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的天气异常的沉闷,黑压压的云压得很低,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虽然如
此,但乌云中的雨不知道什么原因,却一直没有落下来,似乎是在运量着一场更大的
风暴一般。离国考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江怀安的心,却安定了下来,陛下说“安之”
,那便安之。
“怀安已经做好打算了吗?”吴均轻笑着说道:“为官三十载,是时候回家看看
了……”
江怀安轻轻摇了摇头,笑道“兄长说得对,不过承蒙陛下厚爱,怀安不敢苟安,
如今朝廷看似一片欣荣,但你我皆知,这只不过是表面上的平静而已,如今朝廷内忧
外患,早已是风雨飘摇……等此次国考之事了结,弟定将携家中老幼随兄长归隐田居
,泛舟江河。”
吴均苦笑着:“唉,早知道你会这般说了,此次国考只怕会有大事发生,你又何
必趟下这趟浑水呢?”
“兄长啊!有些事乃是吾辈职责,怀安不敢袖手旁观,国考之事算是怀安为国家
出的最后一份力吧……”
“你可知道这会牵扯多少人,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呀!”吴均有些着急,这个老弟
的性子倔强,偏偏自己却拿他没办法。
江怀安哑然失笑,没有说话,走到窗前,拉开那块黑布,看着窗外的天空,喃喃
自语道:“暴风雨来了,不能为了自己躲雨而置国家于风雨之中啊……”。
“父亲,孩儿觉得父亲此次大意了”佟念仇走到书案前,看着满面愁容的佟皓博
,很直接的说道。但佟皓博却没有生气,似是有些走神了。
“父亲……”
“嗯”佟念仇轻轻的推了推佟皓博,佟皓博才幡然惊醒,有些失神的问道:“怎
么?”
“这几日孩儿心神不宁,总觉的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佟皓博微微愣神,轻声叹道:“是啊,我是大意了,只是密信已经到了幽谷关,
如果真要有阴谋,那无论如何也无法挽回了”
“现在只盼是我们多疑了……”
“可是父亲”佟念仇有些生气的说道:“有些事情是盼不来的呀,我们父子背井
离乡,改名换姓,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不容有失啊!”
佟皓博一阵失语,一股无力感与厌恶感瞬间爬上了心头,这么多年的忍气吞声,
战战兢兢,才有了今天的成就,但自己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仇儿……”
佟皓博犹豫了一会,有些苦涩的说道:“你说……我们这般做,到底有何意义呢
?”
佟念仇一愣,看着眼前这个父亲,虽然这么多年来,在人前一直装作胆小如鼠,
谨小慎微的立在这天国的朝堂之上,但他知道,他的父亲是一个机智过人,有勇有谋
有担当的男子汉,只是今天,佟念仇似乎有些不认识这个一直以来都坚强如山的父亲
了。
脸上的皱纹像沟壑一般摆在那精瘦的脸上,花白的头发有些杂乱的扎着一个发髻
,直到此时,佟念仇才发现自己的父亲,五十岁的年纪,竟然也苍老如斯了。
“父亲为何给孩儿取名念仇?”佟念仇有些生气的问道:“难道您忘了国恨家仇
了吗?爷爷,叔叔,伯伯,小姑,还有我齐家一千三百八十六条人命,难道您都忘了
吗?这些都是您告诉我的呀,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说着,难道您自己忘记了吗?”
“孩儿一直念着您说的这些话,为了这段血海深仇,我们做了这么多,您现在却
问我到底有何意义?”
“呵呵……”佟念仇惨然笑道:“您不觉得这样很残忍吗”
佟皓博身体一震,吃惊的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不由老泪纵
横,“是啊,一千三百八十六条认命,自己怎么可以就这样算了,自己怎么可以觉得
索然无趣,怎么可以觉得毫无意义?”
“可是……自己从小便流浪到这个自己仇恨的国家,如果不是自己的养父,自己
早就饿死了,如果不是那些乡亲,自己又如何到达今天这个地位?”
“有些事情能够放下,那便放下吧……”佟皓博突然想起了那个自己最爱的女人
,临走前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心里豁然一痛,她……竟然都知道了,可恨的是,
自己却根本不知道她已经知道了,自己最爱的女人,自己最敬重的人,都是生在这里
,养在这里,但是他们为了自己,保持了自己的沉默……她是想自己放下这段仇恨啊
!
