男人,她得给他报仇!
陈琼看到了王娟的动作,但是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在旁边烧火,心里默念,加了药好,这样他们就能全部死绝了!
不过真煮好了饭,谷大龙却不着急了,“你们先别喝。”
旁边已经有好几个人喝了一大口了,抬起头,把嘴里的粥喝下去才迷茫的看着老大,“老大,你说啥?”
谷大龙深吸一口气,对着还没动的大多数人说道,“先别喝,让她们先喝两口。”
王娟的冷汗已经出来了,她给锅里倒了一小瓶敌敌畏,怕他们闻出味道,还切了酸菜直接混在了粥里。
没想到这老大这么敏锐,还让她先喝。
“我……我没煮多少,我不饿,喝了你们就没得喝了……”
谷大龙眼神暴厉的看着她,“我说,给劳资喝!”
旁边的小弟已经拿着旁边的一碗粥准备直接灌了,王娟太害怕了,一把把这碗粥推到了地上。
“啪!”
这下屋子里的明白人基本上都看出来粥里有问题了。
谷大龙直接上前一步,捏住了她的喉咙,“敢下药,那也要看看有没有那个能害死我的能力!”
王娟的喉咙剧痛,开始觉得呼吸不畅,用力捶打着谷大龙的手,却丝毫没有作用。
谷大龙却像专门折磨人一样,等到王娟脸色变得青紫,又放开了她,看她咳的生不如死,又要开始捏她喉咙,王娟害怕了,赶紧说道,“大哥,别,别别,我,我知道我们村里哪家有粮食,他家只有他一个人,非常好杀,你跟我去……”
就是因为沈姚,牛建强才会生病,而且他还背走了他们家几千斤的粮食,今天反正她也活不了了,死也要拉着他垫背!
“哦?”
王娟说道,“对,他们家粮食可多了,我家几千斤的粮食全被他一个人背走了,不信你问陈寡妇,那是她相好!”
陈琼冷然的看着王娟,这人已经没救了,竟然还跟着这些人害村里人,刚刚这姓谷的怎么没把她掐死。
谷大龙看了陈琼一眼,“原来还是个不安分的寡妇!”
赵峰在旁边笑嘻嘻的,“不安分?不安分好啊,这样的**才够劲儿!”
陈琼恶心的都要吐了,但是还是不敢反抗他们。
这时候,刚刚喝了粥的四五个男人已经开始不舒服了,肚子里的抽痛一阵一阵的,脑子也开始昏昏涨涨。
“怎么回事?你这个女人给粥里放了什么?”
一个男人走过来把王娟踢到了地上。
王娟小声的说道,“农药。”
没人听清,不过他们也不需要听清,只是想找个发泄的渠道而已,几人过来对着王娟拳打脚踢,等王娟身上没一块好皮之后,那几人也忍不住了,趴到一边开始干呕,严重的甚至已经昏迷了。
谷大龙在旁边说道,“还能不能起来,不能起来我就当你死了。”
死了的人可就直接劈了。
王娟顽强的爬了起来,“能!我带你们去他家。”
接着,除了那几个还在捂着肚子干呕的人,其他人跟着王娟就出门了。
谷大龙其实根本不需要领路的,他们这么多杀人如麻的男人,还怕村子里这些普普通通的农民?
