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连理
长孙武修炼数千年,功力深厚,一声呐喊,乍听上去并不如何嘹亮,却让陵园里面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偏偏又没有半点刺耳的感觉,真可谓是天下第一等一的金牌司仪
听到他的命令,吴解和尹霜分别在易悌和杜若的陪伴下,从临时施法变出的礼堂红毯两边走来,走到了他的面前。
“一拜天地,情深更比天地久”
两人并肩而立,向专门让出的一大片空旷天地拜下。
“二拜高堂,子子孙孙满华堂”
两人转过身,向身后的墓碑下拜。
“夫妻对拜,白头偕老永恩爱”
吴解和尹霜对视一眼,带着笑容,互相对拜。
长孙武笑得越发得意,大叫:“礼成宾客都来道贺吧”
话音未落,整个陵园里面大风四起。奇怪的是这风并没有固定的方向,却是从四面八方吹向礼堂,风吹着松柏沙沙作响,仿佛有无数的声音正在欢笑祝福一般。
而在修士们的眼中,却见到陵园里面出现了无数影影绰绰的身影,在一团青白色香火气息护卫下完全不怕阳光,一个个对吴解和尹霜行礼祝福,虽然听不到他们的话语,但却能够感觉到他们都在微笑。
“你看,大家都在祝福我们呢”吴解握着尹霜的手,“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娘子了”
尹霜笑着,握紧了他的手:“叫娘子什么的,总感觉有点奇怪啊……莫非我应该叫你官人?”
二人愣了一下,同时大笑。
“老婆”
“老公”
这不是九州世界的语言,而是汉语,在这个世界上唯有他们能够听懂。
虽然没有别人能够明白他们的意思,但他们的手却握得更紧了。
正如这除了他们之外没人能够听懂的语言和称呼一般,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彼此能够理解彼此。
命运将他们送到了这远离故乡,或许一辈子都回不去的世界里面,命运也将他们送到了一起。
过去的岁月中,独在异乡为异客的他们曾经无数次地怀念故乡,魂牵梦萦。但从今天开始,他们将不再孤单,彼此永远陪伴着彼此。
“记得电视里面常有的台词吗?”吴解突然说。
他说得没头没脑,但尹霜却立刻就懂了。
“我发誓,从现在起,无论顺利还是坎坷,无论富贵还是贫困,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我只爱尹霜一人。用我所有的力量让她幸福,让她欢笑,直到永远”
尹霜沉默了一下,低声回答:“我发誓,从现在起,无论成功还是失败,无论强盛还是衰弱,无论年轻还是苍老……我只爱吴解一人。陪在他身边,和他面对一切的幸福和艰难,一起欢笑,一起叹息,同生共死”
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这次他们终于不用再偷偷摸摸,可以坦然地将自己的感情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也许未来会有很多的困难和辛苦,但对他们来说,那全都不值一提
有彼此相伴,多少困难、多少辛苦、多少麻烦、多少危险……他们都不在乎
礼成,洞房。
接下来的一切,吴解感觉都有些迷迷糊糊浑浑噩噩,他不记得自己究竟喝了多少酒——反正只要有人来敬酒,他就喝。喝到最后,来敬酒的全都趴下了,他环顾四周寂寞无敌,踉踉跄跄地回到洞房。
然后呢?然后的记忆,犹如梦幻一般,令人迷醉和欢悦。
当他终于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怀里是云鬓散乱的妻子,软香温玉。
昨天的一切还历历在目,但他们已经终于克服了一切的困难,走到了一起
吴解深深地吸了口气,紧紧抱住了尹霜。
也不知道拥抱了多久,他渐渐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遥远起来,唯有怀里尹霜的呼吸和心跳越发清晰。
她已经醒了,正躺在他的怀里,微笑着,幸福着。
无论这世界是真实还是虚假,无论他的人生是否早已注定,所有的一切……他全都不在乎了
有她在,他就是真的有她相伴,他不怕什么命里注定他要守护这笑容,守护这幸福,直到永远
这一瞬间,他心中轰然巨响,早已积蓄了无穷力量的丹种猛地爆发,金色的光芒喷薄而出。
这光芒充斥了他的灵魂和肉身,更挟带着无以伦比的力量直上重楼,犹如一条冲破堤坝的滚滚长河,冲向了他元灵的最深处。
那是每一个修士都在苦苦追寻的东西,是他们踏入道途的根本目标。
本心
刹那间,虚空震动,虽然天地间无论凡人还是修士几乎全都没有觉察到,但在九州世界里面,还有是一些强者觉察到了什么。
满地醉鬼的知非斋中,刚刚睡醒的荷斯塔正在将一只又一只醉鬼拖到临时施法制造的卧室里面,一个个扔到**去。但他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看向了洞房的方向。
“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秦岭山脉以东的一座小山村里面,才几个月大的襁褓中的婴儿突然安静了一下,小小的脑袋转了转,似乎对于东南方的什么东西有点好奇,但很快就将其放开,继续自得其乐地跟摇篮旁边的拨浪鼓玩了起来。
极西的通天神峰上,一条苍老得几乎变成了石头的青色巨龙睁开了眼睛,目光之中流露出了少许疑惑。
“奇怪这世上明明还有一个九转金丹,怎么又出了一个?”
极南的火海深处,一尊坐在那里思考了不知道多久的火焰巨神从沉思中惊醒,皱起了眉头。
“哈哈两个金丹出现在同一个时代……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而在天外天,心宗宗主黑袍站在最高的那座山峰上,目光之中闪烁着妖异的火焰,脸上夹杂着恐惧、愤怒和绝望。
“吴解要成就金丹了,你的死期也快要到了。”韩德出现在他的身边,“下次面对金丹境界的他,你恐怕连逃都逃不掉了吧。”
“我不会束手等死的”黑袍恶狠狠地说,“既然横竖逃不过去,那我于脆先下手为强”