“可是自己这些年来所做的这一切,哪一件是顺着她的遗愿呢……自己终究是一
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
佟念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涩声说道:“父亲,如今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呀……
您别多想了,报完仇,我们就离开,好吗?”
佟皓博叹了口气,轻轻的摇了摇头,缓缓的说道:“不,你现在就走,阁中的人
都带走,京都的事……为父来处理,虽然无法杀了那个老家伙,但是总要拉几个给我
齐家垫背的……”
“父亲……”佟念仇大惊:“孩儿好不容易和二皇子扯上关系,如今他也已经…
…不能功亏一篑啊!”
“仇儿不必多言,你是我齐家最后的血脉,这么多年了,为父对于那个国家却也
已经淡忘了,我老了,你还年轻,你母亲曾今对我说过,有些事情能够放下,那便放
下吧,我想这也是她想对你说的……”
“我对不起她,便替她给你带上这句话吧,以后也有面目相见了……”佟皓博有
些落寞的说道,佟念仇讷讷不言,沉默的悲凉,瞬间弥漫了整个书房……
“不当家,还真不知道当家的难啊”
易天笑坐在书案前,满脸纠结的看着眼前的一
摞账本,开销,田租,进账……一
连串秘密麻麻的数字,简直让易天笑头昏眼花。
“呀……”
突然一天笑一声惊呼,正在整理书架的娈娈诧异的回过头来,问道:“少爷,怎
么了?”
“我却还不知道,原来品茗居竟然是我老易家的产业呢,可笑我还天天掏钱喝茶
呢……”易天笑苦着脸,咬着牙哼哼说道:“那吴掌柜,看我下次不好好整整他,竟
然还坑我这个少东家的几两茶钱……”
娈娈被易天笑的耍宝逗得花枝乱颤,看的易天笑小心肝扑通扑通乱跳,自从娈娈
被易天笑**以后,娈娈的一颦一笑便都充斥着一股动人的诱*惑,再也没有了当初
的青涩,易天笑看的口舌发干,赶紧把目光投到了账本上,只是账本上那些枯燥的数
字,怎么比得上娈娈那妞的**倩腰呢,于是乎一双贼眼便再次盯上了娈娈那左右轻
摆的腰臀。
只是最近内气修为小有所成,也不知道白如风那丫的是说真的还是危言耸听,却
还是把易天笑唬的不敢越雷池一步,虽然经过了无数的科学分析,打飞机和做那个啥
,本质上似乎也没什么区别,但但易天笑还真不敢试,只能每晚在痛苦中煎熬,那种
感受,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如果说只是想的话,倒也不至于那般难过,而问题是,在肢体上的碰撞,触觉上
的刺激,以及视觉上的诱*惑三重猛料的作用下,易天笑便真的被煎烤的外焦内嫩,
更加要命的是,娈娈这丫头在自己的**下,变得更加的风情万种了,一个眼神,一
声轻吟,那便是让易天笑觉得惊心动魄,更不要说娈娈意乱情迷之时的主动挑*逗了
。
易天笑恋恋不舍的收回那道穿透力异常强大的目光,重新拿起另外一本账本看了
起来。
“咦!原来我易家还有一处酒楼呀……”易天笑大喜过望,哈哈笑道:“哈哈,
以后不用自己做饭吃了,直接下馆子去!”
娈娈白了易天笑一眼,嗔道:“尽说胡话,哪里又让你做过饭了,再说,自己的
酒楼,经常去吃,还不把它吃垮了……”
易天笑被娈娈白的一阵颤抖,实在有些忍不住了,便轻轻的对娈娈招手,娈娈不
疑有他,莲步走来,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哎呦……”
一声惨叫从醉仙楼中凄凄响起,紧接着便见一个人连滚带爬的窜了出来,有明眼
之人认得,这不是醉仙楼的李掌柜的吗?