不过是怕遇到那三个持枪的人而已,有这女人带路,至少不会莽撞的和对方直接碰上。
王娟把这群人领到了沈姚门口,说道,“就是这里了,不仅这家粮食多,而且我们村子里还有一户人家,粮食也非常多……”
还没说完,谷大龙就直接把手里的刀砍向了她的脖子又拔了出来。
王娟只感觉到一阵剧痛,紧接着就倒在了雪地里,她感受到了自己现在就像家里的漏勺,血不停的往外漏,体温也在急剧下降,最后看到的一幕就是他们一行人踹开了沈姚家的门。
闭上眼睛之后,她听见谷大龙的声音越来越小、离自己越来越远,好像从山谷间飘过来一般,“老女人,话怎么这么多,劳资听着耳朵疼,还敢给我们下药,活的不耐烦……”
怎么这些人这么变态啊,自己说话还不能说了?就这么死了,好不甘心啊,原本还想把他们带到沈家去,她还想报复那一家子人呢……
王娟到死都没想到,沈姚正巧这时候没在家,所以他家发生的这一切他都不知道。
整个村子里,就他还有另外几家还没杀猪,家里电话手机又不能用了,所以他正在林木匠家里商量着什么时候天气好了,或者对方有空了,就到他家杀猪。
说完之后也没走,顺便在林木匠家里坐着聊天,这种天气,回家也是烤火,可是家里就他一个人,烧柴火也浪费了,自己一个人还无聊,不如在林木匠家里坐着烤火聊会天。
谷大龙把沈姚锁上的门劈开之后,里里外外找遍了,都没人。
不过这家里倒像是刚刚那死在外面的女人说的似的,粮食非常多,装了两三个仓,把家里的库房塞得满满当当的。
“啧,没在家,这人运气还挺好。”
陈琼一脸愁苦,沈姚确实运气好,就数她倒霉,在暴风雪天站岗不要紧,可是这些人渣就挑这么个时候进村,她现在连命能不能保下来都不一定,要是她没了,自己儿子怎么办啊,他才六岁,以后怎么活……
“没人怎么帮我们做饭啊……”
谷大龙看了看纠结的陈琼,她可是有前科的女人,做饭直接放药,他们怕是活的不耐烦了才会再次让她做饭。
还是因为他手下有人看上这女人他才勉强给了她一条活路,否则对方早就下去见阎王爷了,现在他们一行人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不找人做饭不行了。
村里这么多房子,他们看到哪家家里在冒青烟就能确定哪家家里有人,也不用他们一家一家的敲门确认。
出了沈姚家门,和他家离得最近的就是冯老五家,这时候他们家的柴房也正在生活烤火,冯老五还在家里骂着才起床的儿子女儿。
“你们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还在睡,都要做午饭了,你妈给你们放的早饭早就凉了,咱家的猪都起的比你们早。”
冯多鱼穿着自己去年买的毛呼呼的睡衣,说道,“爸爸,别骂了,我知道错了,明天肯定早起。”
“明天明天,你说说你都开了多少空头支票了?”
冯多宝直接坐到火炉旁,拿起火钳在火炉里掏柴火。
冯老五装模作样的打了冯多宝一下,“别玩火,小心尿床。”
冯多宝翻了个白眼,“爸,我都十九了,怎么可能还尿床,这都哪个年代的谣言,怎么还在传。”
接着一家人就听到自家院子里一声巨响,吓得他们立即跑到堂屋,打开了堂屋的门。
冯多鱼看到他爸渐渐露出惊恐的眼神,接着手忙脚乱的正要关门,正要出声询问,这时候一只手从外面伸了进来,把正要关上的门推开了。
“唉,不是刚见面嘛,怎么就要关门了。”
冯多鱼反应过来了,这是村子里开会的时候说的那些屠村的人!
正想要从后门跑出去叫人,没想到那些人进来太快了,直接就把他们一家人逮住了。
“哟,这家人都在这里整整齐齐的,都不用我们找了,锅里还温着饭呢。”
谷大龙可不客气,这不是他们来才煮的,肯定没毒,就两小碗饭,他一个人直接全喝了。
“这小妞长的够俏啊。”
谷大龙旁边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摸着谷多鱼的脸,接着手伸到了她的衣服里,越来越向下,在她前面捏了两把。
“啧,真嫩。”
他们没人敢反抗,谷多鱼也才二十一岁,男朋友都没谈过,在这么多人面前被羞辱摸'胸,现在更是满面通红,又恨又怕。
这些人太多了太多了,足足占据了他们家的整个柴房,外面堂屋还有十好几个,正在到处搜刮。
时不时传来“老大,这里有棉衣诶,不过都是女人的。”
“老大,我找到他们家仓库了……”
“老大老大,这里竟然还有腊肉和十几条鱼干!”
谷大龙拿着斧头往他们家饭座子上一劈,把冯家四人吓得一哆嗦。
“给劳资做饭,做一锅!”
接着一家人战战兢兢的就要去生火。
走到一半,冯多鱼却被拉回来了,“小妞,这种粗活不适合你做,咱们来干点有趣的事,嘿嘿。”
冯多宝看到自家姐姐被拉到了男人堆里,那些男人已经开始对她动手动脚,心里的怒火高涨,拿起旁边的木棍就要上,却被旁边一个提着铁棍的男人一棍甩到了旁边的墙上。
“就这副孬样还想救人?”
冯家两口子正要去救家里的儿子,就被旁边的一个男人拿着琅琊棒威胁了。
“我说,赶紧给劳资去做饭,别管这些有的没的。”
冯老五夫妻眼眶泛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儿女受辱,心里恨得块滴血,但是还是不得不低头。
这边赵德柱和赵路民小心谨慎的一家一家的到村子的各户人家里,让他们拿起武器把人都叫到了自家里。
至少人聚在一起,还能和对方有的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