“少爷,小的再也不敢了,您就原谅了小的这次吧,少爷……”李远安跪在大门
口,不断的恳求着:“少爷,看在小的为了易家打理醉仙楼这么多年的份上,再给小
的一次机会,小的保证痛改前非啊,少爷……”
这是在京都西京街易家的产业醉仙楼里发生的一幕,这被踢的是醉仙楼的掌柜的
李远安,而这踢人的便是刚刚当家的易家大少爷以及易家二少爷了。
早在来之前,易天笑便憋了一肚子气,来了醉仙楼之后,更是气上加气,于是李
远安这个小草头便成了点燃易天笑这团伙的诱因了,不怪谁,只怪他人品不好,导致
了运气的不好。
早在书房之时,易天笑正在火头上,本想来点邪恶的,让娈娈的小手或者小嘴帮
自己泄泄火,满足一下自己空虚的心灵,七劝八权,总算把娈娈劝得松口了,正要有
所动作的时候,没想到被易天赐那牲口给闯了进来。
“大……大……大哥……”
易天笑看到娈娈躺在易天笑怀里,易天笑的手也躺在娈娈怀里,见到这香烟的一
幕,却是吓得口齿哆嗦,赶忙转过身去。
易天笑大怒:“大大大大你个头!”
娈娈也羞得满脸通红,赶忙从易天笑身上跳下来,和少爷偷*情,被小叔子看到
,这……娈娈真恨不得找个地洞给钻进去,急的眼里泪光闪闪,易天赐也算有自知之
明,逃的比兔子还快。易天笑见娈娈急的泪眼婆娑,不由暗暗自责。
“叫你丫的犯贱,叫你丫的犯贱”
易天笑猛地抽了自己两耳刮子,吓得娈娈赶紧拖住了易天笑的手臂,急道:“少
爷,你又犯什么傻呀!”
易天笑自责道:“我无耻,该打!”
娈娈连忙止住易天笑的话,轻声泣道:“少爷快别胡言,娈娈自知卑贱,能得少
爷错爱,娈娈已是感激不尽了,岂敢……”
易天笑一把搂住娈娈的倩腰,霸道的吻住了娈娈的双唇,直到吻得娈娈快透不过
气了才松开,板着脸威胁道:“以后不许说这些妄自菲薄的话来,少爷我不是那些纨
绔,不在乎什么门当户对,你也比那些什么狗屁世家小姐好多了”
易天笑单手搂住娈娈,右手在她屁股上猛地一拍:“以后再敢胡说,家法伺候!
”
娈娈幽怨的瞟了易天笑一眼,不情愿的点了点头,易天笑这才松开娈娈,没想到
娈娈却一把搂住了易天笑的脖子,踮起脚尖,稳住了易天笑,易天笑大囧,竟然被这
丫头强吻了,一时间却也没反应过来,傻傻的愣住了,娈娈松开易天笑,害羞的看了
他一眼,轻轻的低下头去,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易天笑痴痴傻傻的走出了书房,心里却还在想着被娈娈倒推的事,却也不知道是
喜是悲,看来那丫头的胆子可比自己这个少爷大多了。
易天笑痴痴一笑:“呵呵……不过满不错的……”
易天笑走到院子,一张脸都快结成冰了,看着苦着脸的易天赐,还没开口说话,
易天赐便抢着说道:“大哥……我知道,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我也什么
都不会说……一切都是幻觉……
幻觉……”
易天笑气的嘴角乱抽,不由气骂道:“幻你丫的头啊,说罢,什么事?”
易天赐可怜兮兮的看着易天笑,小心的说道:“大哥……我把我的机关都搬到了
我的房里,想让大哥去看看……”
说起机关,小胖子便来了劲,开始眉飞色舞起来:“我……”
“好了……改天去看……”
易天笑却不搭理小胖子,果断的打断了易天赐的话,道:“我要去醉仙楼看看,
你随我一起去吧……”
醉仙楼,地处西京街,胭脂河畔,卢桥边上,虽然没有泗水桥那般好,但地理位
置也是极佳的,人来过往,繁荣异常。易天笑带着小胖子和赵国,穿着一身简单的便
衣,来到醉仙楼前,小胖子正要进门,易天笑轻轻拉住了他,带着他过了卢桥,逛了
一会,小胖子有些奇怪,但却不敢发问,想起自己撞坏的哥哥的好事,只怕他还在气
头上,自己还是不要惹他为好。
易天笑淡淡看了小胖子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直接进去只怕也看不出什么来
,还是先招人问问好……”
小胖子一愣之后,猛地点了点头,心中的石头总算落地了。
“哎,这位大哥,请问醉仙楼怎么走呀”易天笑轻轻拉住一个穿的甚是得体的年
轻公子,微笑着问道。
那年轻人看了一眼易天笑,笑道:“公子想去吃东西吗?”
“呵呵,是啊,带着弟弟出来,久闻醉仙楼的菜式不错,想去见识一下。”易天
笑撒谎不打草稿,张嘴便来:“只是在下刚到京都不久,因此不甚熟悉”
“原来如此,公子既然是外地人,那在下便叨扰了,那醉仙楼过去还算不错,不
过现在嘛……”那年轻公子轻轻摇头道:“公子还是去别家好……”
“此话怎讲?”易天笑微微诧异的问道,虽然早就猜到了醉仙楼可能不行,却没
想到竟然却是这般直接的评价。
“要说这醉仙楼啊,原本也算是京都一处名楼,只是近两年,这里的菜做的不如
以前了,顾客进了门,掌柜的也是爱理不理的,更别说主动招呼客人了,这样下去,
自然就少有人去吃饭了”
“这又是为何呢?他一家酒楼,这样的经营方式,他还不倒闭吗?”
那青年公子哈哈笑道:“快了,快了”说罢,摇着折扇,施施然的走了。
易天笑一声闷哼,唬的小胖子一阵哆嗦,来到醉仙楼,果然,发现里面吃饭的的
人不多,前面柜台处坐着一个正在打瞌睡的小老头,真个店里暮气沉沉,没有一点热
闹的感觉,比起黄鹤楼的气氛,那不知道差了多少倍了。
易天笑走到前台处,伸手敲了敲桌子,李远安无精打采的睁开眼睛看了易天笑一
眼,见是一个不认识的人,便再次眯上了眼睛,易天笑气的浑身哆嗦。
易天笑从未来过醉仙楼,知道今早才知道自家有这么处产业,因此李远安并不认
识他,而小胖子易天赐却是站在易天笑的背后哦,李远安没看到,因此李远安才如此
淡定的继续犯春困。
小胖子见此,心里也是憋了一把无名邪火,丫丫的,小爷都要看大哥的脸色,好
你个李远安,竟然还给小爷的大哥脸色看,简直是活腻了。
易天赐很仗义的将易天笑拉开,易天笑一愣,看着小胖子的动作,不知道他要什
么,只见小胖子趴在前台的桌子上,猛地伸手拉住李远安下吧下那戳胡子一扯,只是
用力过猛,那戳胡子却也不经扯,全部连根拔起,带起了一片红白相间的血肉,小胖
子这丫的也够衰,本来身体就胖,加上脚没找地,也无法借力,于是手里抓着一把胡
须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去了。
李远安立即痛得一声惨叫,一下子跳将起来,抬头一看,还是那个不认识的小子
,气的破口大骂起来:“哪里来的混账货,敢在我易家的地盘上撒野!”
李远安只觉的下颌火辣辣的作痛,轻轻碰了一下,痛得他龇牙咧嘴的,这才发现
,平时自己精心打理的“美髯”竟然被连根拔起,气的李远安浑身乱颤,指着易天笑
,哆嗦的说道:“你……你……你……好你个小兔崽子,看我今天不把你打的喊爹叫
娘,老子我就丢了我易家的威严了!”
李远安这一叫嚷,屋里屋外的人尽皆看向了这边,易天笑却冷眼看着,想看看这
李远安到底混账成了什么样。
李远安见易天笑不说话,以为他怕了,冷冷一笑,厉声喝道:“来人啊!给我揍
死这混账货!”
其实打手们早就围了上来,那些大手不过是易府里一些护院,偶尔过来客窜一下
,京都里面敢闹事的不多,真正敢闹事的,却也不是这些小小打手们敢动手的,易府
的护院也是知道,因此平时并不怎么飞扬跋扈,目中无人,只是过来这边溜达一会,
喝个小酒,那便算是完成了任务。
李远安不认识易天笑,但是护院中有人认识,见大爷一脸冷若冰霜,像是要吃人
的样子,二爷蹲坐在地,也是一脸漆黑,知道这两位爷怒了,吓得这些护院们大气都
不敢喘一口,更别说听李远安的要把大爷给揍一顿,这不是无头苍蝇乱飞,找死嘛!
李远安也算是怒火攻心,失去了理智,没有发现这群打手的异样,不由破口大骂
道:“还愣着等死呢,老子平时好吃的好喝的供着你们,还不快给老子上啊!”
“李远安,瞎了你的狗眼了,竟敢在我大哥面前放屁!”小胖子总算缓过劲来,
从地上爬了起来,把手里的那戳胡子朝李远安一扔,黑着脸,破口大骂道:“小爷我
今天就要看看,这到底是你李远安的易家,还是我大哥易天笑的易家!”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